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決了布魯塔盧斯,奮戰了將近一整天,早已經精疲力竭的人們就立即迫不及待的作鳥獸散,打算回酒店去好好休息一番。
在這次戰鬥中犧牲的人們的屍體都被帶了回去,一共是十三人。其中卡塞爾學院就佔了四個,芬格爾跟諾瑪等學員看起來都很傷心,昂熱卻無動於衷,臉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只有我一個人留了下來,理由是“清理現場”。
沒有人對我的理由提出任何異議,只有時鐘塔的奧萊爾希望收集至少五十具完整的上位惡魔屍體作爲實驗材料,我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遺留在現場的惡魔屍體根本數都數不清,別說是五十具,就是五百具都能隨便找出來……
而惡魔屍體的完整與否對我更加沒有影響,反正都是用來吞噬的材料而已。
奧萊爾在得到我的同意後才放心的挑選了五十具相對完整的惡魔屍體,然後心滿意足的跟我打了個招呼後離開了,臨走前還邀請我前往倫敦做客,我出於禮貌表面答應了下來,表示“如果有時間”一定會去拜訪。
奧萊爾離開後,我立即迫不及待的命令傑諾娃開始吞噬。
滿地的惡魔屍體,再加上布魯塔盧斯,通通被我吞噬了個乾淨,獲得的能量毫無疑問是海量的……
我的等級直接從61級瘋狂的飆升到了67級,直接從傳奇初期橫衝直撞到了傳奇巔峰!
屬性變化爲:力量1325、敏捷1288、智力1297、精神3213、耐力960。
系統對我的綜合實力判斷已經達到了a+,超過了我麾下的惡魔們,從今天起我就能驕傲的宣佈——我終於不是吃軟飯的了!
新技能只獲得了一個:不滅決心。
不滅決心(lv1):硬化你的皮膚,使受到的傷害降低40%,並免疫打斷和沉默效果,持續8秒。
吞噬完畢後,我回到酒店,強忍着倦意隨便沖洗了一番,然後倒在牀上就矇頭大睡……
睡夢裡。我來到了一片遼闊的草原中,面前不遠就是那個熟悉的破落小屋。
這裡是高天原。
我來到小屋前,卻沒有看到莫甘娜跟小汐的身影,反而看到了我從未見過的二女一男。
我立即警惕了起來。
兩個女人明顯不是人類。其中一個背後居然有着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身上穿着低胸紅衣小短裙,身材前凸後翹好看得要死,狐媚的瓜子臉上還跟小動物一樣長着鬍鬚,不時抖動一下顯得很是可愛俏皮。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盈盈的笑意,容貌美豔不下織田市,毫無疑問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
另一個則要冷豔得多,身材比前者更爲高挑,一雙修長的美腿簡直說不出的誘人,身上關節處穿着赤紅的鎧甲,強悍中又透着一股妖豔,她的神情冷若冰霜,眼神凌厲無比,一看就是極不好惹的狠角色。氣勢甚至比青子還要強……
我的目光好不容從二女身上移開,來到男人身上時,不禁渾身一震,心中無比震驚。
這個男人……跟我有八分相似。
“你是誰?”我死死的盯着男人,一字一頓的問道。
“終於能來到這裡了嗎?”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平靜的說道。
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一下就分辨了出來,臉上不禁浮現出錯愕的神色,“你是……傑諾娃?”
“嗯,是我。”傑諾娃點了點頭。“初次見面,宿主,這是我以你的身體爲藍本塑造的形象,我以爲這樣的話你看到會覺得親切一點。看來我好像猜錯了?”
“你……算了。”我頓時釋然,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隨便你……你剛纔說我終於能來這裡了是什麼意思?這兩個女人又是誰?”
“那個不急,宿主還是先跟這兩位小姐認識一下吧。”傑諾娃說。
“主人,我是阿狸呀。”有着九條尾巴的鬍鬚少女笑嘻嘻的就湊了過來,歡呼一聲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手臂上傳來柔軟的觸覺讓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下意識的就重複了一聲,“阿狸?”
“嗯!”阿狸以爲我是在叫她,頓時很高興的應了一聲。
“……色慾的刀靈?阿狸?”我這才反應過來,微微一怔後,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狐妖少女,向她確認道。
“嗯!”阿狸應了一聲,小臉又撒歡似的在我手臂上蹭了蹭。
“我是希瓦娜。”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高挑冷豔的女人也走了上來,看着我,她臉上冰冷的表情似乎軟化了一些,輕嘆道,“主人,好久不見了……”
“暴怒”的刀靈,魔龍希瓦娜?
我下意識的向傑諾娃看去。
傑諾娃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這兩個女人並沒有說謊。
“這是哪裡?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好久不見又是幾個意思?我們以前見過?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得到傑諾娃的確定後,我忍不住將心裡的疑問通通問了出來。
“這裡當然就是高天原。只不過不是現實中的高天原,而是宿主記憶中的高天原……所以準確的說來,這裡是宿主的精神海。”傑諾娃淡淡道,“至於這兩個女人爲什麼會在這裡,我也不知道,本來我一個人住得好好的,忽然她們就來了……”
“真是失禮呢!這裡本來就是主人特許我們住的地方,你纔是莫名其妙的外來者好不好!”阿狸立即站出來反駁。
希瓦娜點了點頭,冷冷道,“要不是看你跟主人有八分相似,我早就把你趕出這裡了。”
“可笑的言論。”傑諾娃瞥了希瓦娜一眼,連解釋一句都欠奉。
希瓦娜劍眉一揚,一擡手“暴怒”就出現在了她手中,竟是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別鬧。”我連忙攔住了希瓦娜,一臉頭疼的問,“我什麼時候給過你們什麼特許了?還有傑諾娃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是自願的,作爲夜魘系統的管理者。我只能寄宿在你的精神海中。”傑諾娃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接受了傑諾娃的解釋,然後轉頭看向阿狸跟希瓦娜,問道。“那你們呢?”
“主人你當初鑄造出七宗罪的時候就答應過我們……”
我打斷了阿狸的話,一臉莫名其妙的問,“你在說什麼啊?七宗罪是我鑄造的?我自己怎麼不記得這回事?而且七宗罪好像已經出現上千年了吧?我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十七歲,你不會要告訴我我穿越回了幾千年前然後鑄造出了七宗罪吧?那也太扯淡了一點。”
“可是……”阿狸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臉上的六道鬍鬚不斷的抖動着,彷彿昭示着其主人的心情。
“主人,請你好好回憶一下,你如果真的是第一次接觸七宗罪的話,又怎麼能輕易的激活‘罪與罰’領域,甚至如臂指使的運用呢?自從我們失散以來,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能收集到兩柄七宗罪,而‘罪與罰’領域至少需要兩柄七宗罪才能激活……也就是說,除了打造出七宗罪的主人你以外,再沒有人知道‘罪與罰’的激活方法以及作用了。”希瓦娜接過了阿狸的話。平靜的說道。
“‘罪與罰’……”我低下了頭,茫然的喃喃道。
這就是那個鍊金領域的名字嗎?
是的,明明是第一次激活“罪與罰”領域的我,卻非常清楚它的效用。
第一,“至上原則”——領域中不可能存在高於我的力量。
第二,“必中”——我的攻擊不可能落空。
這就是殘缺的“罪與罰”領域的作用。
可是……爲什麼我會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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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希瓦娜跟阿狸並沒有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不是她們不想,而是她們也受到了某種限制,不能開口。
至少。我知道了我並不是一個孤兒那麼簡單。
南荔的三葉草孤兒院……我一定要回去看看,說不定那裡會有什麼線索。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後,我離開了房間,打算先去填飽肚子。
來到酒店的餐廳時。這裡已經人滿爲患,都是參與了昨天與布魯塔盧斯一戰的人們。看來大家都跟我一樣,回到酒店倒頭就睡,然後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見我到來,人們紛紛笑着跟我打招呼,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敬畏。甚至還有人帶着一絲憧憬。我笑着對跟我打招呼的人一一點頭回應。只不過是最簡單的禮節,卻讓他們看起來非常高興,得到我回應的人們紛紛挺起了胸膛,臉上隱隱帶着驕傲的神情,他們的同伴們都不禁向他們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怎麼說呢?我此刻心裡的感覺實在有些微妙。
來到李晗等人所在的桌邊坐下,大家都在,只有阿昊缺席——不用說了那傢伙肯定還沒起牀。
青子見我有些神不守舍,還以爲我是不適應剛纔受到的待遇,頓時撇了撇嘴,揶揄道,“被當成英雄的感覺怎樣?很棒吧?”
“一般吧。”我敷衍的點了點頭。
“切,明明心裡已經快樂翻了吧?裝什麼平靜啊……”青子哼了一聲。
“真沒有。”我搖了搖頭,“他們尊敬的不過是我的實力,而不是我這個人。要是哪天我失去了力量,他們估計連看我一眼都欠奉……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青子有些驚訝,“看不出來,這次覺悟蠻高的嘛。看來不用我們給你潑冷水了呢。”
“你沒事吧?”聽了我的話,李晗放下了筷子,皺着眉頭看着我,“幹了那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得瑟,太不像你了。”
皇甫紅玉跟泰秀都忍不住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我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坦白道,“好吧好吧,我現在心裡的確有點亂……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沒關係,你慢慢說就是了。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泰秀嘿嘿一笑。
“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啊。”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也許,這次回國之後我該到孤兒院去看看了……”
“三葉草孤兒院?”青子跟李晗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一頭霧水的看了看李晗。又看了看青子,滿臉不解。
這兩個傢伙怎麼會知道三葉草孤兒院?李晗又不是南荔人,早就關閉了多年的三葉草孤兒院她沒理由會聽說過,而青子是日本人,就更沒有道理知道了。
二女對視一眼。由李晗開口了。
“最近我跟青子對那所孤兒院展開了一些調查,發現不少有趣的東西,本來想再收集完善一點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居然自己提到了……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會想回那個地方去看看?”
我沒有回答李晗的問題,而是疑惑的問,“你們怎麼會想到去調查那個地方?”
“因爲之前跟青子聊天的時候不小心提到了,然後青子說她好像聽過那個地方,我們覺得奇怪,就開始調查了。”李晗解釋道。
“你聽過三葉草孤兒院?”我驚訝的看向青子,“那地方可是十年前就破產停辦了啊。你遠在日本怎麼會聽過?”
“我一開始也想不起來,後來我跟小晗調查的時候,我才知道了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那個地方。”青子看了我一眼,低聲道,“馬建就是在那個孤兒院長大的。”
“什麼?!”我臉色大變。
“先別急着驚訝,後面還有得你震驚的。”李晗淡淡道。
“三葉草孤兒院,建立於1945年10月,那時正值二戰結束,在戰爭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不知凡幾,三葉草孤兒院大量收養遺孤。在最多的時候甚至達到了上千人,然而由於當時條件有限,很多孩子都夭折了……”
“但是,存活下來的孤兒們。最後全部成爲了職業者。”
李晗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給我們時間消化這個消息。
“全部成爲了職業者?”我重複了一邊這句話,忍不住露出了驚駭的神色,“這怎麼可能?!”
“我跟小晗猜測那個孤兒院根本就是出於某種別有用心的目的才建立的,他們利用戰後天朝的特殊國情大量收養遺孤,然後挑選出有資質的進行培養。而沒有才能則放棄。可惜大部分存活下來的孤兒的姓名都已經無法追查了,我跟小晗廢了很大力氣,也只查到其中兩個人的名字。”青子說到這裡,頓了頓,嘴邊勾起一道詭異的笑容,“你猜猜會是誰?”
“是我認識的人?”我忍不住眉頭一跳。
“嗯。”青子點了點頭,豎起一根白生生的指頭,“第一個人就是——秦淺斟。”
我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但是我,就是泰秀、皇甫紅玉等人也都露出了震撼莫名的表情。
“星辰”的老大秦淺斟居然跟我出自同一個地方?
如果秦淺斟是來自三葉草孤兒院,那麼秦笑歌毫無疑問也是來自那裡。
難怪秦笑歌第一次跟我通話的時候就那麼客氣,他作爲第一獵魔團團長的親弟弟、稷下學宮副校長,平時素來孤傲,不喜與人交往,之所以會對我另眼相待,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青子看了我一眼,豎起第二根手指,緩緩道,“第二個人,叫做馮媛。”
我霍然起立,臉色慘敗無比。
其他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我聽到“馮媛”二字比聽到秦淺斟的名字時反應還大。
因爲,馮媛……那是我養母的名字。
“還有,三葉草孤兒院開辦四十四年,歷史上卻只有兩起被成功領養的案例,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繪梨衣。”李晗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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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們直接飛回了南荔。
夏洛特聲稱自己回倫敦也是無所事事,於是厚顏無恥的跟了上來,看在阿爾託莉雅的份上我懶得跟她計較,只是告訴她到了南荔不能住到我家裡,否則小純可能會暴走,夏洛特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拍着頗具規模的胸脯跟我保證不會給我添麻煩……雖然我很質疑這一點,但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下了飛機後,我們徑直的回了家,而夏洛特跟阿爾託莉雅則入住了我家附近的楚天大酒店,從酒店步行到我家不過十分鐘路程,這十分鐘還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夏洛特跟阿爾託莉雅的話,只要她們願意,三十秒就能從酒店來到我家。
深夜,我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一想到青子在四季酒店的餐廳裡說的話,我就不禁煩躁起來。
如果三葉草孤兒院存活下來的孤兒全都成爲了職業者,那麼我的養母也不該例外……如果是那樣,我就不得不思考起另一種可能性——我的養父養母會不會還沒死?
可他們要是沒死,爲什麼半年多了都不露面呢……
就在這時我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哥?你睡了嗎?”門外傳來了小純的聲音。
“還沒有。”我連忙回答。
門被推開,只穿着一件貼身睡裙的小純走了進來。
纔不過是十三歲的小女生,胸前已經具有一定的弧度,月光下我甚至隱隱能看見兩個紅豆大小的突起,顯然此時她並沒有穿戴內衣,我不禁移開了視線。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輕聲問道,“怎麼了?”
小純一言不發,走到我的牀邊坐下,她的腳步就跟貓兒一樣輕巧,一雙烏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片刻後才幽幽開口,“哥……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