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瓜,好久不見。”商墨面帶着微笑,說得雲淡風輕,“上次校慶一別,我們好久都沒遇到過了。”
冷默給她這麼一介紹,沐歌變得臉色慘白。她以前只知道商墨畢業後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事業有成。竟沒想到他是華影影視集團的老總,名震A城娛樂圈和影視業的龍頭老大。和冷三少的名氣相比,不相上下。
當年他騎着自行車天天蹭在她和涼風的身後吃食堂,她一直都以爲他是手頭拮据纔會這樣,那時候還傻傻的替他介紹兼職,希望能幫到他一點是一點。
沒想到竟然都是她一廂情願!
表裡不一的衣冠禽獸!沐歌忍着胸中的怒火,仰起頭,眼睛直直對上了商墨的視線。
“商先生,我想我們還沒有熟到這種程度。雖然人人都知道您是N大畢業的商先生,但和我同校的校友太多,我記性不太好,不記得您也很正常。”
商墨眸子裡的星光明明滅滅,他用腹指擦了一下鼻尖,悻悻的自嘆了一聲:
“啊唉,真可惜。明明你以前還天天跟在我身後學長短,學長長的喊我呢。不過小木瓜不擔心,我們來日方長。”
華影和MUS娛樂部的合作還在,至少在《蘭陵長歌》上映前兩家公司都還會有密切的合作交流,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少,不急着這一時。
他上前,想要靠近一步替沐歌撩起那一縷滑落的碎髮,結果冷默搶先一步擋在了沐歌的面前,一雙豹眸迸射出危險的警告,冷默啓脣一臉凜冽:
“商總怕是喝太多拉菲喝醉了,沐秘書若是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商總,還希望商總多擔待。”他牽過沐歌的手,“孟老那邊我還沒有打招呼,我們就先告辭了。”
手心傳來了溫度,沐歌微微恢復了點力氣,任憑冷默帶着她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商墨點點頭,目送着兩人走遠,舉着拉菲的手輕輕搖晃着玻璃杯中酒紅色清澈的液體。他的眸底和杯中的液體一樣令人捉摸不透,散發着醉人的迷離。他的強迫感使得他身邊的女伴不寒而慄,本來她只是被商總臨時拉過來參加慈善晚宴,還以爲是自己被商總看中,小小自負了一下。
剛纔她見冷三少和商總針鋒相對,綿裡藏針,都爲了那個女人而劍拔弩張,不免得心生恐懼。幸好她沒有過多的非分之想,不然成了炮灰還不知道怎麼死的。要知道,這兩個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兒。
商墨曾有一場轟動了A城的婚姻,女主角是嫁入豪門的灰姑娘。
然而好景不長,新婚妻子半年前不幸去世,只留下商墨和剛出生的小女兒。
娛樂圈私底下都在傳。
據說他的妻子是在產子當天難產大出血而死,但小道消息傳聞事實並不是這樣……
一路上,冷默依然和那些娛樂界大亨一邊喝酒一邊把沐歌介紹給他們認識。並沒有問沐歌任何一個關於她爲什麼會認識商墨的問題,還是那副疏離淡漠的模樣。
沐歌
心中壓着很大一塊石頭喘不過氣,她像是被救上岸的溺水者,渾身的力氣都被耗盡。只能拖着疲憊的身體,跟在冷三少後面機械地走着。她腦海中還不斷盤旋着剛纔商墨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若不是她過硬的職業素養,她怕自己會崩潰。
半晌後,晚宴的高潮開始,來賓根據東家的安排依次入場就座。
沐歌發現,她竟然和冷三少坐到了第一排!
坐在她左右的都是在電視和報紙上纔看到過的一些商界和娛樂圈的前輩泰斗,她一個無足輕重,連名號都稱不上的小嘍囉,何德何能可以坐在第一排。別的沒有,自知之明沐歌還是有的。
彷彿是看透了沐歌的心裡話,冷默溫柔的握住沐歌的手,她擡眼對上了冷默的雙眸。沐歌竟然猛地覺得此刻的冷三少格外的溫柔。她努力想擠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卻發現自己連微笑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冷三少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低頭靠在沐歌的耳畔,趁沒人注意間,淺淺向她的耳朵吹了口氣。敏感的部位猝不及防,倏地紅透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她使勁蹬着冷三少,在心裡咒罵着他的惡作劇,沉重的心情也逐漸放輕鬆。冷默見惡作劇成功,小白兔想怒不敢怒的模樣,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不要緊張,有我在。”
冷三少溫柔有磁性的嗓音迴盪在沐歌耳邊,她的心裡慢慢安定了下來。
慈善拍賣開始,商墨作爲東道主站到了臺上,說着那些商場上的社交話。無非是感謝各位業界同仁的蒞臨,使得整場晚會都蓬蓽生輝。這個慈善晚會從他父親那輩開始就有了,如今傳到了他手裡。他一定會好好辦好每一次的慈善晚會,不辜負他父親的心願。
商墨一說完,臺下都是熱烈的掌聲。他的眼神掃過臺下的衆人,在第一排捕捉到了沐歌的身影,他邪魅一笑,轉身下臺把話筒遞給主持人。
拍賣從志遠傳媒老總的一副齊白石的畫蝦開始,沐歌素來就不對這些文人墨客的東西感興趣,直搖頭。最後,這幅字畫被同行一個酷愛金石書畫的老闆拍了下來。
接下來,商品被一件件送上臺來,一件比一件稀有,一件比一件珍貴。價格也被擡到了越來越高的地步,現場的氣氛很是活躍。
拍賣完了男人的書畫,一副副奢華流光的首飾珠寶被請上了臺。惹得臺下無數女人羨豔嫉妒的目光,可同爲女人的小白兔卻沒什麼興致。有些從清朝宮裡面流出來的珍品,引得在場女人的哄搶。價格也被翻了好幾倍。
“東西這麼多,你都不喜歡?”冷默隨口問沐歌。
“喜歡啊,看着都挺值錢的,跟毛爺爺沾邊的東西我都喜歡。”沐歌不懂珠寶首飾,冷三少這麼一問,她也只能含糊回答。
小白兔望着臺上琳琅滿目的拍賣品,只覺得眼皮沉沉,想要昏昏欲睡。不過畢竟是跟着冷三少來的,如果不說點什麼總覺得自己默默在那裡看會很尷尬,當一隻民國時期的翡翠手鐲被呈在緞面珠
寶盒裡拿上場後,她竟然鬼使神差開口讚美了一句:
“這隻翡翠手鐲挺好看的。”
冷三少來了興致:“哪裡好看?”
沐歌摸摸下巴:“首先緬甸老坑玻璃種不說,細心養了多年沁色也出來了。百樂門本來就是極富傳奇性色彩的地方,這種東西是女人都會喜歡吧。”
“真的嗎?”冷默若有所思盯着那隻鐲子,他看了半天覺得整場慈善拍賣沒一件值得拍下的東西,不過小白兔一說,他還真的對這隻充滿故事的鐲子產生了興趣。
主持人開始滔滔不絕介紹這隻翡翠玉鐲:“現在各位觀衆看到的呢,就是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上海百樂門,最著名的舞后所愛之物。據說是當時那位舞后的心愛之人送她的定情信物,可惜情人有意,戰火無情。當年的戰亂將相愛的兩個人分離,舞后最後爲了等待心愛的人歸來,竟然終身未嫁。後來經幾道轉手,現在由鳳凰傳媒的老闆東方女士捐獻出來。起拍價五十萬,每次加價一萬塊錢。一隻蘊含着一段可歌可泣愛情故事的玉鐲,究竟會花落誰家呢?現在競拍開始。”
“五十一萬。”某明星舉了牌子。
“五十二萬。”
“五十五萬。”
“六十萬!”某富商直接加價到六十萬。
“一百萬!”冷三少淡然的舉起了牌子,把價格一下子加到了一百萬。沐歌驚訝的看着霸氣側漏的冷三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主持人興奮地對着麥克風:“冷三少果然是今晚的焦點,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有誰願意出更高的價格嗎?如果沒有的話,那這隻充滿故事和美好寓意的鐲子就要歸冷三少所有了。”
“一百五十五萬!”同是第一排,坐在首位的商墨像是故意和冷默擡槓,把價格叫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一百八十萬。”
“兩百萬!”商墨再次舉起了牌子。
沐歌其實不願意冷默再喊下去,畢竟這隻鐲子再珍貴稀有,也值不了這麼多錢。
“五百萬。”冷默風輕雲淡的喊出了一個沐歌不敢想象的數字。
五百萬,我的神啊,怎麼沒有人給我過五百萬呢。全場一片譁然,冷三少出手好闊綽,一隻古董鐲子竟然被拍出了五百萬的天價。
主持人興奮的吼道:“冷三少果然豪爽,還有人出比五百萬更高的價格嗎?五百萬一次,五百萬兩次,五百萬三次,成交!恭喜冷三少!”
冷默從主持人手裡拿過鐲子,轉身對落拍的商墨說道:“不好意思商總,奪人所愛了。”
商墨臉上仍然保持着紳士的笑容:“哪裡哪裡,冷三少衝冠一怒爲紅顏,五百萬只爲博美人一笑。商某人再愛這隻鐲子,也只能割愛了。”
“倒不是衝冠一怒,我只是覺得這隻鐲子送給我最愛的人,她值得起這個價格。她對於我來說,是無價之寶。錢財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一輩子就遇到那麼一個所愛的人,我不願意將就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