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好吧？”醫生問。
宋思思回神，搖搖頭，嗓音仍舊嘶啞，“他怎麼了？”
“昨天的時候我們初步診斷出，宋先生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醫生的話“轟”的一聲落在她腦中，讓她停止了思考，怎麼可能！
“小姐不用擔心，這個病是常見的案例，只要遵循治療方案，是可以治癒的。”
“不可能，我哥他一直好好的，怎麼會有精神分裂？”
她和哥哥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從未發現過他的異常，只是這幾個月的脾氣暴躁了些，其餘的和正常人無異，他不可能患病的。
“這個我們也無法給出答案，以宋先生目前的狀況來看，確實如此，而且你說你是他妹妹，那他爲什麼會掐着你脖子，如果我們晚來一步，你很有可能已經被……”
“別說了！”
宋思思捂住雙耳，搖晃着腦袋，漂亮的眼睛噙着淚水，不想聽他說下去，但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哥哥不會無緣無故認不出她的。
醫生看到她這副模樣，長嘆一聲，也不忍心再說下去。
“我們會盡快幫他聯繫精神方面的醫生，到時還麻煩宋小姐一定要勸他配合治療，還有，我們懷疑，他的病狀已經潛伏了多年，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必須接受治療，才能儘快的痊癒。”
“如果他不配合呢？”宋思思沙啞着聲音，面部的妝容已經苦花，剛修復的臉龐火辣辣般的發疼，但她已經顧及不了。
“宋先生會活得很痛苦，甚至做一些他也完全意識不到的事，嚴重的話會造成神經錯亂，也就是……”醫生欲言又止，沒有再說下去。
“瘋子，他會瘋了，對嗎？”
醫生點點頭，默認。
女子仰頭苦笑，淚水緩緩倒流，沾溼了秀髮。
她哥哥還這麼年輕，還沒看到他娶嫂子，他還是宋氏集團的老闆……他還有大好的年華，大好的前程，他不會瘋，他不能瘋的。
“我會盡量讓他配合治療，你們一定要讓他痊癒。”
“這個放心，我們會替他安排最好的醫生，只要他願意配合，恢復正常的可能性很大。”
出了醫院，宋思思如行屍走肉般在大街上晃盪，怎麼她一回來，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她原本的路軌，她想去自首贖罪，但哥哥如今的狀況，她根本不能離開。
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她回頭看向那幢白色建築，思緒萬千。
以前是哥哥在保護她，現在換她來守護他，守護宋氏。
……
穆暖回到公司，頭疼不已，腦中不停的循環着宋思思那句“我哥會坐牢的”，事情爲什麼會嚴重到這個地步，宋懷州住院了，甚至會面臨坐牢，而顧遠風不知爲何離開了A市，暫時也不會回來。
現在彷彿只有她還在狀況外，如果顧遠風真的打算讓宋懷州坐牢，她又該不該阻止他，思慮再三，她決定打電話給他，問清楚具體情況再說。
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休息得也應該差不多了吧，可是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連短信也沒有。
她垂下眸，落寞不已，直接打開九鍵，一個一個按着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數字。
在手機響到第十一聲的時候，那邊像是掐着點一般接起。
“喂。”
清透溫沉的聲線穿入她耳畔，聽語氣，比上一次通話精神了許多。
“你剛醒嗎還是在忙？”要不然怎麼沒有打電話，這句話她沒有問出口，直覺他不會喜歡聽。
“在忙。”
極冷和疏離的語氣，就像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讓她的心一點點的下沉。
“能抽出幾分鐘時間聽我說話嗎？”她嚥了一口唾沫，鼓着腮，沒好氣的問，哼，變化無常的男人！
“你說。”
依舊是簡潔的話，聽出了他的不耐煩，若不是事情的確緊急，她想她會毫不猶豫的大罵他一句，然後迅速掛電話，絕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你打算對宋懷州還有宋氏做什麼？”
“做我應該做的事。”
男人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冰冷，雖然沒
有見他，但她已經能想象得到他那筆挺烏墨的眉下，那一雙長目陰沉暴戾。
“什麼叫做你應該做的事，你還想趕盡殺絕不成？”她想也沒想便破口而出，說完後立馬就後悔不已。
“原來我的好太太想要我對他趕盡殺絕，不錯的主意，我會如你所願的。”爾後，那端傳來一聲冷嘲。
“顧遠風，你到底怎麼了，如果對我有意見，你直接說出來，我可以改。”
第六感告訴她，對頭那個男人心裡一定藏了事，而且是關於她的，否則他不會用這種冷嘲熱諷的口氣跟她說話。
“呵，我怎麼樣，你關心嗎？”
“你是我丈夫，我當然會關心。”她急忙回答，沒有任何停頓。
“丈夫？呵。”
真特麼的諷刺。
穆暖握緊了手機，心臟緊張的跳動，爲什麼，她有一種他下一秒就要提出離婚的感覺，那樣強烈，那樣無法抹去。
“顧遠風，你別用那種譏諷的語氣說話行嗎？”
她真的害怕。
“暖暖，你和我在一起，開心嗎？”男人突然問。
穆暖忘記了開口說話，她也能想象到對方說出這句話時的無奈和苦澀，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幾乎是他話落的同一時間，她猛的一直點頭，但另一邊的人並沒有看到。
默了許久，男人發出了一聲自嘲，“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知道個毛啊，她連說都沒有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忙地開口，“開心，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然而，那邊沒有太激動的反應，連語調都沒有變化起伏。
“我要忙了，回去再聊吧。”
“遠風……喂！”
耳邊又只剩下那個機械冷冽的掛機聲，她垂下手，一臉悵然，她不知道顧遠風問她的問題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
她自認爲自己這段時間做得很好，對他，對孩子，對顧家，她從來都沒有鬆懈過，在他面前，也從來沒有否認過她對他的愛。
但是，她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