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老祖？
高賢打量着眼前紅衣老者，太玄神相渡天劫的時候，他趁機把血河天尊化元書煉成本命神器。
就在那個時候，他看到了血河天尊化元書中樞禁制殘存的神識印記。
殘魂神識印記就像是一條語音留言，告訴他東海洞府藏着絕世神器先天萬靈血河旗。還讓他小心大自在天尊！
那一縷殘魂氣息，和眼前老頭一模一樣！
容貌形態很容易變化，神魂氣息卻難以改變。
高賢催發天龍御法真眼，也看不出任何的問題。眼前這個紅衣老者神魂氣息深邃如淵，以他之能都看不透對方深淺。
他見過弘願天君，也遠遠瞄過妖王白夔，對於七階也有了一點點的認識。眼前這個紅衣老者，他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難道真是個血河天尊殘魂？他轉又覺得不可能。
太陰冰魄寒光劍的劍靈已經失去神智，力量也流散九成，就是那樣他都難以對付。
眼前這個紅衣老者真要是血河天尊殘魂，收拾他還不是易如反掌。最大可能還是煞氣侵襲，引發了外魔入侵，又和血河天尊化元書殘魂氣息匯聚，變成這副樣子。
高賢有過好幾次被心魔入侵的經驗，知道這等外魔最擅長就是借用他的記憶搞事情。
並不是外魔多聰明，而是外魔侵入後自然和他心神匯聚，引發他自身魔念。
說穿了外魔就是一個火苗，真正讓火苗壯大的是他本身。他若看不透這些，就會把自身變成火炬，燒個形神俱滅。
紅衣老者不用高賢說話，他在那自顧說個不停。
“我這一脈修行很簡單，無非是以衆生爲食，壯大己身。講的就是肆無忌憚逆天而行。後代小子們學的亂七八糟，做事束手束腳，完全失了這門傳承的精髓。
“你比那羣傢伙強，至少敢於殺戮。連殺戮的膽子都沒有不配修煉我這一脈秘法……”
紅衣老者看到高賢始終沉默不語，他笑了笑說道：“放心，我並不是外魔。只是你殺戮衆生積蓄了一些煞氣，把我留在化元書內的一縷神識激發出來。如此而已。”
紅衣老者笑的頗爲和藹慈祥，看着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高人氣息。
就是他猩紅眸子也是一片純淨通透，如同最上品紅寶石只是沒有一點人的情緒波動。
高賢隨口問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高賢說話口氣很直接甚至有些無禮。紅衣老者卻並不在意，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看到後繼有人，又因緣際會得以顯化神形，想要幫你一把。”
“等你到了八階，再幫我去找李自在算賬。”
“八階？”高賢不禁笑了，這個老頭口氣還真不小。
“你現在雖然纔是五階，可有化元書在手，只要殺一兩億妖族就足夠你升到六階。到了六階，我再幫你殺幾個本宗七階叛徒，取了他們七階造化金符種子，晉級七階易如反掌。
“到了七階，再去九洲法域殺了被鎮壓九頭妖龍，以他精血斬破三花凝鍊真如圓光，自然就能證道八階……”
紅衣老者侃侃而談，什麼造化金符種子，什麼斬滅三花凝鍊真如圓光，聽的高賢也是一愣一愣的。
高賢沒有真正傳承，對於六階知道的都不多，對於七階、八階更是缺少了解。
他本以爲紅衣老頭就是心魔所化，都準備催發純陽神槍了。這一套高深莫測的話術，卻讓他生出了些興趣。
按照他對心魔的理解，心魔並沒有真正靈智，不過是引發人的執念讓人自己發狂發瘋。
他不知道的東西，轉化出來的心魔也不會知道。
眼前這個紅衣老頭，難道真是血河天尊殘魂？
“什麼是三華？什麼又是真如圓光？”高賢問道。
“精氣神三花，大乘的三個階段而已。當然，此界早有定數，有了造化金符種子，才能凝鍊精氣神三花。想要晉級八階，就要斬破自己精氣神三花。
“破而後立凝聚成真如圓光。這是和尚的說法，我以爲更容易理解。玄門稱之爲太上神光，魔門稱之爲無漏神光，都是一個意思。”
紅衣老者對此似乎非常熟悉，高賢覺得像模像樣，並不像隨口亂編的。
高賢又問道：“七階到八階不是有名額限制？”
“這自然是有的。不過我的位置一直空缺，你直接上就行了。”
紅衣老者對高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若在平時，天階之上自然有很多人盯着這個空位，防止有人上位。
“正值天地異變，而且，這是天地一元末劫。以我來看，別說此界，就是天界都要崩塌破滅。
“毀滅中又孕育着無窮生機。這正是你的機會。如果你運氣好，成爲下一個紀元的神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紀元？”
“這些你先不用考慮，等你什麼時候九階了，再想這些不遲。”
紅衣老者說道：“眼下最重要還是你好好修煉。”“哦。”
高賢沉吟了下問道：“你所說的修煉就是殺戮？那積累煞氣如何化解？”
紅衣老者大笑：“這有何難，我一縷殘魂正需要這些煞氣供養。你只管放手施爲，有多少煞氣我都能幫你承擔化解。”
“聽起來還真不錯。”
說實話，高賢有了那麼一點心動，老頭要真能把他化解煞氣，太玄神相提升修爲可就太容易了。
億萬萬妖族、魔修就擺在那。他不亂殺，就把侵入萬峰郡的妖族、魔修都殺掉，也足夠他把修爲提升到六階層次了。
但是，高賢轉就壓下了這個念頭，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要是老頭騙他，那他死的不要太慘。就算老頭沒騙他，老頭能汲取煞氣。等老頭厲害了，他該怎麼辦？
老爺爺和老爺爺也是不一樣的。有的老爺爺可以幫你煉丹幫你成神，有的老爺爺卻會往你身上一靠，碰瓷爆你的金幣！
高賢這會也快一千歲了，一路走過來經歷了不知多少風雨。他相信世上有好人，但他不相信天上掉餡餅，更不會相信一個來歷詭異的老登……
“多謝你的好意，還是不用了。”
高賢慢悠悠說道：“我還是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一步登天的事情的，我是不敢想的。”
“你這樣可不行。”
紅衣老者搖頭：“年輕人做事就要勇猛向前，畏手畏腳能做成什麼事！”
“算了，你不用管了，我來幫你解決這些問題！”
紅衣老者說着化作一道紅光直撲高賢，高賢早就有所準備，見狀毫不猶豫催發純陽神槍。
他眼眸深處一點金芒閃耀，純陽法力凝聚無形金光長槍直刺那一片血光。
血光扭曲流轉，把純陽神槍硬生生吞了，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高賢左眼中金光閃耀，催發出神霄雷霆。熾烈藍白雷光如怒潮般翻涌而出，覆蓋了方圓百丈。
縱橫激盪熾烈雷光轟擊下，周圍草木轟然化作無數飛灰。他身後的異種桃樹也難逃厄運，當即崩碎成一縷縷黑煙……
赤紅血光卻直接穿透神霄雷霆所化重重雷光，瞬間沒入高賢身體。
高賢一個恍惚，就看到那一道血光已經進入識海佔據了太玄神相。
太玄神相面容扭曲間已經變成了紅衣老者模樣！
“好個魔頭……”高賢心知不妙，只是純陽神槍、神霄雷霆盡皆無用，他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解決紅衣老頭。
這老登又和太玄神相融合。不對，準確來說老登是控制了血河天尊化元書！
太玄神相把血河天尊化元書煉成本命神器，兩者一表一里，一陽一陰，如此彼此契合組成一個整體。
老頭佔據了血河天尊化元書，頓時反過來控制了太玄神相。
高賢可以把意識轉移到太玄神相上，但他權衡了一下還是沒敢冒險。進入太玄神相容易，卻和紅衣老頭正面神識交鋒。
贏了還好說，要是輸了他可就真完蛋了。別看他有三個元神，神魂卻只有一個。
牽涉到神魂層面的戰鬥，他都是異常謹慎。
高賢這會就是控制大五行元神和太元神相，避免被老頭神識侵染。
紅衣老頭並沒有急着對高賢動手，他只是對高賢詭異一笑，然後催發了血河天尊化元書。
血光化作天河般洶涌激盪大潮，翻滾呼嘯着向四方席捲而去。眨眼之間，整座玄都山就已經被變成一片赤紅。
一些還在盛開的異種桃花被血光一染，當即枯萎凋零，樹木枝葉都是乾枯腐朽，瞬間失去一切生機。
血河天尊化元書能夠抽取一切生機的霸道神通，在這時候盡數催發出來。血光過處不論是草木還是蟲蟻、走獸、飛禽等等，都會瞬間被奪走生機。
青雲三十六峰上，可佔據着大量低階妖族。這些妖族只看到血光如潮席捲而至，還不等他們反應就被血光覆蓋淹沒。
低階妖族的精血和神魂都會瞬間被血光抽乾，變成一具乾屍倒地不起。
高賢見狀也是一驚，他不可憐這些低階妖族，只是青雲三十六峰天然就能聚集靈氣，加上繁華的青雲城，吸引來大量低階妖族、魔修。
以他估計，這裡的妖族、魔修至少有近千萬。這麼多傢伙聚集在一起，當然沒什麼生存質量可言，也就是勉強活着。
問題是血河天尊化元書大開殺戒，殺戮積累的煞氣都要他來承受。血河天尊化元書殺了衆多生靈，紅衣老頭的威能又會提升。
此消彼長，他小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