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劉文那一嗓子被驚住的可不僅僅是碧荷,柳露也是猛得一驚,立馬醒過神來,這一醒來,她就知道壞了,她修真這麼長時間可不是白饒的,沒用劉文多說就知道這次的事大發了,走不走的是直接不用想了,若是時間從容她倒是可以不用冒着暴露實力的危險出頭,可如今不行,情況已然極度危險了。
她剛纔一醒過神來,初初放開神識一掃,就被一股血腥氣一衝,這夥人個個身上帶煞,其中還有倆人身上帶着不同尋常的氣息。一感知了這些,她知道今兒不拿出些手段是不行了,故而剛纔都沒等劉文話說完就一口否定了,見碧荷神情焦急地相問,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別怕,我心裡有數,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她這聲保證奇異地安撫了碧荷的心,連帶的劉文也好似心裡安穩了些。見他們倆情緒都稍穩了些,柳露才又道:“聽着,家裡的宅子你們四爺早就布了陣法,我敢保證這陣法外頭破陣的兩人想破還是要費番功夫的,不過這陣還沒布上陣眼,好在還有時間,這事我來,不用你們擔心。如今我們這樣,劉文你去看看公主那裡,若是沒起就讓錢嬤嬤叫她們,也將情況說與她們知曉,若是管家已經通知了她們,你就守在那裡,可別讓她們走出宅子,記住,給我看死了,一個人也別放出來。”
她可是知道今兒這些人來爲的就是公主,若是公主一出去亂走,她們所有的佈置都將白搭,說不得還要拖累老爺子和大哥,公主不能有事。那就給她老實得呆着,既然要出手她就不可能放過任何一點不穩定因素。她可不是聖母,除了家人和她認定的人,旁人她可是不會顧其感受如何,救你就已經夠可以的了,其實說起來若不是爲了老爺子他們,讓她無緣無故地爲救旁人而置自己於危險之地,這是不可能的。
劉文聽到說爺走時在宅子周圍也布了陣法,心頭一喜,可又聽奶奶說,讓他一直守着公主。他忙道:“奶奶。爺走前可是讓小的守着您,老爺子也說讓小的護着您和小姐,公主那裡有管家安排,對了,老爺子讓小的喚了大爺起來去護衛公主。不過得您看過了才行。”
聽了這話柳露知道老爺子的用意了,大哥是領了皇命的,不能躺着休息,更何況如今這情形也躺不住,若是大哥此時不去護着公主,那麼不管結果如何等着他的就將是皇上的厭棄了。看來還是要去前院一趟,這麼一想,就對劉文道:“這樣,我們去看一下大爺。若是大爺能行,就讓他守着,你就不用留下了。”這說的只是表面話,既然她想讓大哥去守着,哪裡有不行之說,這麼說不過是爲了不引人懷疑罷了。
劉文聽了。忙鬆了口氣,若是他此時沒護着奶奶和小姐,不管什麼原因,爺回來絕對有他好看的,自家爺的脾性他知道,可是不會爲了旁人委屈了自己個上心的人,不巧的是,爺讓他護着的就是爺心坎上的人,他如何敢稍離。主子一鬆口,他立馬應道:“好。”這話接的特快,跟生怕柳露反悔似的。
柳露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不過也沒覺得不好,畢竟人人都有自己個的職責,且這還是爲了護她,她如何能不通情理地怪責人家不聽自己個安排,遂點了點,算是應了。安排了劉文,柳露又對碧荷吩咐道:“我同劉文上前院,你去後頭關照楊嬤嬤守好了院子,丫頭們一個也別讓她們亂走,只要聽話守規矩地呆着我保證她們沒事,寶丫還小就不用叫她起了,先讓她睡,若是起了的話,也不礙只別出院子就好。”
碧荷本意是想同柳露一起走的,可這會子眼前只自己一個,她不去後頭安排事誰去,此時覺得若是再有個得用的人就好了,不過這會沒人,只能是她自己個去了,遂點頭道:“好,您也別走快了,我安排完了就去前院尋您。”說完又對劉文道:“你可得護好了奶奶。”這還是她當着主子面第一次同劉文說話。
劉文聽了心頭一喜,不過這會可當着主子面呢,也不敢有什麼其他的表示,只點頭應下了。其實心裡很想對碧荷說一句,你自己個也當心些,可惜不敢,當着奶奶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敢瞟過去。
柳露心裡有事其實沒察覺他們這小兒女的心思,見碧荷應下了,忙道:“好了,好了,你可真是個操心的命,我多大個人了,還能照顧不好自己,你去吧,我往前頭去了。”說完也不待碧荷再說什麼就往前院去了。
劉文到底趁着主子走前頭的時候,大着膽子對碧荷使了個小心的口型,得了碧荷一個笑,也就心滿意足地追着奶奶往前院去了。碧荷也紅着臉往後院去安排事情了。
柳露因爲急着陣眼的事,所以走的很快,惹得跟在她後頭的劉文直接確定自家四奶奶絕對會輕功,且還不弱,不覺咋舌,也不知爺知道不知道,若是不知道,回來見了會是個什麼神情?突然他有點期待起爺回來知道後的表情了,肯定特別精彩。(得劉文也變壞了。)
前院已然人人戒備起來了,雖然大家心裡都有些緊張,可見主子奶奶來了,還是忙規矩守禮地紛紛給她請安,一絲不錯。柳露對他們這時候還能如此穩的住,很是滿意,遂點頭安撫道:“嗯,大家都不錯,估計你們已經知道了外頭的形勢不太好,不過你們別怕,老爺子還在外頭撐着,家裡你們四爺走時也佈下了陣,賊人是很難攻進來的,都聽命令各就各位就好。”
衆人不妨平時看着嬌嬌弱弱的四奶奶今兒居然很是沉得住氣地來安撫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遂都感動地齊齊應道:“是,我們不怕,主子安心,有奴才們在不會讓主子有事的。”他們都是跟隨耿家多年的人,雖然事到臨頭有些措手不及,可也沒誰怕過。
這些人的心思,柳露一眼就能看出來,心裡也是感動,大家臨陣沒有退縮守我的小心思,可見都是對耿家極忠心之人呀,單單爲了這些人不無謂地犧牲掉,她也得快快地做些什麼,忙道:“好,你們忙。”說完就笑着往老爺子的正屋走去。
衆人看着她如此,心裡越發地下定了要守好家,護住了主子奶奶和小姐,至於公主什麼的可不再他們這些耿家人的職責裡。
不管家丁們是個什麼想法,柳露沒瞧見大家慌張,她就滿意了,也就讓自己對即將要做的事,越發地有信心了,不由得腳步也輕鬆了些,快步邁進了暖閣,這一進來正好看見大哥已然坐着了,忙上前關心道:“大哥你醒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她本以爲大哥夜裡醒一次,這第二次醒來該是近午時的,畢竟自己給他用的藥還是蠻重的。
老大其實確實是沒有醒,不過如今外頭動靜如此之大,他畢竟行伍多年,這點警覺還是有的,才猛地醒了過來。之所以坐起來,那純粹是心急呀,在一個他覺得自己也有了點力氣,傷看着也好了很多,不過哪怕自己傷的不能動,這種時候他也該起了,因爲即使他身上沒有皇命,家裡可還有弟妹和小侄女要護着,老爺子也正在外頭浴血奮戰呢,作爲大伯和兒子他如何能丟下他們。見弟妹關心自己,心裡頭還是暖的,不過怕弟妹擔心自己忙道:“好多了,你別擔心。”
柳露雖然不贊成大哥此時硬撐,可也能理解一個男人的責任,遂也沒說什麼攔阻的話,對一直候着的石青道:“大爺的傷可處理過了,有沒有紅腫流膿?”其實她昨兒幫大哥處理傷口時,留下的那一些些靈氣絕對不會讓傷口感染的,可本着萬事小心些,還是這麼問了,不然若是直接略過這些,不是特特惹人懷疑嗎。
石青老早就等着四奶奶問呢,因爲他剛纔給大爺換藥的時候,驚奇地發現,昨兒那麼嚇人的傷口不僅收口了,還不怎麼紅腫,一般人就是簡單的刀傷還得紅腫呢,怎麼大爺這傷好的如此之快?想着大概是四奶奶醫術了得了,石青心裡越發地定了要向四奶奶好好學的念頭。這會四奶奶一問,他忙回道:“回奶奶,大爺的傷好得可快了,沒有流膿只還有一點點紅,算不上腫。”
柳露聽了很是滿意,輕“嗯”了聲,她還是相信自己醫術的,遂轉頭對大哥道:“大哥你的傷雖然不礙了,只養養就好,可這裡頭還有個養字,若是你傷了筋骨可就難好了,這樣,我也不攔着大哥出去辦差,只是望大哥到時多少顧着點自己。”
耿老大還是感激弟妹對自己的關心的,可如今形勢不妙,雖然自己還不知道具體的事,可外頭緊張的氣氛無不顯示着這次的事棘手了,外去是必須的,上陣也是必須的,誰讓他既是家裡的頂樑柱又是統領呢,遂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不瞞弟妹,如今公主在我們家,大哥不能不上陣,即使是戰死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你別怕,大哥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護住你和寶丫的,如今爹爹還在外頭也是危險重重,我能安心只看着嗎。”(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