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石磊總是客氣有加,始終將他的姿態表現的很低,接觸下來也會覺得石磊是個非常容易接觸的人。
但是石磊突然這麼正經起來,江元微微一凜,在潤州的時候,石磊對宋淼淼的態度江元也是見識過的,當時驚爲天人,可後來跟石磊接觸,又習慣了他那種放得很低的姿態,倒是忽略了這茬。
而且,對於自己私底下去調查石磊的資金情況,江元也知道這是很犯忌諱的事情。
於是他趕忙說道:“石磊,我真的就是純屬好奇,沒有人和窺探你**的目的。其實很多事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身上秘密不少。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我以後絕不會這樣了,你別往心裡去。”
石磊沒說話,只是低頭吃東西,江元知道,石磊心裡這真是有了芥蒂了。
想起從潤州出之前,江元到胡曉華家裡去,胡曉華的父親胡建軍彷彿隨口一般問了一句:“你們去吳東會跟石磊聯繫吧?”當時胡曉華和江元原本就有跟石磊聯繫的心思,也就沒太往心裡去,可現在想想,聯繫胡建軍後邊的那句話,他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更像是一個要求,乃至於一個命令。
當時,胡建軍說:“跟石磊你們可以多接觸,只會對你們有好處,但是少問多做。”
胡曉華和江元都有些不解,卻也因爲着急出還是沒多想。來了吳東之後跟石磊的接觸一帆風順,甚至於石磊還求江元幫了他一個忙。江元真的就把胡建軍的話拋諸腦後了。
終於出現了一絲芥蒂之後,江元才終於意識到,就憑石磊和宋淼淼以及韋卿的關係,哪怕他自己一名不文,他所處的層次甚至都高出胡曉華和他自己不少。昨晚一時興之所至乾的事情,現在看來很可能將會成爲與石磊之間不可彌補的一道罅隙。
江元突然覺得,連胡建軍那樣在商界摸爬滾打真正可以稱之爲白手起家的人,都如此看重石磊,他和胡曉華在這方面恐怕還真是有些失誤。
又念及他們跟石磊相識的情況,那可是胡建軍讓自家兒子去給石磊頂罪啊,即便誰都不知道不會有什麼後果,可讓潤州最頂級的幾個富豪之一的人派出自己的兒子爲其頂罪,這本身就已經太乎尋常了。
江元不知道石磊和胡建軍是否見過面,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讓胡建軍幫這個忙的,絕不會是石磊本人,而是石磊背後的真正背景。那背景甚至大到胡建軍也只能唯命是從。
而江元自然永遠都不會知道,胡建軍之所以會這樣幫助石磊,完全是因爲暗夜之瞳的原因。而他之所以會叮囑胡曉華和江元,要保持跟石磊的接觸,還說將來會有好處,也是因爲他深知暗夜之瞳的能量。
能接觸到暗夜之瞳的人,全球不過十萬,這些人,無一沒受到過暗夜之瞳的幫助。有幫助,自然就需要回報,這個回報就是終其一生,暗夜之瞳只要有要求,他們都必須照辦。這個要求,甚至是可以令其傾盡所有哪怕傾家蕩產也必須照辦的,否則,那個人失去的就不僅僅是身家,還有性命了。
胡建軍絲毫不懷疑,暗夜之瞳有無數辦法可以令其消失,但是同時,這個人能從暗夜之瞳得到的幫助也是接近無限大的。
當然,這個神秘組織展到現在,還幾乎從未真的讓任何人消失,甚至於需要胡建軍這樣的人幫助的話,還會付出相應的回報。
每一個跟暗夜之瞳有聯繫的人,實際上都跟暗夜之瞳有一個契約的存在,這個契約,關乎這個人在這個世間所能擁有的一切。
而且,胡建軍很清楚,每一個跟暗夜之瞳有關聯的人,都絕不會向任何人泄露暗夜之瞳的存在,即便像他和石磊之間這樣,已經可以明確他們都是暗夜之瞳的客戶,但依舊不敢談及任何關於暗夜之瞳的事。
最最關鍵的,是暗夜之瞳和胡建軍這樣的人之間的契約,僅僅侷限於他們爲止。他們有一天壽終正寢,無論留下多少財富,那都不會影響到下一代。可是,如果胡曉華能和石磊保持足夠良好的關係,那麼當胡建軍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依舊能夠間接的得到暗夜之瞳的幫助,卻又不用付出任何契約作爲代價。
既然是暗夜之瞳選中的人,石磊今後的展,往低了說也得是胡建軍這個級別的。甚至,從胡曉華告訴胡建軍的情況來看,石磊現在已經開始接觸到比他更高層次的富豪和官員,這個起點可比胡建軍高出太多了,那麼石磊的終點肯定也比胡建軍高很多。胡曉華跟石磊多接觸,自然會受益良多。
這就是胡建軍看似隨意,卻用心良苦之處。
而胡建軍也壓根不會了解,石磊對暗夜之瞳幾乎可算是一無所知,甚至,石磊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暗夜之瞳存在,卻不用聽命於暗夜之瞳的人。
當然,他如果知道這一點,只會更加希望自己的兒子多跟石磊接觸。
江元已經在深深的後悔,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一些事情來彌補和石磊之間的關係。
此時此刻,說任何恐怕都是多餘,想起胡建軍所說的每一個字的江元,自然也想起了胡建軍最後那幾個字——“少問多做”。不明所以,但更令人如履薄冰。
因爲,這說明胡建軍對石磊的背景懷有深深的忌憚。
唯有沉默的吃完這頓飯,但往日在吳大就讀的時候,極其喜愛的砂鍋粥和清炒芥藍,此刻已經味同嚼蠟,江元的大腦一直都在飛快的運轉,他必須想出一個能夠抹除石磊心中芥蒂的方法。
“你們什麼時候回潤州?”石磊吃完了,放下筷子問到。
江元說:“明天吧,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曉華也跟他父親彙報過,這兩天純粹是我們自己留下來玩的。如果事態沒有進一步需要我們跟進的部分,明天應該就回去了。”
石磊點點頭,說:“那麼就回潤州再見了,我今晚肯定沒辦法給你們送行,宋淼淼那個貨,九成現在還在我家裡賴着沒走。”
江元再度心中一凜,如果只是吃吃飯喝喝酒的關係,哪怕再隨便,也有可能只是玩伴。可能跑到另一個人的家裡,還賴着不走,這就有點……江元愈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錯,宋淼淼喜歡石磊,他也十分篤定,像是宋淼淼這種身份的千金,不管行事多麼荒唐,在有些事情上,是不可能像普通人那麼從心所欲的。
連江元都能現宋淼淼和石磊的關係不一般,宋家就更加知道,而放任不理,就是默認的最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