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一想，我跟你外婆都是自私的，孟家也是你的親人，你想做孟氏的孩子，還是蘇氏的孩子，選擇權都在你自己，如果你想說，那就說吧，外公不會對你的選擇指手畫腳。”
蘇清革很哀傷。
留了十九年，養了十九年，終究這個孩子，還是爲別人養的。
孟家，京城四大家族之一，這種高高在上的豪門，是個人都會選擇吧？
他蘇清革又有什麼？
一介書生，兩袖清風，他連敬芸的命都留不住，又能留得住什麼呢？
蘇清革忍不住老淚縱橫。
“外公，你在說什麼呢？我是外公養大的，外公讓我扮成男孩子，我就扮成男孩子，外公讓我不說，我就不說，我是您的外孫，是媽的孩子，蘇家，纔是我的家。”
那一瞬，蘇清革哽咽不止。
他又不想小曦察覺自己的異樣，只能梗着嗓子，慌忙擦淚，一邊連連點頭：“好，好！”
“不過，外公。”
夏曦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就算我的身份曝光，我也不會回去，因爲我已經過了18歲，法律上是個成年人，可以按照我的意思，過我想過的生活！外公，你不必擔心。”
蘇清革，愣住了。
半晌，又忍不住笑笑。
知道電話掛斷，腦子裡還滿是這句話。
小曦的話。
他擡頭看看牆上的黑白照片，忍不住道：“敬芸，瞧，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小曦，也是會長大的。”
他美不滋的笑了一下：“都這麼大了，都這麼大了啊！”
“瞧，都能自己拿主意了，敬芸，我很欣慰啊，我們的小曦，到底沒有長歪，是個好孩子啊！”
蘇清革一邊說，一邊忍不住老淚縱橫。
當年的事情，一句話帶過，誰聽了都會覺得沒什麼，很簡單，但箇中艱難困苦，也只有他跟敬芸兩個人知道。
“夏氏並回來了，你的東西，終究還是又回到了咱們家人手裡，孟氏的還是孟氏的，我們倆那時候沒要，這輩子，小曦也一定不會要，你就放心吧！”
老爺子很感慨。
心中又痛又欣慰。
小曦，的確長大了。
直到現在，夏曦才完全明白，爲什麼外公一直堅持大學畢業。
夏偉那邊算一件，孟家也算一件。
自古人家都喜歡兒子，而她的這位舅公，卻偏愛女兒。
但她明白，舅公偏愛女兒是因爲外婆。
孟敬芸！
她皺了皺眉頭，直接聯繫梅沙。
“隊長。”
“給我查一個人。”
“誰？”
“帝都孟氏，孟敬芸！”
她想要知道外婆當年發生了什麼，將來就算是對上孟家的人，也好有個防備。
“好的。”
掛了電話，夏曦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
如果不是穿了一身男裝，蓄着短髮，性別真的不可辨認。
她給戰御打了好幾個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如果真的如藍逸暖所說，那她要做的，就是去一趟戰家，見一見這位老爺子。
以她，最真實的姿態。
“喂，北川由紀。”
“是，隊長，什麼事？”
一聽到她的聲音，百川由紀就精神起來。
“帶上你的傢伙，跟我去突一棟別墅。”
突擊？！
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