“能怎麼辦?要是主席真打算找個理由把咱們都扔到爪哇國去,你覺得我們有權利說不嗎?算計了一輩子,我反而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楚江南這一番話帶着一些惆悵,不過卻也是他此刻的真實想法。其實另外兩個上了年紀的人也有這種想法,但這個局面抓到手已經很不容易了,抓到了誰真的捨得放手。
三個人鬥了一輩子的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看到彼此的老態龍鍾,都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鬥了一輩子,不還是得面臨年老的這種悲劇。
“別說的這麼悲觀,好歹我們還有功名在,主席那個人雖然平時都很忌憚我們,但也不至於把事情做的這麼絕,把我們都剔除,靠誰來給他撐江山?”林老爺子倒是很淡定。
他是外交官,場面上的事情他可比這些人懂的多了。只不過有時候很多事情還是不能放到檯面上說,比如林鋒,明明是他孫子,還不能說,這種事情真是難受死他這老頭子了。
“也就你這麼認爲吧,誰不知道他正努力培養心血呢,看着吧,這次上來的那個,保管是他的人。”
趙老爺子見氣氛有點僵,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不正好,他自己佔據一方勢力,就不用擔心我們會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這不是給咱們找了開脫的藉口嘛。”
兩個人十分鄙視的瞪了他一眼,誰都知道主席早就對他們三家不滿,但正如林老爺子所說,功名太多不敢隨便妄動。這要是有了自己的勢力,早晚都會把三家勢力瓦解,到時候他們三家會落到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雖然現在是新時代,但自古君臣都是如此,哪裡有你說了就算的。即便主席的位置經常會換位,但這麼多年來那個人的位置何時動搖過了。
有了權利的人,誰還捨得放手。三個人想到此都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楚江南說道:“林鋒這小子破壞了現今的僵局,我想我們也該爲自己的退路做打算了,總不能真等着人家的刀子駕到脖子上吧。”
一句話就讓另外兩個人的臉上出現一絲凝重,比起楚江南,林老爺子和趙老爺子那都是狐狸中的精怪了,這些道理哪需要楚江南來說。
三個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雖然沒說什麼,但這幾十年的爭鬥到成爲知己,他們早就培養出不需要言語的驚人默契。這會兒他們已經知道了該怎麼做,而怎麼做纔是最好的。
燕京重新洗牌,誰成爲新四大家族,一直都是最熱門的話題,誰也不知道暗潮已經開始涌動,這不知道是一場改革還是另一場權利的爭奪戰。
而在魔都的林鋒可就不知道這些了,他在浴桶裡面泡了整整三天,這三天他哪裡還能感覺得到肚子餓,整個人就已經被藥浴蒸騰的神志不清了。
三天一過,神農纔剛打開門,龍鱗就第一個衝進了裡面,當看到閉着眼睛似乎已經昏迷很久的林鋒,頓時衝過去就要把他抱出來。
神農吼道:“住手,你想要他命是不是?”
一句話頓時讓龍鱗止住了步子,他焦躁的指着林鋒,那意思表示對方已經不知道是生是死了,幹嘛還不讓他動?
神農走到浴桶邊,這時候老頭子也跟了進來,他順手用柺杖把門給關上了,擋
住那些閒雜人等關切的目光。
“神農,情況如何了?”
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神農又翻了一下林鋒的眼皮,接着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然後才捏着那一小撮猥瑣的小鬍子說道:“基本是到了可以取針的時機了,不過現在這小子渾身皮膚肌肉血管全部都被藥水泡軟了,取得好是沒問題,取的不好,很容易傷及經脈,這個也得我事先申明才行。”
“什麼叫做傷及經脈,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一次說清楚不行嗎?”龍鱗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神農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一直都是他在被打斷好不好。不過他還是簡略的把林鋒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
因爲那個針是蠱的一種,可以和煉製出它的主人心意相通,所以這三根針就等於是有眼睛有思想的活物。三根針的作用就是用來自損被下蠱者的心脈,導致心臟衰竭死亡。
這三根針最巧妙的地方就在於只要是任務完成,它們會自動溶解在血液之中,絲毫檢測不出異常。如此一來人就可以達到自然死亡的假象了。
聽了這些之後,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雖然早知道林鋒要面對的對手不簡單,可也不至於真希望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啊。
“老子真想衝出去和那些混蛋廝打一頓,真是憋屈。”這林鋒要是掛了,他女兒可咋辦啊。
龍鱗可不是啥大善人,他也有自私的一面,在女兒幸福這一點上,他可以算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父親。
神農根本不理會這兩個傢伙在旁邊嘰嘰喳喳,他此刻已經在林鋒身上插了很多的銀針,爲的就是幫林鋒疏通血脈,在那三根針流轉到最不具有危險的區域,再用鍼灸把它們逼出來。
這是最好的辦法,目前也就算是比較妥善的安排了。不過唯一麻煩的是現在已經滯留在林鋒心脈處的那一根針,稍微不當,必死無疑啊。
這一點他可沒敢告訴後面那兩個人,否則他還沒來得及動手,這兩個就會先把他當成兇手給剮了。
林鋒在被紮了那麼多針之後,還是毫無動靜,整個人就像是沒氣兒了一樣。不過好在他的胸口在有規律的起伏,不然旁邊看着的兩個人就要直接用神農陪葬了。
稍微幫林鋒鍼灸了一番之後,神農對那邊喋喋不休的兩個人吼道:“吵屁,都給我滾出去。”
兩個人都是叱詫風雲的人,還從沒被誰這麼吼過,第一時間肯定是要發怒,但看到現在的情況,他們硬生生的壓下了心中的不滿,退出了房間。
面對外面那些關心的詢問,兩個人的表情皆是不悅,這些人見狀怕自己被遷怒,也都一個個都走開了。
沒了旁人的騷擾,神農才能更專心的感受林鋒體內那兩根試圖穿透林鋒心脈的針蠱,這兩個東西就像是滑溜的泥鰍一樣,讓人總是捉不到。
不過神農卻在用銀針逐漸封鎖它們活動的範圍,直到把它們都逼到林鋒左手臂的位置。見着時機已經成熟,神農冷哼一聲,突然一針紮下,頓時拔出,緊跟着出來的是一絲血跡,然後就是一根細如毛牛的針掉落在地。
神農根本不去管那根掉在地上的針,因爲還有一根,位置雖然好,但是這東西有靈智,已經感覺到危機,
正試圖衝破他封住的穴位。
“哪有這麼容易。”他嘟囔一句,看準了時機又一針紮下去,如同剛纔一樣,被帶出一絲血跡之後,就是另外一根針。
兩根針已經完全出體,接下來就是那第三根針,也是最麻煩的。不過神農可不想讓林鋒壞了自己神醫的招牌,就算再危險也得鋌而走險一次。
已經躥入心脈的針正在腐蝕林鋒的心脈,就算只有一根也是威海不小,所以神農才急於要把這東西給取出來。
這個辦法他只是從古書上面看到,還沒有實踐過,不過那根針總還是要解決的。
想了想他用力掐了一下林鋒的人中,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又拔下幾根針,頓時昏迷的林鋒睜開了眼睛。
這會兒他只感覺自己是醒着的,但是從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失去了知覺,他很不喜歡這種沒有支配感的感覺。
“神農,你對我做了什麼?”就算是林鋒,也很不喜歡這種醒着被人當白老鼠耍的感覺啊。
神農卻很淡定的說道:“我現在要冒險幫你把心脈那裡的針也取出來,不過需要你自己協助一下。”
“什麼意思?”林鋒總覺得現在的神農是頭號危險人物,自己要是答應了請求,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呢。
看到他那麼害怕的樣子,神農倒是更加淡定了:“你別這麼緊張,只是稍微痛一下下就好了,乖啊。等一下我讓你鼓起你就用力給我鼓,把肺活量給我弄到最大。”
“那你不是存心讓我心跳暫時停止跳動嗎?”林鋒惱了。
神農沒回答,現在要想把那根針弄出來,可真的很危險,不過林鋒這小子一向福大命大,所以神農纔會選擇鋌而走險。換做一般人運氣不夠,他還不敢嘗試。
如果林鋒知道神農把他的一半生死都交給運氣的話,估計會直接把這老色鬼的脖子扭斷,然後自己再等死。
按照神農的辦法,他也就是用針攻針,他用鍼灸之術直接產生一股氣把針逼出林鋒的心脈,而這時候只要林鋒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緩慢,他的成功率就會大大增加。
許久之後,神農終於是打開門走了出來,老頭子和龍鱗在外面早就等着急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神農已經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誰都沒去管神農,直接就衝進了房間。
這時候有兩個和神農關係不錯的人,趕緊過來把神農擡走,並且非常爲這個好友不值得,碰上那兩個糟心的,也真虧得神農能夠忍耐。
林鋒這會兒身上的針已經全部被拔光,但是卻並沒有立刻就醒過來,剛纔那根針衝出心脈的時候,多少還是傷了他的元氣,不過神農多聰明,早就從林鋒帶回來的那個參精上面切下一片放在林鋒的舌頭下面。
只要有參精一片,就可以和閻王爺搶命,這東西不光是至寶,簡直就是逆天之物了。
神農是行醫之人,講究的是順應天道,林鋒得到這個是因爲他有緣,所以用得到,他卻不會覬覦,雖然這東西能夠讓普通人延壽最少十年。
兩個人見林鋒呼吸順暢,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但剛纔神農暈倒,也沒說是不是可以把林鋒給擡出來,這倒是把二老又給急了個半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