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道祖身旁的瑤池俏臉煞白，沒了一點血色。
她急忙上前想要爲柳鳴求情，可早有準備的昊天卻將其一把攔住，口中傳音道。
“師妹莫要開口，老爺乃是天道聖人，胸懷天地，不會與他一般見識的。
反倒爲這位道友求情的人越多，越讓旁人以爲老爺氣量狹小。”
瑤池聞言，也覺得昊天說的有理，可一雙秋水長眸之中還是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之色。
昊天心中卻是在暗暗竊喜，他外表張狂，其實也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他先前沒有落井下石，因爲他能看得出來，瑤池似乎極爲在乎那個柳樹精。
貿然開口只會引得他這位師妹不喜。
但昊天清楚地知道，自家老爺很看重此次講道，那株討厭的柳樹必死無疑。
“肅靜！”
一道淡漠到近乎沒有感情的聲音響徹在紫霄宮內，聲音中彷彿蘊藏着無上威壓，令諸多大羅金仙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接引、準提二人臉色慘白，後心早已被冷汗打溼。
方纔那一瞬間，他們的元神彷彿都被抽走了，這就是聖人之威嗎？
嘭！
還不待一衆大能從鴻鈞的威壓回過神來，只見一道炫目白光爆發，諸多生靈下意識地朝光源處望去。
紫霄宮內尚未消散的仙靈之氣瘋狂匯聚，如同江河決堤般，盡數灌入到了柳鳴身軀之上。
少年籠罩在一層金色氤氳之下，空間波動流轉，其身後似乎是顯化了一道柳樹虛影。
碧綠柳條微微盪漾，大道符文交織，一股玄之又玄的波動擴散開來。
雲霞蒸蔚，五氣朝元，他的每一寸肉身彷彿化爲了黑洞，瘋狂地吞噬着先天靈氣。
像是神聖光輝普照而下，柳鳴的表情寧靜而祥和，一條條龍形氣柱在他的口鼻間進出，呼吸間有一種特別的節奏，始終符合着一種規律。
隨着仙靈之氣的不斷灌入，柳鳴的氣勢瘋狂地攀升，一連跨越了金仙后期，直達太乙金仙初期。
其身後的空心楊柳樹虛影也變得凝實了幾分。
柳鳴雙眸微微睜開，只感覺胸中五氣通暢，五股氣柱凝聚在了一起，體內的法力如奔流的河水，有股生生不息之感。
剛剛睜開雙眸，察覺到向他投來的無數道目光，尤其是自家師尊那幽幽的眼神，柳鳴也是一陣懵逼。
“莫非此子先前並非是在睡覺，而是陷入了頓悟？”
有的生靈見到柳鳴突破到了太乙金仙，嘴角爲之一抽，心中如此想到。
而先前嘲笑柳鳴天賦根腳的生靈，臉皮頓感火辣辣地疼。
鴻鈞講道雖然玄妙，但確實晦澀難懂，洪荒中如三清那般根腳深厚之輩又有幾人？
他們多半是那聽之不懂，所獲甚少之輩。
枯坐千年，境界未曾有絲毫突破。
見有生靈在紫霄宮中出糗，這些人才會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哪怕此子先前不是在睡覺，但不拜道祖，亦是不敬。”
準提勉強按捺下激盪的心神，對着道臺上的鴻鈞抱拳朗聲道。
他和接引此前就和三清不對付，與通天教主的關係更是惡劣。
柳鳴所展現的天賦無疑令準提心生嫉妒，一連突破兩境，臻至太乙金仙境界，本體又是先天靈根。
這等天才，若不能爲他西方所用，也不能便宜了三清兄弟！
誰料這一次還不待通天太上等人開口怒斥，道臺上的鴻鈞眸光一掃，口中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住口！”
準提聞言，身軀如墜冰窖，頓時嚇得癱倒在蒲團之上。
鴻鈞冷哼一聲，貌似有些不悅。
瑤池掙脫昊天的束縛，小臉浮現出驚喜莫名的表情。
這一幕看得昊天是嘴角抽搐，臉色也爲之一僵。
爲什麼會這樣？
老爺爲何不懲罰此人？
沒有理會一衆生靈的想法，鴻鈞的視線移向柳鳴，溫和地道：
“小友本體可是那空心楊柳樹？”
包括三清在內，所有洪荒大能臉上都浮現出震撼欲絕的神色。
鴻鈞道祖講道三千年，可從未用這種語氣和他們說過話啊！
柳鳴起身一禮，不卑不亢地道：“是。”
鴻鈞道祖聞言，聲音微微一頓，其周身縈繞着的道韻都似乎凝滯了一下。
顯然他的心情也不平靜。
沉默了片刻，鴻鈞才又開口道：“那小友可認識揚眉大仙？”
此言一出，諸如伏羲之流知曉上古秘辛的先天神祇，才面露恍然之色。
相傳這道祖與揚眉大仙曾在龍漢量劫中一同對抗那魔祖羅睺，彼此間情深義重。
莫非是因爲揚眉大仙，道祖纔對柳鳴這般？
鴻鈞目光灼灼地望着柳鳴，混沌眸子神光閃爍，像是要將後者盡數看穿一般。
不同於一衆洪荒修士耳熟能詳的故事，他與楊眉大仙相識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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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皆是那三千混沌魔神之一，曾一同阻撓過盤古開天闢地。
當時的三千混沌魔神幾乎被盤古大神斬殺殆盡，楊眉大仙去偷襲盤古大神的時候，被其一斧子劈成了兩半。
但那空心楊柳樹無愧是掌握着四大至尊法則之一的空間法則的無上存在，即使本體被開天神斧劈成了兩半，元神還是裹挾着另外一半本體遁入混沌之中。
有傳言說楊眉大仙的另外一半身軀墮入了洪荒之中，但卻沒有生靈知曉其所在。
哪怕道祖鴻鈞亦是如此。
柳鳴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鴻鈞神情爲之一愕，灼灼的目光才歸於平靜，他先前還在思忖。
這柳鳴想必就是楊眉墮入洪荒的另一半本體，不然一個小小的太乙金仙怎可能讓他無法看穿。
莫非此子在說謊？
僅是那麼一刻，鴻鈞便恢復了從前的淡漠，口中卻是說道：
“不知你可願拜我爲師？”
靜！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此言一出，不僅是在場的一衆洪荒大神通者，就連柳鳴都是愣在了原地。
諸多大羅金仙吞了吞吐沫，看向柳鳴的目光更是像看怪物一般。
諸多洪荒大能，例如太一，帝俊之流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把柳鳴從那個位置上扒拉下，自己頂上去。
這可是道祖啊！當世第一聖人！
若能成爲他的弟子，在洪荒日後還不得橫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