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凱撒三世去世的消息傳來，教廷上下都高興壞了。若不是怕傳出去影響不好，庇護七世都準備開慶功宴。
在過去的日子裡，凱撒三世可沒有少打他的臉。偏偏阿爾法王國實力不弱、距離又遠，想要着手反擊都不容易。
現在這個最大的異端，終於倒下了。原本夾着尾巴做人的烏利塞，腰桿一下子又硬了起來。
這一刻，再也沒人噴他們“神聖之手”辦事不力。刺殺凱撒三世的功勞，徹底做實在了烏利塞身上。
“陛下，凱撒三世已經死了，那麼我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不是也該啓動了？”
烏利塞意氣風發的問道。
弄死凱撒三世只是一個開始，教廷真正的目的還是挑起阿爾法王國內亂，拔掉北大陸這個最大的“異端”。
“不用着急！
作爲老朋友，凱撒三世現在去世，我們總得派人過去弔唁一番，省得傳了出去讓大家認爲：我教廷不知禮數。”
庇護七世的話剛說完，衆人就跟着鬨堂大笑。
嘴上說是弔唁，實際上卻是去看添亂。參考歷史就知道，王權更替就很少有能夠太平的。
原本屬於隱秘的“萬年之劫”，也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被傳播的沸沸揚揚。
明知道這是凱撒三世的算計，他也只能往坑裡跳。
“伯爵大人，現在這種時候一動不如一靜。陛下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開，此刻王國正處於暗流涌動階段。
就連同阿爾法王國毫不相干的異族，也針對凱撒三世之死，展開了激烈討論。
雖然理論上來說，我們可以拒絕這種提前兌付的無理要求，但在實際操作中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幹。
早在半年前，教廷就計劃着要干涉戰錘王國內戰，只是出於對凱撒三世的忌憚，遲遲不敢將觸手伸過去。
唯一的問題在於所有的支持，都停留在口頭上；實質上的行動，永遠都是在準備中。
不過在行動上，還是要嚴格保密，不能將我們給暴露出來。否則，很有可能引發一輪代理人戰爭！”
“此事確實要抓緊。戰錘王國本就元氣大傷，要是再讓內戰持續下去，他們就真的廢了。
“陛下，干涉戰錘王國內戰，還需要一個大事件出來吸引外界的目光，替我們打掩護。
搞不好都能夠上演一出武裝討債的戲碼，逼我們這些貴族掏錢出來填坑！”
原本在針對獸人的反擊戰結束，大陸中部的幾個強國就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向北大陸進行擴張。
要是教廷肯出手給約瑟夫二世幫忙，那就是妥妥的雪中送炭。雖然沒有支持“叛軍”來的收益大，但勝在政治正確。
擠兌只是部分持有債券的人找上門來，要是信用崩盤，可是所有債主集體上門。
凱撒三世去世是一個契機，不過這種影響只是短時間的，很快就會平息下來。
“嗯！”
只不過大家的野心、戰略目標各不相同，在做決策的時候，都有着不同的傾向。
要是教廷再摻合上一手，本就暗流涌動的阿爾法王國，必將變得更加熱鬧。
“陛下，戰錘王國的內戰持續都快一年了，攪得北部大陸都不得安寧。
爲了大陸和平，我建議幫他們一把，儘快促成戰錘王國的統一。
最近半年時間，持有莫西公國債券的大貴族，都在秘密進行減持。
本來要將稅款全部收起來就困難重重，此刻陛下去世，大家都要忙着奔喪，徵稅的問題恐怕只能進一步押後。
怎奈計劃沒有變化快，凱撒三世的突然去世，一下子打破了計劃。
要重塑教廷榮光，最好的選擇就是打破人族內部現在的平衡。可異族的虎視眈眈，又不能讓整個人族的整體實力大幅度下降。
“伯爵大人，現在的局面有些不妙啊！陛下去世的時間點，實在是太過敏感，很有可能會出大事。
山地領，草草結束魔獸幼崽認主的活動後，哈德遜就忙碌了起來。
要是少了這麼一大筆收入，財政部再怎麼擅長拆東牆，補西牆，也填不上如此的窟窿。
就算是短時間之內，財政部能夠東挪西湊，將窟窿暫時給賭上，後面還是會出問題。
假如有人對王國落井下石，很有可能在債券到期前，引發一輪要求提前還款的擠兌風潮。
想要長時間造成影響，最好是一個影響很多人利益的大事件。
庇護七世一臉嚴肅的說道。
哈德遜一臉慎重的說道。
到了這種時候，智囊團必須要利用起來。相比兩世爲人的他，這些土生土長的人，看問題的方式才更貼近社會主流。
嘴上這麼說，內心深處哈德遜卻非常清楚，真要是爆發武裝討債，人家要的就不會是錢了。
畢竟，這筆稅款不光在結算利息，還提前償還了部分本金，越往後王國需要支付的利息就越少。
……
要是以冊封國王爲籌碼，趁機提出條件做交換，絕對能夠爲教廷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沒有了凱撒三世這個帶頭大哥，北大陸各大勢力臨時抱團的鬆散聯盟，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或許只需要一陣風，就會土崩瓦解。
布雷克慎重提議道。
不斷權衡着利弊，一時間庇護七世在大殿內徘徊了起來。
畢竟，在王權更替期間，可能發生的意外太多。
只要大家一起咬牙過上幾年苦日子，阿爾法王國也就從債務危機中走出來了。
聽了魯道夫的分析，哈德遜忍不住感嘆：不愧是搞財務的，分析問題的視角就是不一樣。
相比政治上的變局，財政危機纔是阿爾法王國眼下，最急需解決的難題。
要是能夠趁機完成對戰錘王國的滲透，教廷在北大陸的佈局，就完成了三分之一。
莫西公國債務崩盤，阿爾法王國勢必要跟着受影響。如果我們趁機落井下石，搞不好他們也會發生債務違約。
不如原地不動，靜待局勢的發展。待政治局勢明朗過後，再決定下一步計劃！”
大量的戰爭債券經過一次又一次的交易後，現在已經流入到了很多小貴族、小商人手中。
“分析的不錯，王國財政確實有可能發生危機。不過這並不全面，除了國內的問題外，還要受國際局勢的影響。
雖然整體上不及中部幾個王國強大，但一時半會兒他們也吞不下去。
遲遲沒有采取行動，一方面是受到南部大陸幾個強國的牽制；另一方面則是道義上缺乏動手的理由。l
加上莫西公國和阿爾法王國戰後還保留了一些實力，凱撒三世又搗鼓出了魔獸軍團計劃，聯合了北大陸一衆小國。
縱使哈德遜的庫房裡有一堆的相關資料，可是手中沒人將紙面上記載的東西轉化爲現實，資料就是一堆廢紙。
近乎在同一時間，法蘭克王國、伊利比亞王國、黑森王……也出現了類似的討論。
尤其是這次風波，不僅僅只侷限在國內，還有可能牽扯到國際上的一些的大勢力。
理論上來說，教廷支持西南地區的貴族，能夠獲得的利益最大。
不管願不願意，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山地領都被綁在了王室的戰車上。
北大陸兩個主要國家深陷債務風波中，就算是我們在戰錘王國的行動曝光，他們也顧不上干涉。
點燃這顆雷容易，麻煩的是怎麼才能夠讓教廷利益最大化。不能搞垮了阿爾法王國，再出現一個、或者是多個反教廷的國家。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莫西公國的債務總額遠超自身承載能力，就連兌付資金利息的錢，都是靠發行新債來完成的。
一時間整個亞斯蘭特大陸，都呈現出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怎奈利益大的背後，反噬也非常嚴重。甭管戰錘王國的內戰源於什麼，對大陸各國的一衆君主來說，這種“叛亂”都是不被允許的。
約瑟夫二世乃是戰錘王國的正統君主，又是一名晨曦之主的虔誠信徒，支持他執掌戰錘王國的大權，乃是衆望所歸！”
“陛下去世，王國局勢急轉直下，你們都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吧！”
花了重金買到手的東西，要白白捨棄出去，實在是太爲難人了。哈德遜還沒有豪氣到，可以將數十年金幣的投入，直接打水漂。
他們完全可以打着武裝討債的旗號，向北大陸進軍。大家國內淪爲最後接盤俠的小貴族、小商人，都會變成堅定的主戰派。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至於大陸其他勢力，等他們採取行動的時候，估摸着我們戰錘王國的行動也結束了！”
不光是這筆稅收，別的稅收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很難保證足額繳納。王國的財政，很有可能被沉重的債務拖垮……”
“還款稅”尚未徵收起來，就被打斷了。後續能不能執行下去，全看各地貴族們的節操。
總結起來，可以歸納概括爲一句話：“萬年之劫”爆發——“種族霸主”更替。
……
本來按照凱撒三世的計劃，只要第一筆“還款稅”足額的繳納上去，就形成了慣例。
要是被敵人給盯上了，提前進行鍼對性的佈局，又是一場損兵折將的行動。
一旦現在放手，或許未來十幾年、乃至數十年，都難以遇到這麼好的機會。
國王的突然駕崩，讓他不得不對之前制定的領地發展計劃，進行大幅度修訂更改。
尤其是我們東南行省，還款稅的問題，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大量的小貴族聚集在總督府哭窮。
碼頭和船廠，已經完成了初步勘探，就等着運河開通後，立即進行開工建設。
我們可以往後拖，但是王國的財政拖不起。這筆費用徵收不上去，接下來的債券利息兌付，勢必會受到影響。
我們的情報蒐集工作嚴重滯後，對王都的局勢、以及國內一衆大貴族的立場並不瞭解，冒然介入只會將自身置於險地。
凱恩的話，讓哈德遜很是失望。看似是老成謀國，實際上卻是在坐失良機。
阿爾法王國這次王權更替，乃是典型的父死子替，國內大貴族是不會牴觸凱撒王儲繼位的。
要是教廷在這種時候，再伺機搞點兒事情出來，幫他們拖住南大陸的幾個強國，那麼誰也擋不住人族內戰爆發。
掃視了衆人一眼，哈德遜將目光投向了躍躍欲試的財務官，直接點將道：“魯道夫，你也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何況相比金錢上的投入，走向大海的“鑰匙”，纔是最值錢的。
這個消息一旦捅了出去，勢必會引起莫西公國的債券價格雪崩。要是我們趁機拿着大把債券，要求莫西人提前進行兌付，這顆隱藏的雷就要爆了。
我不認爲新君繼位後，短時間之內就有能力壓服國內一衆貴族，繼續接受高額的還款稅，
畢竟，他們的領袖雖然威望高，但自身並不具備王位繼承權。
經歷過一系列的社會毒打，這位勉強保住位置的審判騎士團團長，政治手腕變得越發成熟了起來。
人家都不要資金利息，白白借錢給我們用了這麼久，還不給人家兌付，傳了出去王國的信譽就完蛋了。
有了這個適應期，後面再進行徵收，大家的牴觸情緒也就不會這麼強了。
北大陸一共三個大國，現在戰錘王國內戰，莫西公國和阿爾法王國再跟着出事，人族世界內部的區域平衡就被打破了。
從目前各國的反應中，就可以看出一二。此刻大家可都是支持約瑟夫二世這位正統君主的。
包括目前確定的還款稅，很有可能都是今年有，明年就攤銷不下來了。
索倫紅衣主教的提議一出，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眼球。看似只是一起大規模債務違約，實則是引發人族內戰的巨雷。
作爲新興貴族，註定了無法擁有老牌貴族穩坐釣魚臺的底氣。在王權更替這種敏感時刻，不是哈德遜想躲就能夠躲開的。
大陸各國就算是心裡牴觸，但明面上卻無法阻止教廷支持“正統”。
就連道義上的障礙，在債務違約爆發後，也將不復存在。
國庫早就已經空了，財政部的東挪西湊，只能應付一些小麻煩，根本就無力提前兌付債券。
沒有辦法，教廷固然實力雄厚，但距離戰錘王國終歸是太遠，能夠投放過去的力量有限。
別看阿爾法王國欠下的債務多，但是架不住債主也多了，分攤到單個債主身上的債務，最多也就那麼一兩百萬金幣。
真要是發動一場大規模戰爭，這麼一點兒錢，頂多也就一次武裝拉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