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搖頭：“當然不是這樣的事情，我的仇人都死光了，不需要你幫我殺人報仇。”
“那你是想復活？”羅蘭問道。
“我也可以轉移靈魂。”佩恩無所謂地擺擺手：“只要我願意，隨便找個王室成員附身上去，不到五天，我就能把他的靈魂滅掉，取而代之。”
“那你是想？”羅蘭有些不解。
佩恩指了指後邊巨大的走地翼魔：“幫我把這玩意分解了。”
分解？
羅蘭看了過去，走地翼魔巨大的身軀顯得十分可怕，羅蘭又轉回家過來：“這玩意，應該也是個靈魂吧。”
“當然！”佩恩很是得意地笑道：“因爲做成這個結界之前，曾計算過，以我自己的靈魂力產生的魔力，僅能供應結界一千年左右，但如果拖多一個實力差不多的靈魂進來，那不就是雙倍的快樂了嗎？”
“確實。”
佩恩繼續說道：“所以我就趁着魔界入侵的時候，把他們的指揮官給抓來了，然後剝了靈魂，封印到這個結界裡。”
“本來我還打算和他聊聊天，大家一起過上兩千年的靈魂生活，結果這傢伙在前幾年撐不住了，靈魂意識越來越差，現在已經不會說話了。太讓人失望了。”
羅蘭卻覺得，被關了幾百年，天天面對着一成不變的風景，面對着一個仇人，能撐幾百年，已經很厲害了。
他說道：“你能把它封印，也應該能把它的靈魂肢解吧。”
“能是能，但得浪費我很多的靈魂力量。”佩恩微笑道：“我沒有身體，靈魂力量用一點就少一點，所以不審你來比較合適。”
確實。
當生物有身體的時候，靈魂在身體中溫養，是能恢復的，而且如果能進行科學的鍛鍊，甚至還能慢慢變強。
可純粹的，沒有身體依附的靈魂，在主位面是不可能變強的。
除非去到冥界。
吸收那裡的冥界氣息，那玩意對靈魂來說，是一種糧食。
但和身體提供的能量相比，質量和味道都還是差些。
大至上，就是水煮肉片和狗糧的區別吧。
羅蘭明白了佩恩的意思。
這樣一個魔族靈魂，放在這裡，雖然也會被吸引，但很慢。
結界現在是同時吸收着這兩‘人’的靈魂魔力。
但如果把走地翼魔的靈魂切碎了，它的靈魂魔力就會變得極易吸引。
結界就會優先把走地翼魔的靈魂魔力先吸光。
只是這樣的話……這結界可能撐不了兩三百年了。
之前佩恩說過，他以前是半神。
但現在羅蘭感覺到的情況是，佩恩只是個大師。
雖然靈魂力量依然龐大，但內在已經變得空虛。
“其實爲什麼老人家你不復活呢？”羅蘭有些好奇：“隨便找個罪大惡極的死刑犯，將它的靈魂吞噬掉，然後借殼重生，以後用你的經驗幫着王室。這不比你只庇護靈魂強得多？”
“孩子，你應該沒有經歷過多少生死離別吧。”佩恩笑着問道。
羅蘭點點頭。
確實，他雙親，爺爺奶奶都健在，關係比較近，比較熟的親人，也都活得好好的。
“在那些靈魂中，有我最愛的親人。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女兒們，孫子女，甚至是我的外孫們。”佩恩溫柔地笑道：“如果我重生了，他們就得去冥界了。我再想見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蘭有些好奇：“你在靈魂世界中也能見到他們？”
“當然能啊，我會時不時把精神外放，看着他們在這王陵小天地中，悠閒的生活。這對我而言，是一種幸福。”
羅蘭大概上明白對方的心思和想法了。
“行，如何分解靈魂，你來教我吧。”
佩恩笑着說道：“首先，你得學會應用精神力，把它化成鋒利的‘刀’。”
三個小時過去了，佩恩講解了很多關於精神力應運方面的技巧。
這讓羅蘭受益匪淺。
精神力的應用，向來是羅蘭的短板之一。
而佩恩講的全是乾貨，內容很基礎，卻相當有用和紮實。
等佩恩講解完後，羅蘭毫不猶豫地在手中凝聚了一把鋒利的精神手術刀。
“厲害啊，小子。”佩恩頗是驚訝地看着羅蘭：“你這天賦，估計能和蜜斯拉相比了。”
“好了，現在去幫我分割掉那玩意的靈魂吧。”佩恩指了指身後。
羅蘭拿着精神力手術刀走過去。
不多會，就將走地翼魔的靈魂肢解成了幾十塊。
佩恩看着有些傷感：“以前天天對罵吵架的老朋友，永別了。”
靈魂碎成這樣子，就算是冥神，也很難拼起來了。
“精神力攻擊，是對付靈魂的強大利器，希望你出去後，能謹慎使用，不要無謂地用這種方法破壞靈魂，很招冥神反感的。”佩恩提醒了羅蘭一句，然後他笑道：“接下來就是教你如何凝聚魔力軀體了。不是我吹牛，要不是我在空間法術上差些，光憑着這個技巧，我就能超過蜜斯拉一頭，可惜我空間魔法的天賦，實在是太短板了。”
“這麼厲害？”羅蘭越發感興趣了。
和魔法女神蜜斯拉同一時代，甚至能成爲半神的人，他們的技巧和理論，應該都相當實用，甚至是極其有效的。
“說起來，這方法有些麻煩。”佩恩說道：“需要到很多的魔法材料，甚至要用到精靈森林裡的草藥，然後製作成藥丸子，一顆顆吃，就能漸漸擴大自己身體的魔力容量，增加魔法回覆的速度。”
“嗯，老人家你請說，我記下來。”羅蘭打開了系統記事本。
佩恩懷念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當時只有我能當國王，找不到有資格的人，否則我真的會成爲一名純粹的魔法師。”
感慨完後，佩恩把方法說了出來。
羅蘭記了系統記事本滿滿三張紙。
等羅蘭記完後，佩恩說道：“你很有天賦，如果加上這個增加魔力上限的方法，再有些特殊的運氣，拿到些有用的魔導器之類的玩意，給你一百多年的成長時間，你估計能把魔法女神拉下馬來。”
“沒必要吧。”
羅蘭聳聳肩，拉魔法女神下馬這事他是不會想了的，現在他和蜜斯關係不錯，以後蜜斯拉要幫羅蘭賺錢，賺大錢，拉她下馬乾嘛。
“你想做什麼都好，有空記得要照拂一下我們法蘭斯王室就行了。”
“行，沒有問題。”羅蘭點頭答應，隨後他又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對了，這次我和絲特芬妮過來，主要是爲了查一個全身發光的靈魂。”
羅蘭轉述了一遍絲特芬妮的描述。
聽完後，佩恩輕笑道：“不用擔心絲特芬妮，那位是艾琴斯娃，是在保護她。”
“你也認識絲特芬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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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歲就開始跟着父親來祭祀我了，怎麼可能不認識。”佩恩頗是歡喜地笑道：“艾琴斯娃雖然是王室成員，但她身上也有些惡魔族的血脈。你也知道的，我們男性貴族有多風流。”
“和惡魔生下來的孩子？”羅蘭沒覺得異族結合有多奇怪，現實世界中，玩狗玩貓的人也不少：“她知道了什麼？”
“因爲有惡魔血脈，因此她感覺到王城裡似乎有隱藏的邪惡血脈。”佩恩說道：“而絲特芬妮又是未來的女王，當然不能被惡魔害了。所以艾琴斯娃就在她的靈魂裡留了一塊‘地’，萬一絲特芬妮遇到危險，她就可以直接代替絲特芬妮出戰。必要時，甚至可以捨棄自身的靈魂，哺育絲特芬妮，讓她的實力在極時間內有極大的進步，並且未來成長上限會變得更高。”
“所以說，敵人依然還在王城裡？”
“確實應該是的。”佩恩無奈地說道：“現在我的實力下降得很厲害，已經不能看到結界外的事情了，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我明白了。”羅蘭腦袋中的線索連了起來：“所以三王子被人蠱惑進來偷項鍊，就是爲了讓王陵中的靈魂都去冥界，破壞王室的未來大計劃嗎？”
“不，我估計是想當成亡魂軍團使用。”佩恩想了想，說道：“惡魔中有不少種族懂得駕馭不死生物。王陵中的靈魂如果被他們得到，稍微用魔法控制和改造一下，就是一支能橫掃整個主位面的可怕力量。”
“沒有那麼誇張吧。”羅蘭笑道：“你這是沒把光明神教放在眼裡啊，並且還有個生命神教，都是比較剋制亡靈生物的。”
“別拆我臺嘛。”佩恩笑眯眯的。
又和佩恩聊了一會後，羅蘭退了靈魂世界。
一‘轉醒’便看到絲特芬妮待在自己身邊，甚至還輕輕靠在自己身上。
想想也很正常，整個王陵就他們兩個活人。
然後在旁邊，有密密麻麻的鬼魂在圍觀，雖然看不到，但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便會全身不舒服。
羅蘭醒來後，身體微微一動，就讓絲特芬妮發現了。
她驚喜地看着羅蘭：“你終於醒了。”
“我進去多久了。”羅蘭問道。
“至少有三個小時了。”
羅蘭卻覺得不對勁，自己和佩恩說話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半小時。
也就是說，佩恩的靈魂世界時間流逝，要比外界慢得多。
他站了起來，對着絲特芬妮說道：“你肯定沒有想到，我在靈魂時世界裡面遇到了誰？”
“誰？佩恩？”絲特芬妮反問道。
“你真聰明！”羅蘭佩服地說道。
“取巧了而已，因爲那項鍊就叫佩恩的傳奇項鍊。如果裡面真有靈魂，那也應該和他關係很大才對。”絲特芬妮有些着急地問道：“那從他那裡打聽出什麼消息了嗎？”
“你腦袋中的侵蝕區域，其實是爲了保護你。”羅蘭說道：“如果是睡覺時有什麼幻聽，不用害怕，那只是對方靈魂無意識的低語，不會有害的。”
“爲什麼要用這種方法保護我？”絲特芬妮敏銳地發現了這其中的華點：“難道說，有人會對我不利？”
“不止是你，還有王陵估計也在他們的謀劃之中。”羅蘭開始往來路走：“而且佩恩懷疑，那個惡魔，估計還藏在王城裡面。對方是擅長玩弄靈魂的惡魔。”
“這樣啊。”絲特芬妮嘀咕了聲：“看來要找魔法協會幫忙了。”
兩人出了王陵，坐上馬車往王城走。
結果剛到城門口，就有名穿着紅披風的大主教主動到馬車旁，微微低頭說道：“請問羅蘭閣下在馬車裡嗎？”
馬車上有絲特芬妮的個人紋章，所以極好認出。
而且羅蘭和絲特芬妮外出，並沒有遮掩什麼。
羅蘭掀開馬車的車簾，看着對方，說道：“我在，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聖女有要事想請你走一趟。”大主教輕輕很溫和地說着話。
聖女邀請，甚至還讓大主教來會話，這已經相當給面子了。
絲特芬妮，也就是這種排面而已。
羅蘭說到：“等我護送大公主回到她的莊園，就立刻去找聖女冕下。對了，你還沒有說在哪裡見面。”
“聖域西邊的平民街，那裡有幢青色磚的三層小樓，聖女冕下會在那裡等你。”
“明白了。”
隨後羅蘭將絲特芬妮送回到莊園，並且讓她調動了大量的士兵和少量王室御用魔法師進行保護後，這才動身。
花了十幾分鍾找到西邊平民街的青磚樓。
羅蘭發現那位傳話的大主教就在門口等着。
他帶着羅蘭上到二樓。
推開一間大型公客室的門，就看到金髮碧眼，渾身散發着微光的聖女坐在裡邊。
‘噫呀’的關門聲響起。
偌大的會客廳中，只剩下羅蘭和聖女兩人。
聖女穿着很樸素的白裙，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飾品，頭髮就是用一條白色髮帶綁了起來，弄了個側馬尾。
一般情況下，聖女是不扎頭髮的，她在聖域中，頭髮都是自然散落。
走動的時候，長髮漂漂，還散發着點點光塵，相當漂亮。
現在她反而紮了個髮型，說明她對這次的見面，是比較尊重的。
“羅蘭，你好。”聖女見羅蘭走過來，她主動站起來：“舒克經常提起你，之前我在大公主的莊園沒有把你認出來，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我長得普通，又不像舒克那樣帥得離譜，記不住很正常。”羅蘭眯眯笑着：“舒克也常和我說一些聖女冕下的事情。”
“是嗎？”聖女臉頰有些微紅，隨後她立刻反應過來，這樣不對，便又嚴肅起了神情，說道：“彼得我們審問過了，然後覺得事情別有隱情，想請你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