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走進廳堂後。
掃了一眼衆人,瞧見最前方的老年儒生和中年美婦,微微一愣。
爲首的華袍中年男子便是帶着相貌極醜的年輕男子衝着這二人抱拳笑道:
“沒想到青雲宗的青兄和花雲島的溫夫人也到了,吳某人真是眼拙,一時間竟是沒看出來。”
“有什麼眼拙的,青某可不比吳兄這般逍遙自在,畢竟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而且我聽說牛蠻子那傢伙到時候也要來。”老年儒生將手中經書放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牛蠻子也要來?”吳姓中年男子神色微微一變,似乎是對牛蠻子頗爲忌憚。
“對啊,聽說牛蠻子是壽元將近,想來這虛神殿看看有沒有延年益壽的靈草神藥好多活幾十年。”老年儒生懶洋洋的說道,語氣似乎是對牛蠻子有些冷嘲熱諷。
而冷若冰霜的美婦,則是頭也沒擡的繼續擦拭着長劍,根本沒有理會二人的交談。
修修聽了他們的交談後,心中大概對情況有了一個認知。
那些壽元將近的洞虛境老怪物恐怕都會來這裡搏一搏,否則的話數百年的修爲就會化作一抔黃土。
所以,這次的虛神殿之行,恐怕不單單是幾位洞虛境的強者集聚了。
修修粗略估計應該洞虛境老怪的數量會超過十個之多。
這時,那華袍中年男子帶着身後的極醜男子飛到了老年儒生旁的一根空柱子上。
和老年儒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並且不時的衝那溫夫人說上一兩句。
但卻毫無例外的收到冷落,但中年男子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尷尬與惱怒之色,仍是笑着言談,顯然城府極深。
修修冷眼看着,心中對中年男子的忌憚越發濃重。
此人不僅修爲高深,心機看上去也非同尋常。
不過,現在的她不是當年那個孱弱到連逃跑自殺都無法做到的人了。
她目前也是洞玄境巔峰,差一步便是洞虛境。
全力以赴之下不是不能與洞虛境一戰。
不過僅僅是一戰而已。
若想要殺死這中年男子還得另作籌劃。
不過好在這虛神殿內有着諸多禁制存在,她躲在暗處伺機出手,總能找到機會。
想到這裡,修修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始練氣打坐。
在這個廳堂內,修修也不擔心那中年男子會發現自己,或者有人偷襲。
她早就試過,除了一些漂浮術的小法術能動用,其餘靈氣一旦聚齊就會散掉。
甚至儲物袋內的法寶和溫養在體內的法寶都無法祭出。
這裡的禁制還真的神妙無比。
隨後,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之內,越來越多的人進入了這裡。
那些巨大玉柱的頂端早已經站滿了人。
那些遲來一步的人只好在廳堂的地上或者角落隨便找個地方盤膝打坐,暫時休息。
又過了幾日,來到此處的人漸漸的稀少了起來,甚至一整天都沒有任何人進來。
但是吳姓中年男子和老年儒生卻神情凝重,也不再交談。
兩人目光不時向着入口看去,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難道是那個牛蠻子?”
修修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心中好奇之下同樣留神起來。
又過了一天,廳堂入口處終於響起了腳步聲,接着從外面一前一後進入兩人。
一位鶴髮童顏,臉色紅潤,身穿道袍,手持拂塵。
另一位則是一副老農打扮,粗布麻衣,腳上踩着一雙草鞋,若是再扛上一把鋤頭,妥妥的凡人農民。
一見這二人出現,廳堂內的衆人傳出一陣陣耳朵騷動,大部分人都露出敬畏的目光。
看來這二人名頭不小。
可吳姓中年男子和老年儒生卻是望向他們的眼神極爲不善。
特別是吳姓中年男子,神情更是瞬間陰沉下來。
而新來的二人一看到吳姓中年男子和老年儒生也是一臉敵視。
“鬼道宗的老魔和陰鷲門的老鬼真是絕配啊。”那老道言辭間滿是譏諷之意。
聞言,吳姓中年男子眯了眯眼,沒有理會。
老年儒生可不慣着,當即陰森森的說道:
“天荀子,別在那裡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背地裡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乾的事情可不比我們光彩到哪裡去。”
“哦?我倒是想聽聽我們幹了什麼不光彩的事了。”
未等老道開口反擊,廳堂外又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吳姓中年男子和老年儒生一聽,臉色驟然大變。
而原本默不作聲的美婦卻是猛地一擡頭,盯着入口處冷冷的說道:
“秦羽,想不到你也來了!”
人未至,傳來一陣爽朗的輕笑聲,隨着聲音落下,入口處再度一晃,走進一位身穿華貴紫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相貌俊朗,方臉濃眉,不怒自威。
“連溫夫人都到了,秦某來此倒也不算稀奇。”
秦羽到來後,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吳姓中年男子,隨後郎笑道。
那之前誰都不服的老年儒生此刻被對方如此不客氣的掃視,卻一個屁都不敢放。
修修不由得再次細細打量眼前之人。
此人她沒見過,但想來應該是個洞虛境中期的修士。
不然的話不可能讓洞虛境初期的老年儒生如此忌憚。
這幾人應該都是分屬於不同勢力的老怪,有些她聽過,有些則是沒有聽過。
聽着廳堂內衆人的騷動,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小聲嘀咕爲什麼萬法門的門主都來了之類的話。
顯然這位紫袍中年人的名聲尤在之前老道兩人之上。
“秦羽,我乖徒兒可是你門下一位弟子打傷的。”美婦似乎對紫袍人完全不忌憚,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談不上打傷二字,切磋難免刀劍無眼,難道溫夫人要以這種小事向秦某發難嗎?”紫袍中年人眯着眼睛,神色凜然。
聞言,溫夫人冷笑一聲,“切磋?你指的是一位神海境向一位結丹境挑戰?難不成是欺辱我花雲島無人?”
秦羽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豈敢豈敢,真要欺辱你花雲島,那你夫君不得找我拼命。”
美婦冷冷的看了一眼紫袍中年人,不再言語。
見美婦不再說話,紫袍中年人又將目光轉向了吳姓中年男子和老年儒生。
就在他衝着後者冷笑不語的時候,突然一陣陣轟隆隆的震動聲從通道外傳來。
就連整座廳堂都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