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夷嗷嗷誠懇，但小五哥絲毫不爲之所動。
“別鬧，我和她只是同學，跟你一樣，關係純潔無暇。”
韓希夷一瞪眼睛，終於流露出一點霸氣：“之前你還說想睡呢！敢做不敢當！”
“那只是一點幻想，並沒有做。”
小五哥還是那麼冷靜，眼神清澈，語氣不疾不徐。
“我還幻想過把你們姐妹倆擺在一張牀上一勺燴掉，你希望我去試試麼？”
韓希夷表情一冷，眼神一寒，立即就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升騰而起，半羞半惱的盯住方小武。
小五哥卻只是淡然擺擺手。
“念生念滅，縱爲魔，不住爲佛，佛魔不出世，誰能控制自己不亂想？誰會想什麼就去做什麼？”
這番理解就有些高深晦澀了，表白的是心跡，展露的是心性。
幸虧韓希夷國學造詣頗深，能夠聽明白，心裡的惱怒漸去，只剩羞澀。
“就你想得多……還真敢想……真當自己是萬人迷啊？”
她小聲嘀咕着，看在方小武眼裡，卻覺得這反抗是如此軟弱，完全不合她的性子。
看來，家庭變故的影響沒有這麼容易消散……
暗暗嘆息一聲，方小武壓下心裡的憐憫和好奇，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眼前。
“咱們繼續，以身相許賣妹求榮什麼的，見到效果再說。”
韓希夷的適應性很好，聞言只是撇撇嘴，沒炸毛。
放寬泛點說，做小生意是這世界上最特麼簡單的事兒，不需要學歷、不需要經驗、不需要技術……甚至都不怎麼需要資本。
沒錢，推個小車出去賣烤地瓜，這都是一門不少賺的生意。
然而要把生意做好，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尤其要介入餐飲這片殺成血地的紅海。
韓希夷沒有任何相關經驗，但她有眼光，所以難免疑惑——做餐飲會這麼容易麼？
剛纔說的三點確實讓她看到一種可能性，接下來，方小武要告訴她，整體和細節的關係。
“咱們接着說第四點。考慮一下當前的季節，你能從錫紙菜這個項目上找到什麼優勢？”
方小武提問完，韓希夷當即一懵。
“季節？！”
跟季節有什麼關係？
春吃芽夏吃瓜？
韓希夷絞盡腦汁的思考着，她不希望被方小武太看輕，所以哪怕沒什麼思路，仍舊一點點的根據已知信息推理着。
良久，她恍然大悟，一躍而起。
“我知道了！保溫問題！錫紙菜比其它菜品更易於保溫！”
啪啪！
方小武眯着眼睛，輕輕鼓掌：“聰明！看，你可以的，你只是缺乏經驗，當磕磕碰碰的前期順利度過，我相信你可以將這個店做好。”
來自大師兄的鼓勵讓韓希夷滿心驕傲，她盡力忍着，可嘴角總是不受控制的上翹。
小五哥收割完好感度，“慈祥”的笑着繼續。
“冬天的外賣保溫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哪怕正規送餐團隊備有保溫箱，但低溫、蒸汽對菜品的口感影響是無法挽回的。”
“經常會出現的風雪天氣將拖慢送餐速度，再加上冬天裡更多的訂單，送餐時間極難控制。”
“想想看，那些主營面類的店鋪，哪怕已經做到麪湯分離，但是在路途上折騰整整50分鐘以後，點了那碗牛肉麪的客戶將會面臨一種怎樣的災難性口感？”
徐徐道來，一幅畫面清晰的展現在韓希夷眼前，令她不由自主的點頭。
“沒錯，不但面類會很糟糕，一切沒有強大包裝的菜品，口感都會大幅下降！炸雞冷掉也不好吃啊……”
小五哥欣慰笑笑：“客戶們有自己的經驗和判斷力，一旦吃過兩次虧，他們就不會再在冬天裡光顧距離超過2公里的店家。”
“基本上，普通的店鋪送餐範圍將主要集中在1.5公里內，而我們完全可以覆蓋至少3公里，雖然面對的競爭對手會多出不少，但客人只會更多。”
韓希夷眼睛鋥亮：“所有的客戶都會更傾向於更保溫的外賣？！”
“對。尤其是惡劣天氣。”
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優勢，別人家的菜品送1.5公里、歷時30分鐘，就有失溫、軟化、口感糊的可能，錫紙菜送出4.5公里仍舊品質如初，怎麼比？
不見得每個人都喜歡這東西，但是在龐大的客戶基數下，只要有一小部分人有這樣的擔憂，就會給整個品類帶來巨大的訂單量。
接下來，無非是內部競爭而已。
韓希夷埋頭在筆記本里抄下重點，嘴裡喃喃自語。
“第一，經營模式簡單、烹飪方式簡單，廚房只需要電飯鍋和電烤箱，不需要專業大廚。”
“第二，成本易於控制，主材十幾二十種，採購壓力小。”
“第三，菜式定型以後，開發壓力小，不需要經常迭代更新。”
“第四，冬天將至，整個品類在整體市場裡有競爭優勢，正好利於前期擴展口碑。”
“第五……大師兄，還有第五麼？”
方小武見她興致高漲，心裡一動，身體往沙發裡一倒，“疲憊”的嘆口氣。
“哎喲，腿好酸……”
韓希夷一怔，擡眼望過去，正好對上一雙似笑非笑、壞意盎然的眼睛，馬上明白怎麼回事了。
“你怎麼這樣！”
恨恨的一腳蹬過去，腳丫踹在他的小腿側面，換來一聲哼哼。
“哎喲，對勁！就是那裡！”
對勁是吧？
等着！
韓大小姐氣呼呼的起身，扶着沙發對着他的小腿大腿好一通踹，啪啪啪啪啪……
結果方小武哼哼得這個來勁，甚至突然一轉身，趴在沙發上，悶聲悶氣道：“再踩兩下背！”
韓希夷恨得直咬牙，眼珠一轉，冷哼一聲：“行！趴好！”
老孃再怎麼偏瘦，身高擺在那裡，108斤夠你享受的！
她是想到就做，直接一腳踩上去，扶着沙發靠背，還使勁顛巴兩下。
就照她這股沒輕沒重的勁兒，換個瘦點的屎都能踩出來，可是令她無比驚訝的是，方小武哼哼得越來越嗨皮。
有那麼舒服？
韓大小姐是既不服，又不信，一咬牙，乾脆在他背上蹦躂起來。
一二、一二、一二……啪嘰！
樂極生悲，一腳沒踩穩，她突然一屁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