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合璧
幽暗深邃的牢獄。
“嗤”的一聲。
【真言】內的光焰，跳動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滅掉了，但旋即恢復如常。
在領域中。
一老一少，一高一低，彼此對視。
“嘖……齊宙死了。”
一聲輕嘆。
韓當伸出手，隨意撥弄着【真言】的光火，所有踏入領域中的超凡者，他都摘取了一縷精神，算作保留，人死如燈滅，這裡的光焰就是一盞盞小燈。
剛剛，滅去了很多盞。
除了齊宙，其他的都是他所“引爆”的。
此刻雖是白晝，但白鯨山脈的天幕，都被紅雪覆蓋，猶如晚霞。
顧慎行走在基地中，所過之處，北洲執法者們無不肅立，對他行禮問好。
軍團長好奇問道：“傳說中的‘天鞘碎片’，提取之後是什麼樣子？”
北洲之所以會參與這次聯合剿殺，就是因爲他們放出了“旅者”，引出來的一系列簍子，他作爲女皇之下的最高負責人，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在南剿過程中，與長野高層打好關係，促進以及敲定兩洲未來的合作關係。
或許是龍湮大火的緣故。
但……這些石屑，對於超凡者而言，卻是“致命”的物質。
爲衆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顧慎已經和鑄雪達成了共識。
“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環節，並不是製造出足量的生命艙，而是讓‘幸運兒’們在地底潛沉中，擁有對抗【舊世界】一切災厄的手段。”
“關於羣星計劃……”
“最大的難題，其實是秩序崩塌，源質混亂……”
經此一役。
這個時代，在北洲，大規模獲得認可的東洲人，只有兩個。
那是顧慎所砌起的“光明壁壘”。
“羣星計劃，需要一座足夠強大的壁壘，來抵抗最後的‘絕望’。”
“南剿正式結束。”
北洲的管理，比東洲要嚴格許多。
如果要在諸神座中，選擇一位盟友——
所以在雙方都遭遇天鞘打擊的情況下，也一定是北洲人，比東洲更快恢復，更堅定地投入推進。
他快步走過，沒時間一一還禮，但一路上也都點頭示意問好。
他在閣樓二層中，看到了一位“真實”的女皇。
“天鞘碎片的提取還算順利麼？”
因此，這些出身要塞，軍團的執法者，他們的意志比鋼鐵還要堅硬！
“最後的機會。”
……
林綢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韓當緩緩伸出手，按在了景山言的頭顱之上。
長桌席位依次排開，看上去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會議。
北洲派出的每一個執法者，都是無比珍貴的財富。
韓當遺憾地說道：“只是……想從白鯨山脈突圍，實在是個愚蠢的想法，那兒看似只有一位封號，可實際上，這唯一的封號，比長野那四位中的任何一個，都要強大。”
顧慎依舊會這麼選。
天鞘碎片的爆炸，會給北洲帶來“很大”的損失！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
長野的表態，已經等於把一些事情，擺放到了檯面之上。
顧慎並沒有返回長野基地，而是前往鑄雪所在的基地指揮處，進行任務細節的情報對接。
把所有的外在因素都拋去。
只考慮個人的主觀意願。
之前是顧長志，後來顧長志將這縷火，傳給了一個小女孩。
“夠用了。我來到這裡，要做的事裡，其中一件，就是專程感謝林氏在這件事上的幫助。”
……
這隻實力雄厚的執法隊，啃下白鯨山脈，絕無翻車的可能。
除了老爺子，恐怕也沒有第二個“戰爭狂人”，會惦記着收集“天鞘碎片”，來製造武器。
這玩意兒，放他這也沒有用。
退一萬步。
這枚匣盒，打開之後，是滿滿的一份天鞘碎片。
不過如果沒有顧慎，他們就不會這麼順利了。
山腳下的臨時基地會議室空蕩無人。
只不過還有人沒散場。
林綢笑了笑，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替林霖表達感謝。”
兩洲的關係越走越近，這也是顧慎所希望看到的……大勢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他也心甘情願去做長野中央城的“關係紐帶”。
顧慎道：“顧老爺子說，如果長野真的製造出能夠投入實戰的‘天鞘武器’，我們會無償贈予北洲。”
“接下來……就要麻煩顧兄了。”
“可以讓我看看麼？”
一個在無數次輪迴中顛倒命運，尋找希望光明的占卜者。
白鯨山脈山腳之下。
如果要與多魯河災境這種地獄級副本相比……甚至可以說，南剿不具備可比性。
只可惜。
要林霖不要收取報酬，卻是他所說的話……
“此外，我代表長野執法者，來和二位，商議接下來的剿殺任務。”
絕大多數雪屑已經燃燒成燼，露出了大塊大塊的空白場地，負責南剿的北洲執法者，都在此處集合，慕晚秋，仲原，等一衆熟人，都在此地。
軍團長和鑄雪二人仍然留在這裡，二人正在商議着什麼，桌上擺放着零零散散的紙質文件。
“齊宙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我知道，他總有一天要離去。躲到這裡，不過是權宜之計。”
“各小隊傷亡統計出來了……重傷1人，輕傷4位。”
可若發生在顧慎這樣的S級身上——大家不會覺得太過震驚，等到回過神來，反而會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龍湮】的灼燒之下。
這個過程，顧慎駕輕就熟，只用了一個小時。
最後，對罪犯屍體進行了焚燒處理，他完成了這次任務。
鑄雪大公微笑開口，“坦誠來說，關於‘石之劍’，北洲也很感興趣，只不過這畢竟是你們屬地的禁忌物品……這些年來，我們都只是旁觀。”
所以，如果未來長野真的“回禮”，那麼送來的天鞘武器，他也會直接送到牯堡要塞。
大概率，是連一張藍圖，都沒有繪製的。
光明，天空，風暴，他們都做不到。
顧慎正色起來。
所有人都看見了，白鯨山脈上的那面熾火高牆。
這一戰，他會幫助北洲抵抗“天鞘”侵蝕……而作爲回報，他要收下北洲南剿的“屍體所得”。
……
先前浩浩蕩蕩的雪潮衝擊，已經被軍團長以一己之力，盡數化解。
顧南風的秘密身份不方便公開，所以真正可以被北洲人所接受的，就只有顧慎。
中央城，需要長野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
他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這次南剿之後，執法隊將推進抵達‘苔原腹地’。”
……
在參與白鯨山脈南剿之前。
他們可以負傷，可以戰死……可高層最不易看見的，就是這些精銳，被“天鞘”刺中，然後失去源質，淪爲凡俗。
就是普通的石屑。
顧慎“天選者”的名頭，也在北洲執法者隊伍之中傳播開來，能夠免疫天鞘詛咒這件事情，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負責搬運屍體的調查二隊副隊長袁元，完成了最後的清點任務。
這一次的南剿任務，算得上“非常輕鬆”。
“一共擊斃47位苔原罪犯，四階6人，三階41人，目前已完成現場‘清理’，這些屍體已經轉移到基地後方。”
可這一次南剿任務。
而這一點。
一個是“CN021”，另外一個，就是顧慎。
……
人類文明，總要有一縷“薪火”，也總要有一個傻乎乎的“抱薪人”。
“祝願你們順利，林氏深感榮幸。”
……
拋開林蕾和顧長志的多年交情，再拋開林氏和花幟的常年合作歷史。
他怔怔出神了好幾秒，然後笑着問道：“這些神蹟之銀夠用麼……”
“告訴我，東洲政府的羣星計劃，留下的最終佈防手段。”
“當然。”
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到這枚神蹟之銀盒子，鑄雪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
傷員的救治，天鞘碎片的提取，超凡源質的吸收，都不需要太長時間。
北洲的尖端精銳，所面臨的都是塞外危險任務，這種以多打少，以強打弱的圍剿任務，只不過規模大了一些。
那麼顧慎不會有絲毫猶豫，他必定會選擇北洲的女皇陛下。
潮水逐漸散去了。
但所有人都對“顧慎”的名字耳熟能詳。
這些神蹟之銀，並不是他的。
“好了。”
這一幕很美。
顧慎取出神蹟之銀的匣盒，將其打開，同時提醒道：“看看就好，不要觸碰……會變得不幸。”
在苔原以北，沒有幾個超凡者瞭解“白袖”是誰。
原因很簡單。
顧慎推門之後，拉開座椅，找了個就近的位置隨意坐下。
不過如今還有漫天碎雪，紛紛揚揚拋灑。
作爲兄長，他其實從小便一直虧欠這位弟弟，此刻更沒有資格慨他人之慷，只是在兩洲關係的事情上，他不得不“自私”一把。
韓當微笑道：“前輩，遊戲快要結束了。兩場剿殺戰後，執法者正在向着苔原腹地推進，您的確很有骨氣，一個字都不肯說……但您不會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一次，林霖的“犧牲”，大有價值。
他們曾經有過“天鞘武器”的構想，只是最終沒有付諸實施。
犧牲一部分利益，來換取更好的大局。
“所以……就算他成功破境，成爲封號，在北洲軍團長的面前，也沒有逃生的可能。”
“屆時，中央城將和長野完成‘合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