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漠邪看着幽雪染這樣的反應,他不禁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慘淡,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人露出笑容來,然而此刻他臉上露出的笑容,卻一點都不好看。
“我猜對了麼?我在你的臉上,看到了殺意。”伊漠邪說道。
“你怎麼猜到的?”幽雪染問他。
伊漠邪就說着:“剛開始我也沒把神帝的身份往凌蒼冽的身上猜,只是看你與他親近,就在想,這世界上,能讓你像個女人一樣活着的人,應該是凌蒼冽吧,畢竟,你是那麼喜歡他……”
說道這裡的時候,伊漠邪覺得自己的心頭在滴血,其實他沒有見過凌蒼冽,只是與幽雪染相處的半年來。他看過幽雪染失去凌蒼冽的狀態,他也看過,半年來,幽雪染過得想過活死人一般的樣子。
而在神帝出現之後,她像枯萎的花又重新獲得了溼潤鮮活的生命。
就在某一瞬間,伊漠邪想到了神帝和凌蒼冽也許就是同一個人,這是他的預感,憑空猜測出來的,然而現在,當他看到幽雪染的表情時,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幽雪染吸了一口氣對伊漠邪道:“他的身份,希望你暫時不要說出去。”
“我知道的。”伊漠邪答着。
聽到他的回答,幽雪染不再停留,她邁出腳步繼續往前走去,只是沒走出幾步,她忽然回頭,對伊漠邪道:
“若你無法保守這個秘密,我是真的會殺了你的!”
伊漠邪勾起嘴角,慘淡的對幽雪染笑了,幽雪染她的語氣根本不是和自己在開玩笑的。
“我希望你信任我。”伊漠邪對她說道。
“那就從這件事上,讓我信你一次吧。”說完,幽雪染轉過頭,她往銅雀殿走去,伊漠邪望着少女如花般綻放的聲音,苦澀的淺笑在他的嘴角蔓延。
視線中離他越來越遠的少女,她猶如盛開在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一般難以觸及,但是隻要這樣看着她的背影就好了,只要這樣,就已經讓伊漠邪足夠滿足了。
長長的迴廊上,燈火搖曳,夜風拂過,不知是在爲誰嘆息。
幽雪染回到銅雀殿中,伊夜澤注視着她的身影,他的目光瞥向距離自己不遠的空座,在幽雪染出去的時候,伊漠邪也出去了。
而幽雪染回來的時候,她的身上殘留着伊漠邪的氣息。
伊夜澤抿脣,那個被他打敗的弟弟,比自己還能奪取幽雪染的信任,實在令伊夜澤覺得恥辱,想到這裡,伊夜澤又將杯中的清酒吞入口中。
當宴席散去,幽雪染出了宮門,她屏退跟在身邊侍奉的僕役,就和凌蒼冽兩個人走在大街上,距離皇宮不遠的地方,就是戮廷帝都最繁華的街市了。
幽雪染拉着凌蒼冽的手,兩個人走進了人羣中,拜月節的夜晚,街市上很是熱鬧,到處都掛滿了花燈,情侶,一家老小,每個人手裡都拿着花燈,逛着兩遍的小攤。
幽雪染的目光從密集的小攤上掃過,凌蒼冽低下頭來,笑着問她:“想買什麼?今天我可是帶着錢袋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