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公會的效率很高，半天時間就把聚寶盆商會的消息放在了羅蘭的面前。
這個商會的核心層全是玩家，但外圍是許多遊戲NPC，負責一些簡單但大量的勞力工作。
比如說卸裝貨物，看守低端物資倉庫等等。
高端的商品和物資，全在玩家的系統揹包中裝着呢。
玩家數量在兩百三十人左右，偶爾有所增減，可能是不定時有新人入會，或者老人退會。
至於僱傭的NPC數量，則有些多，至少在五千人左右，霍萊汶各大商業城市，都有他們的物流倉庫點。
就算是德爾邦城，都有一個他們的物流倉庫。
可以這麼說，聚寶盆商會的商業觸鬚，已經在霍萊汶國中伸展開了。
他們甚至已經隱隱有了操控霍萊汶國經濟走向的能力。
魔法材料的突然暴漲，實質上就是他們搞的手筆。
不過很有意思的是，這個商會所有的玩家，平均等級只有LV2，現在所有玩家的平均等級是LV4，準備LV5了。他們拖了玩家平均等級的後腿。
羅蘭看了會，把這情報扔一邊，沒有了興趣。
經濟，商業確實很重要，但在這個世界，更重要的是實力。
這羣平均等級只有LV2多些的玩家，太在意金錢了。
在這個世界，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聚寶盆商會再強，能強得過聯合進步組織？
聯合進步組織那羣人，一千多名熱情忱忱的玩家，平均等級LV5，手下更是一大票的NPC精銳披甲戰士，數量至少十萬。
如果他們是一個公會，早沒有F6，還有鳳凰公會的事情了。
但強如這樣的進步組織，不到兩天就被滅了。
相比之下，聚寶盆算個屁！
鳳凰公會那羣妹子們，只出十分之一的人手，都能隨便車翻他們。
“路走歪了。”
羅蘭淡淡地說道。
在和平的世界，主攻商業是沒有錯的，和平世界的資本強大到讓人幾乎絕望。但在這個世界，只有擁有強大的武力保證後，再去發展商業，這才正道。
否則只是爲別人做嫁衣裳。
如果聚寶盆不能在短時間內拉扯起一支強大的僱傭軍，那麼不出半年，必定出事。
羅蘭看完情報後，做出了這個判斷。
然後他沒再理會這事情，而是開始專心研究魔法。
雖然因果系魔法沒有辦法研究了，沒有新的資料。但其它魔法還是可以練練的。
比如說，油膩術這個法術。
這個法術羅蘭幾乎不用，因爲對他來說，沒有太大意義。
油膩術是低法法師很愛用的法術，加上蛛網術，小火球術，是初級法師的‘三板斧’。
先用油膩術讓敵人滑倒，或者腳伐不穩，然後蛛網術把人套住，最後小火術直接把人點燃。
油和蛛網都讓人火焰燃燒地更猛，變相增加法術傷害能力。
是新手魔法師們的制敵法寶。
羅蘭直接跳過了這一步，他一顆小火球能把半個球場給砸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油膩術這魔法沒有用。
因爲羅蘭前段時間發現，油膩術召喚出來的‘油’，是虛空星界‘蟲油’，不但可以燃燒，而且是可以‘食用’的，而且味道還挺香。
然後羅蘭就有了個想法……這些油既然可以食用，那麼我改改法術模型，着重加強召喚的‘油’量，而非像輔助魔法那樣，注重分攤面積用來讓人滑倒。
如果成功了，再把這個法術模型傳播出去，那麼許多初期比較缺錢的法術，或者窮人家的法學初學者，能不能靠着這個法術，天天賣點蟲油，都能讓自己有足夠的錢生活，交點學費？生活不用那麼貧苦？
這個世界的油價挺貴的，更何況星界蟲油純色透明，味道還好，一看就是上等油，價格應該能賣得挺高。
羅蘭覺得，把這改良過的魔法推廣後，其它的魔法師從此會不會有產生類似的腦洞，弄更多能讓人吃上東西的法術出來，給自己多加一個‘生產者’的身份？
說幹就幹。
羅蘭開始閉關，着重開始修改油膩術的法術模型。
正常情況下，油膩術召喚出來的星界蟲油，一次有半公斤左右，能噴酒前方大約十平米的範圍，產生無相對摩擦區域。
油量太少了，得加，得改。
羅蘭的改進計劃前期是比較順利的。
召喚出來的油量穩步上升，但‘產量’到了三公斤的時候，就陷入了瓶頸。
產量怎麼都上不去了。
羅蘭有些不解。
將模型改了無數次，都沒有更好的效果。
他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
這次羅蘭又在數學模型上，看着記錄下的數據。
花了十多天，重新推導了很多次之後，他才發現數學模型中，有一個數據沒有被標示出來。
也是他一直漏掉的地方。
出油通道的‘大小’。
油膩術本質上是召喚魔法，召喚蟲油的時候，需要空間管道，
而這管道的大小，決定着同時間內的出油量多寡。
既然明白了這點，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要麼加長出油的時間，要麼出大管道的口徑。
加長出油時間不太可能了，一級魔法的極限就在這裡，如果加大出油時間，那麼得推到二級魔法才行。
這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初期‘生產’魔法了。
至於加大管道口徑。
那涉及到空間魔法的應用。
也就是說……再強化下去，這魔法就變成了復後魔法，召喚和空間雙屬性的。很麻煩，施法難度極高。
也與羅蘭的理念不合。
所以，一次召喚三公斤油就是極限了。
行吧……好在還能減少法術的精神力消耗，大不了多召喚幾次。
羅蘭將法術模型繪製在一張羊皮紙上，接下來他打算先把這個魔法獻給魔法女神。
他不打算直接再上傳到論壇了，畢竟之前那些改良過的魔法，很多都被無良玩家拿到其它國家給自己謀取了利益，更讓羅蘭不爽的是，連創作者的名字，他們都改成了自己。
毫無底線。
羅蘭把羊皮紙收進系統揹包中，這時候實驗室的房門打開，安多娜拉抱着一個大陶罐子進來。
“家裡沒油了，快弄點。”
羅蘭輕彈手指，乾淨透明地如同純淨水一般的液體從半空中的黑色小空間中緩緩淋下，落入到陶罐中。
不多會便裝滿了。
空氣中瀰漫着非常好聞的異香。
安多娜拉深吸了一口，又抱着陶罐離開了。
自從試過用這種油做出來的食物後，安多娜拉就不喜歡別的動物油，或者植物油了。
這玩意羅蘭之前用小白鼠檢測過了，並沒有成癮性，只是單純地味道極好罷了。
安多娜拉剛離開，薇薇安又進業，她鼻子動動，嗅到了殘留的油香後，神情也是一喜，然後說道：“羅蘭，道格列斯閣下在下面想見你，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羅蘭點頭：“請他上來。”
兩分鐘後，兩人面對面侍着，薇薇安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果酒後，便離開了房間。
羅蘭喝了口果酒，問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的表情明明在笑，不像有重要事情的樣子。”
道格列斯的笑意更濃了：“重要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好事的啊。呵呵，查爾斯的聚寶盆商會出事了。”
“怎麼了？”
羅蘭有些驚訝。
“一羣NPC夥同許多蒙面的玩家，突襲了聚寶盆公會的總部，搶走了很多低級量大的魔法材料。”道格列斯笑道：“這事還沒有發上論壇，不過估計也快了。”
羅蘭看着道格列斯的表情，有些奇怪：“你和查爾斯不是朋友嗎？他出事了，你怎麼這麼幸災樂禍？”
“不是朋友，只是認識。”道格列斯擺擺手：“我們這些人之間，沒有真正的友情，表面上的關係好，只是互相看在對方財產，或者權勢的份上罷了，社交手段而已。”
羅蘭聳聳肩，對方這麼實誠，他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道格列斯繼續說道：“如果只是單純地被人搶劫還好辦，真正的大問題是霍萊汶王室和魔法協會共同發聲，說聚寶盆公會惡意壟斷魔法材料，擾亂市場，勒令他們在二十天後，低價放一大批高級魔法材料出來，穩定市場，否則就進行全國通緝。”
“也不奇怪……”羅蘭點點頭，這事他早預料到了，但他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王室直接說他們是‘壟斷魔法材料，擾亂經濟市場’這麼現代化的術語嗎？”
道格列斯豎起大拇指：“你果然聰明，反應好快。沒錯，據我打探到的情報，王室最近招募了一小批玩家中的精英，估計裡面有金融方面的人材吧。反正現在聚寶盆商會現在麻煩了。如果他們真打魔法材料吐出來穩定市場，那絕對虧到褲子都會得當出去，畢竟在收購的過程中，魔法材料是慢慢漲價的，最後他們收購的時候，估計都是用原本三四倍的溢價囤貨的。”
羅蘭的手指下意識在桌子上輕點，一會後他說道：“王室的分化之計已經成功了，那些搶劫聚寶盆商會的玩家，估計是接到了王室的任務纔會這麼去做的。”
“但他們不怕變紅名之類的嗎？”
“只要有任務，殺玩家是不會增加紅名值的，這”羅蘭笑笑，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安蒂斯：“估計是什麼海洋私掠證書，陸地私掠證書之類的玩意吧。”
道格列斯呵呵了聲：“厲害，這操作騷，想來應該是王室招募的玩家出的計策了。”
羅蘭心裡苦笑……其實是他出的，兩個星期前去王城給吟遊詩人公會送錢的時候，和安蒂斯聊了一陣子，說到過私掠證書的概念，當時他只是隨便聊聊，找些聊天的話題而已。
沒有想到，安蒂斯還真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