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和李夢龍爭執的同時，周圍的一幫同事們也在暗自思考，明明是來上班工作的，怎麼就突然討論到要出道的話題了呢？
這和他們當初面試時討論到的工作範圍有極大的出入，所以是不是要額外給些補助？
當然能做少女們的師弟、師妹本身就很是幸運了，他們也不應該要求更多。
但這種事聽起來就不靠譜呢，每個人心裡都是有桿秤的，騙騙外人也就罷了，連自己都要騙？
他們有出道的天賦嗎？單說出道前的那份堅持、努力都不一定能具備呢。
他們只是普通人，同少女們相比差得不僅僅是顏值、天賦，還有許多精神層面的東西。
倘若非要說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沒什麼區別，那些出道失敗的練習生會第一個站出來反駁的。
這種輕視是對他們過往努力的侮辱，每一個能熬過漫長練習生時期的新人都不容易。
倘若非要類比到正常職場中，他們大抵都是初中就輟學，隨後來到公司從打雜的位置做起。
賺着微薄的收入、承擔繁重的體力工作，而這還要找各種間隙不斷的學習，因爲她們還要向上爬。
能有出道的機會算是在技術崗拿到了實習邀約，出道後能站穩腳跟則算是成功轉正。
而後一路向上爬升的過程相當於藝人的成績，倘若能有幸爬到社長的位子，就差不多是現在少女們的地位了。
從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清潔工，一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公司的最高職位，這過程想想就知道有多麼勵志與艱難了。
這裡面有個人的努力，當然也有運氣的加成，總之不是普通人說說就可以去嘗試的。
倘若是圈子外的普通人，瞭解的沒有這般深入，說不定還會有挑戰的想法：類似於只要我也有那相貌，成功都是必然！
但這幫人幹得就是這行，周圍也不止認識一組藝人，早就沒有了這天真的想法。
所以面對此刻李夢龍的蠱惑，大家雖然有那麼一丟丟的動心，但更多的還是冷靜思考，李夢龍是不是在給他們下套？
這想法就現實多了，畢竟他們之間可沒有那麼多的溫情，尤其是之前他們還光明正大的對李夢龍動手了。
以德報怨這種事會發生在李夢龍頭上？反正他們是第一個不相信，說他是睚眥必報還差不多。
既然已經能看出來陷阱了，那他們還有踩下去的必要嗎？
還真有！經過他們簡單的商量，這幫人決定響應李夢龍的“號召”！
這不是說大夥相信了他，只是在已經結仇的情況下，通過這種類似“自虐”般的手段，獲得李夢龍的原諒。
再不濟他也會不好意思吧，大家都被他玩弄的團團轉了，還要揪着之前的事到什麼時候？
這和之前允兒單腳亂蹦時的想法如出一轍，只能說大夥都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讓李夢龍安靜下來。
“我是一定要參加的，我父母從小就說我有當演員的天賦，你讓誰來和我搭檔表演下？”
“論演技我確實差了點，但我唱歌好聽呀，我現在就清唱一首嗎？”
“我個人不傾向於以笑星出道，我這長相還是應該去做愛豆！”
既然做出了決定，這幫人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圍着李夢龍就開始毛遂自薦。
鄭秀妍幾人可不知道這幫人的心路歷程，所以當看到這幫人積極互動後，她們是滿腦子的問號。
這是誰給他們的自信，又是演員、又是愛豆的，還看不上笑星出道，他們也配？敢不敢把這話當着劉在石的面說一遍？
按理說不應該呀，這幫人多少也接觸到了些圈子裡的人，應該知道以他們的天賦，不足以支撐他們這些不切實際的夢想。
難道說是她們跟不上時代了？現在的觀衆就喜歡看這種盲目的自信？
面對自己不瞭解的事，她們下意識的選擇了謹言慎行，這都是多年做藝人養成的良好習慣。
畢竟這都是有血淋淋的例子呢，每一年都有藝人因爲胡亂開口，進而導致口碑、生涯徹底崩塌。
至於涉及到的話題也千奇百怪，有的人是說錯了歷史人物，有的人則是對時事進行點評，最常見的無疑就是對前輩罵髒話了。
而當少女們選擇了閉嘴後，那現場就是李夢龍一個人說得算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果斷支棱起來唄。
作爲一家極度尊重員工意願的公司，李夢龍認爲自己不能忽視了大夥的聲音。
就像是過往的日常加班，那是他逼迫大夥的嗎？分明就是大家想要多拿加班費嘛，他只是順應大夥的意願罷了。
現在也是如此，同事們在工作之餘想要有更高的藝術追求，既然公司恰好有這個資源，那爲什麼不給他們個機會？
李夢龍就彷彿提前打了腹稿一般，安排得頭頭是道，十分鐘都沒到，現場就已經開始有模有樣了。
首先所有人都被清空到走廊上排隊，空出來的練習室則作爲他們表演及李夢龍點評的場地。
其次在大夥都是參賽選手的情況下，鄭秀妍幾人就自動成爲了工作人員，畢竟她們是不可能參與到這種鬧劇中的。
再說一旦她們也加入到考覈中，那不是降爲打擊嘛，會讓其餘同事產生自卑感的。
而少女們面對這工作本身偏偏還頗爲順手，因爲她們做練習生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要搞類似的活動呢。
給外面的人分發臨時寫的號碼，又給李夢龍搬了套桌椅進來，否則讓他坐在地上點評嗎？
甚至怕他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她們直接把帕尼丟過去給他做秘書。
帕尼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的藝人，以她的經驗點評下這些素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李夢龍卻不甘心當傳聲筒，乾脆讓帕尼也做了下來，她也跟着做評委不就好了。
這時李恩熙也從外面走了過來，非要跟着一起湊熱鬧，她的理由也很是充分：都是她公司旗下的員工，怎麼能少的了她的點評呢？
於是乎三人評委團隊就正式搭建完畢：
具有多年業內工作經驗的頂級公司管理者；擁有從練習生開始的完整藝人生涯的當紅組合愛豆；橫跨藝人、導演，擅長綜藝、電影拍攝的臺前幕後多面手。
雖然只是臨時組隊，但他們三個人的履歷擺在這裡，看起來還真的特別合適、互補。
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帕尼的地位稍稍差了點，主要是她的成就都是以組合的方式獲得，缺少一定的個人榮譽。
但重要嗎？反正帕尼對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晰，夾在這兩位大佬中間，她就老老實實的做她的花瓶嘛。
否則一旦出現她與這兩位意見相左的情況，她難道還要同這兩位拍桌子不成？她沒有那麼大的膽量呢。
而隨着裡面評委的就位，外面的大夥莫名有了幾分緊張感。
剛剛人多的時候自然是隨便開口，甚至都不認爲自己能有真正表演的機會。
但眼看着要一個個進去當面表演，他們頓時有些慌了。
就先不說裡面三人帶來的壓力，單單說他們表演本身，他們要進去表演什麼呀？
話說這種級別的面試，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少女們都頗爲糾結的，就更不用說現場的這些普通人了。
只是根本就沒有給大夥商量的餘地，李夢龍和李恩熙都坐在了裡面，誰敢不進去？
於是乎在衆人的祝福下，第一位勇士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幾位老師好，我是來自……”
“自我介紹就算了，公司有你們的詳細資料，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直接上才藝吧。”
李夢龍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的寒暄，他這舉動是真心壞呀！
畢竟簡單的寒暄可以有效降低對方的緊張感，但李夢龍偏偏不給對方這個機會，甚至還反向施壓：“你表演的領域在哪個範疇？需要哪位評委重點關注你嗎？”
這問題裡刁難的意味就比較重了，因爲首先要區分他們三人各自負責、擅長的範疇。
李夢龍那多半是演技了，李恩熙這裡則可能是綜合素質居多，而帕尼自然是以音樂爲主要觀察對象。
而非要從這三人裡選出一位來，那還有什麼挑剔的必要嗎？
同樣是丟人，他寧可被帕尼罵上三分鐘，也不願意聽李夢龍兩人多說一句：“我選擇唱歌，請帕尼老師多多指教！”
這位說話的同時還微微鞠躬，帕尼立刻就坐不住了，整個人半弓着身子尷尬回禮。
因爲她和對方接觸過幾次，倘若她沒有記錯的話，每次她們結算是時候都有這位在一旁，所以他是負責公司財務的？
都怪李夢龍呢，非要打斷對方之前的自我介紹，讓她多聽聽看嘛。
倘若是一些重要部門的員工，那帕尼一定要多說上兩句好話的才行，反正都是些惠而不費的誇讚嘛，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
但凡能多積累上一分的好感，她都是賺到了呢。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客套讓她如坐鍼氈，都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了呢。
相較於她的忐忑，李夢龍和李恩熙就穩如泰山了，別說對面在鞠躬，就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們兩人也會面不改色的應下來。
“我們這主打清唱，舞蹈方面有額外加分，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
李夢龍再次開口催促，這下房間裡的幾人都看出了他的意圖，無非就是想要讓對方丟人現眼嘛。
清唱對於少女們而言那是體現自己實力的手段，但哪怕同位愛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清唱的實力與勇氣。
所以具體到面前這位，緊張的手抖、口乾舌燥也就都可以理解了，哪怕對方直接原地抽搐過去，帕尼都認可呢。
“需要我幫忙做導引嗎？”
帕尼真的是善良，尤其是在李夢龍和李恩熙的突顯下，她真的成爲了面前這位的白月光。
不過帕尼很快就後悔了，她的舉動過於草率了。
有她的清唱作爲珠玉在前，後面那位無論怎麼唱都會顯得平庸呢，更不用說對方原本唱得相當抽象。
兩者對比之下，帕尼沒有當場笑出來就已經證明了自己強大的自我控制能力，當然她的大腿算是遭殃了。
帕尼真的是擔心呀，倘若後續的人都是這個水平，她這大腿還能要嗎？會不會被掐得徹底沒了知覺？
但哪怕今天這腿不要了，她也不能笑出來的，這就是帕尼的覺悟！
而且這還不是更難的，因爲這位唱過之後，帕尼還要嘗試着給出點評才行。
畢竟之前說好的嘛，人家就是奔着她這位評委來的，只是這評價要怎麼給呢？
原則上一定是要給正面評價的，帕尼可不想輕易交惡對方，真的犯不上，哪怕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呢。
但這正面評價要怎麼給，她哪怕都已經徹底不要良心了，但依舊找不出什麼太正面的詞彙來。
“唱的很有原始感，我個人認爲你是塊未被雕琢的璞玉，有進一步挖掘的可能，我期待着你站上舞臺的那一天！”
帕尼搜腸刮肚的總算是給出了一段評價，只是她自己的心底卻徹底麻木了，她黃美英不乾淨了呢！她對不起自己呀！
這位哪怕明知道帕尼說的是客套話，但依舊無比開心，畢竟這是來自少女時代的評價啊， 當下最當紅的組合。
他都有心把這段話給錄製下來，以後但凡再有人說他唱歌難聽，就把帕尼的話放給對方，難道對面的人還會比帕尼專業？
至於說他最後成績，自然是不合格了，李夢龍和李恩熙又不用考慮給誰面子，直接反對票送走。
但這位卻是笑着出去的，而守在門口的大夥自然都聽到了房間裡的互動，頓時心裡就有了底，至少知道要選擇表演什麼才藝了呢。
於是乎連續十個人都選擇了唱歌后，帕尼覺得不能再繼續了。
就算是她的良心能承受住說謊的譴責，但她那滿是青紫的大腿和貧瘠的詞彙儲備都不足以讓她繼續了呢，會死人的！
“換人，必須要換人！”
帕尼幾乎是吼着說出了這句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