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見方的小縣城,此刻遍地狼藉。
一羣衣衫不整的綠林漢子如同螻蟻一般鋪滿了這座叫做如芒的縣城,在如芒縣城三十里外,一支纔剛剛敗退的殘軍紮了營寨開始造飯。
更遠處的北面,一支威勢如山的狼騎正碾過蒼茫荒野,一路朝着如芒奔過來。
如芒縣城,摘了縣衙牌子的大院內,約莫三十多人圍在一個大廳,幾張長長的桌上擺滿了酒肉,場面處處彰顯出江湖的氣息。
夜光重影,斑斕的陰雲之間晦暗的銀月隱現。
以宋姜爲首的衆人嘻嘻哈哈的喝着酒,志得意滿的談論着更廣闊的前途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讓這羣苦慣了的漢子吃到了甜頭,連續多日的威風已經讓這些人認爲他們現在所做的是偉大的事業。
而殺戮,便被那心目中自以爲的榮耀所稀釋!
在這邊喝酒吃肉的同時,城內另外一邊的一條居民巷弄中,一道矮小的身影卻是在陰暗中行走到了白天做了記號的一家人門前,然後他那醜陋的臉龐上便露出了猥瑣的笑意。
砰砰砰!
他將門敲得震天響,裡面一對父女躲在柴房內瑟瑟發抖。老父年逾五十,而女兒卻只有二八年華。
正是抽條綻放的年華,少女的身體在粗布的包裹下顯現出姣好的曲線,而那沒有擦過任何胭脂的臉蛋顯得素淨的同時卻多了幾分誘人的青澀味道。
而此刻,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之中卻全是驚恐之中,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身子躲在柴堆之間有些發抖。
白天那血腥的一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老父則握緊了一把柴刀,緊張的側耳聽着那院外如同死亡之鼓一般的敲門聲。
忽然間,王贏不耐煩的一腳將門踹開,門栓斷裂橫飛,有一片碎片橫飛到柴房的門板上傳出‘篤’的一聲輕響。
隨着這個響聲,少女眼中驚恐更甚,靠近了一些年邁的老父。
“他孃的!人呢,再不給老爺滾出來,等我找到了可就不客氣了......”王贏一邊吼叫着,一邊朝着正房而去。
又是嘭的一聲響,正房的房門被踹開,王贏蠻橫的闖進屋,雙眼炙熱的在屋中尋找了一圈,卻未曾發現屋內的人影,不由得罵罵咧咧的走到小院中對着跟在身後的下屬吼道,“你他娘不是說沒跑掉嗎?現在人呢?”
隨着王贏的怒罵,下屬戰戰兢兢的指了指柴房那邊,王贏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歪扭的黃牙,壓低了腳步聲朝着柴房行去。
這時間,裡面的父女彷彿意識到了那股陰暗之氣的靠近,連呼吸幾乎都要屏住,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卻弄出柴堆的簌簌聲響。
忽然間砰的一聲響,月光晦暗的灑進來,少女發出見鬼一般淒厲的叫聲。
繼而,是王贏邪惡的大笑聲,他一腳踢在老人的腹部,老人發出一聲悶哼昏過去。
少女撲過去,搖晃着老人的身子,淒厲的哭喊着。
但瞬間,一隻帶着燥熱而粗糙的大手鉗在了少女的胳膊上,少女掙扎着,卻哪裡強得過身材矮小卻有幾分力氣的王贏。
嗤的一聲。
少女發出驚叫,王贏的雙目卻陡然瞪得巨大,口中的口水幾乎流下來。月光下,少女被撕破衣衫處露出大片白皙而稚嫩的身體肌膚!
頓時間,王贏發出陣陣邪惡的大笑聲,撕扯着少女破舊的粗布衫,片刻後,少女的身體便只剩下一件紅色的粗布抹肚兒罩住了青澀的鼓脹胸脯。
少女的指甲在王贏的粗壯的手臂上撓出一道血痕,王贏吃痛,猛然間惡起一巴掌扇在了少女臉上...
“賤人......”
王贏罵罵咧咧的一巴掌下去,蒲扇般大的手掌將少女扇的眼冒金星,嘴角瞬間出血。
而少女身上的那件抹肚兒也終於被王贏扯下來,露出了一具稚嫩青澀卻很誘人的軀體......
“嘖嘖......果然嫩得出水...”王贏的口水幾乎滴下來,這少女比他一路上強行睡過的那些婦人可要強的太多。而且這一路來,輪到他睡得的女人基本上都是那些人挑剩下的,此刻面前的少女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仙一般的人物。
少女渾渾噩噩,手上徑自阻擋着王贏的侵犯,但昏昏沉沉的大腦卻使不上勁,終於是被王贏推到在了柴垛上,然後王贏火急火燎的吼了一聲外面那些偷看的嘍囉,將門掩上開始脫衣。
就在他壓上少女身體的那一瞬間,忽然間發出慘烈至極的嘶叫,柴房內傳出一陣動靜!
外面的嘍囉們面面相覷,卻不知爲何這王頭領人長得怪怪的,性格怪怪的,做起這種事來怎地連吼叫聲也是怪怪的,讓人聽着瘮的慌...
王贏嘶叫着,發出痛苦的聲音,聽在外面的人耳中倒成了舒服的怪音!而此刻房中的王贏實在談不上舒服,相反的他感到一陣陣的恐懼和無力。
一把鋒利的柴刀,從他的後背插入,一直透到了他的前胸......
少女發出淒厲的喊叫聲。
房外的人心領神會的發出猥瑣的笑聲,垂涎不已的議論着剛纔看見的那一抹少女動人身體的風光!
殊不知,少女淒厲的喊叫卻是因爲胸前壓着的那道身體上汩汩溢出來的滾燙鮮血全都淋在了少女嫩生生的胸脯前,帶去一股恐怖的刺激!
老漢哆嗦着手,去捂住了少女的嘴,眼中老淚縱橫,將王贏的猶自抽搐的身體推到一旁,給少女蓋上了一塊破碎的粗布...
少女的身子抖的厲害,瞪大了一雙受驚的眼眸驚恐的看着自己的老父,老父衝着她搖了搖頭壓低了哽咽的聲音道,“丫頭,柴房的後面有個破損的狗洞,你逃生去吧......”
說着,老漢鬆開了手解開自己的衣裳給少女披上,少女似乎是嚇傻了,胸前那一片黏糊糊的滾燙讓她陣陣噁心。
她自己捂住嘴,眼中的淚珠滾滾而下搖着頭哆嗦道,“爹...爹......我走不了,我不知能去哪...我不能拋下您......”
老漢老淚縱橫的抽出王贏背上那鏽跡斑斑的柴刀,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一邊嘆道,“往北邊走,聽說燕雲那邊不錯,運氣不好也是死,運氣好......就找個老實人家嫁了吧..爹對不住你啊,給不了你好日子!”
“爹...爹......”少女哽咽不能言,從鼻腔裡發出抽泣聲。
老漢搬開幾垛柴,露出一個通向圍牆外的狗洞,推了推少女!
少女哭着搖頭,眼淚都被甩得飛濺開來,扣住了身上寬大破舊的衣裳緊緊的捂着,一顆心全是茫然無助!
老漢推了推她,然後用柴刀架在那滿是皺皮的脖子上威脅道,“你再不走,我死給你看......”
少女咬住自己的拳頭,不讓哭聲傳出來,重重的握了一下老漢的手,然後從狗洞裡鑽出去了。
忍着家破人亡的恐懼無助和痛苦,少女像條狗一般摸着黑暗離開了潘家巷子,一頭扎入了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半個時辰後,這姓潘的少女躲入了夜色中,而老漢終於被人發現,他衝出去的時候被王贏那些暴怒的手下砍了十幾刀......
這件事情,老漢的死對於這羣人是無所謂的,但是王贏的死卻不大不小的驚動了那邊縣衙裡吃肉喝酒的三十多人。
宋姜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卻重重的拍了桌子怒吼道,“唉......王贏糊塗啊,我早已言明紀律,他這般糊塗行事......唉!快...快派人去截住那少女,以免壞事傳出去......”
這時,一個黑麪魁梧的漢子站起來甕聲甕氣的笑道,“哥哥,一個小小的姑娘而已,起不到什麼風浪,不如就懶得去管吧,反正現在咱們佔了縣城,再往東一路攻下了京城,奪了那鳥皇帝的小命,哥哥你坐了大位子......哪用得着理睬這小事?”
周圍一個人發出符合的笑聲,但宋姜卻臉色一沉,將一個酒罈摔到了那黑臉漢子面前怒聲斥道,“鐵牛休得胡言亂語!我等替天行道,這怎能是小事?若傳了出去,壞我梁山泊兄弟名聲......再有那大位子的事情也休得再提,我等揭竿而起乃是爲了替天行道,王贏此事卻是該死,死了暫且不提,你們給我記下......現在趕緊去追人!”
那黑臉漢子憋屈的哼了一聲,賭氣般的提了兩板斧奪門去了,在院中呼喝了百餘人一路出了縣衙朝着縣城之西追了出去...
而此時,那名姓潘的少女,慌不擇路之下竟是沒有跑對朝北的路,而是一路向了西......
而遠在深宮之內,一道着寬鬆袍子的曼妙身影印在紗簾上,紗簾內兩道人影糾纏,傳出小孩兒的笑聲。
片刻後,寧師師終於有些乏了,將小孩兒從自己蹬着朝天的雙腳上抱下來放在身旁躺下。
小孩兒似乎頗爲喜歡被寧師師託在兩隻腳丫子上蹬起來的萬法,頓時不開心的囔囔道,“母后...母后......還要玩兒...”
“皇兒,母后有些倦了,你就讓母后歇息會兒吧......”
“喔。”小孩兒興致不高的嘟着嘴,卻是爬到了寧師師的身邊用他稚嫩的小拳頭在寧師師的大腿上捶着。
寧師師詫異的愣了一下,繼而神色變得分外的柔軟。
她撫着小孩兒的少發的頭頂,心中充滿着欣慰想到:縱使傾盡天下爲你做這些,也是值得了......
天下父母心,萬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