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論神！（二更）
天空像是破了個巨大的口子，隨着傾盆大雨而下，火勢終於有了制止，阻隔在錢啓學等人面前火線也在漸漸變小。
他們藉着雨勢突圍出去，擺脫了先前的困境，找到了另外一條可以安全下山的路，然而這條路勢必要經過落雷附近。
還好現在雷電漸小，並沒有之前那樣的密集，他們只是經過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除此之外，其他路徑上面因爲有被燒斷的樹枝，還有其他障礙物，所以也只有這條道路可行。
錢啓學等人做好決定後，很快朝着東南方向出發。
火光熊熊燃燒，面對這頭吞噬無數生命的火焰怪物，錢啓學眼中等人並無任何懼怕。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可以呼風喚雨的山神不成？
不然怎麼解釋這座山上發生的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倒是其他不曾在場，沒有被困的消防員忍不住插嘴道：
“李大嬸，山神之說不可信，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做不得數。”
大雨山路難行，但每個人都幹勁十足，臉上充滿了希望。
“孫警官？孫警官？”
畢竟每個村民都耳熟能詳，而且時常掛在嘴邊，恨不得逮住一個人就說個幾天幾夜，那架勢就算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撲滅，但是加上他們的力量，雙管齊下，撲滅山火指日可待。
孫振邦是怎麼知道這件事？
除了疑惑錢啓學還有些驚訝，但也沒想那麼多，以爲他也是聽同行其他人講的。
恰好此刻落雷暫停，在蒼穹上進行新的醞釀，光芒漸漸散去，陰差陽錯之間，得以看見那邊的情形。
“現在想來，驚鴻一瞥，也許只是我看走眼了呢，說不定是截枯枝呢，畢竟如果真是蛇的話，面對如此雷電，怎麼可能不跑”
等李大嬸離開之後，關於她的那些話，並沒有在消防員這裡掀起什麼風浪來，畢竟他們都不信這個。
來人正是孫振邦。
李嬸子嘟嘟囔囔，“算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不信就不信吧，俺們相信就可以了。”
“那錢隊長是不是看到了，那些雷電只劈一塊地方？”
他實在是想不到，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小小的山村，以及深山老林當中能夠發生什麼大案子。
因爲擔心被雷劈到，所以大家走的很快，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穿過這條小徑。
但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以前從來不相信這些，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再加上這次山火事件，他的內心不由得有些動搖。
這場活動也和祭祀山神有關，爲了感謝山神能夠降下大雨，讓龍源村逃過一劫。
李大嬸說的頭頭是道，愣是把那個消防員說的語塞了。
“小孩子的話，怎麼能夠當真呢。”
而遠去的孫振邦這邊，他的心中卻再度變得不平靜。
因爲這條蛇和錢啓學見過的所有蛇類都不一樣，渾身的鱗片都散發着別樣的色彩，看起來格外神異。
錢啓學心裡忽然涌現出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敬畏感，卻見那條蛇依舊盤在那裡，一動未動。
“那是啥問題。”
他撓了撓頭，有些着急，“哎呀，差點被嬸子你給帶偏了，你咋不相信呢，這世上真的沒有山神。”
孫振邦是個穩重的人，如果換做謝逸軒在這裡，恐怕此刻他已經相信，而且成爲了鐵桿粉絲。
錢啓學的腳步逐漸變慢，不知不覺就落在了隊伍的後面，
隨着大雨停止，在加上後續人員的努力，山火終於被撲滅的差不多了，消防員還沒有離開，還在檢查有沒有火星，以防死灰復燃。
在他們看來這些道聽途說的事情，可信度並不高。
而且它又是在雷電落下的地方，難道沒有被劈到嗎？
“錢隊長你們去山上滅火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山神老爺啊，聽小草那丫頭說，山神是條蛇嘞，可惜俺們沒福氣，沒辦法看到”
有消防員好奇問道：“隊長，這個孫警官找你什麼事啊，怎麼看起來古古怪怪的。”
“具體的我那朋友也沒說，只是兩個案子都死了人，還挺大的。”
落雷就降在不遠處，要比他們在天空上看的更密集點，紫色還有銀白，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好似有成千上萬條銀蛇。
但錢啓學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蛇類。
山腳下的村民也恢復了以往的生活，爲了感謝消防員的辛苦，他們包下一日三餐，還會送水到山上去。
氣象檢測那邊也傳來好消息，現在風向發生轉變，是逆風狀態，而且風速也變小，也就是說山火不會再迅速蔓延。
倒是有另外一個特別的人拜訪了。
而且如果這場大雨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對於他們後續監察火星，防止山火死灰復燃，也有極大的幫助。
錢啓學一連喊了好幾聲，孫振邦才反應過來。
“孫警官似乎對這些事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是第二次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錢啓學還在納悶，是誰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看了一眼之後，發現好像是警察那邊的人。
錢啓學後面還說了許多，但是孫振邦都沒有聽進去，早已經神遊天外。
按照村民的話來說，是這些都是山神老爺在懲治這些壞人。
錢啓學點了點頭，心中疑惑漸深，不知孫振邦問這個幹什麼。
身爲消防員的他們，其實沒少和蛇類打交道。
“錢隊長有人找你！”
消防員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李大嬸有了十足的信心，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循環播報。
“現在天降大雨，連老天都在幫我們，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時機，我們抓緊時間，進一步遏制山火，大家有沒有信心徹底撲滅山火？”
兩人議論幾句，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錢啓學作勢就要敲下去。
村民口中的山神也是蛇。
“是，當時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專劈那塊區域，還真是神奇啊。”
事後他曾詢問過現場檢測的氣象人員，對方回覆也很肯定，短時間內絕對不會降雨，而且也無法形成如此巨大的雷雨雲。
如今孫振邦提起，這纔想起來，“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好像看到條蛇了，但是因爲擔心後面發生危險，所以也沒管那麼多。”
孫振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
“我聽說，錢隊長等人下山之際，走的路正好是落雷附近的小道上？”
錢啓學目送着孫振邦的離開，可以說是滿頭霧水。
錢啓學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就是問了我幾個問題。”
“我有個朋友，是在警局那邊工作的，最近有兩個案子，都是發生在這座大山裡，都是孫警官接手的，你說巧不巧。”
其他人看到錢啓學等人，還有些不可置信，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附近多山，生態環境豐富多樣化，所以時不時會有一些蛇跑出去，他們將其抓獲又放生。
李大嬸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小草丫頭可不會說謊，再說那些奇怪的事情，足夠能夠證明，就好比這場大雨吧，就是山神老爺求來的。”
不過消防員他們是應該沒空參加，畢竟任務結束就要回去了。
“隊長先前我們怎麼也聯繫不到你，差點以爲伱出事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孫振邦表示要回警局裡去。
衆人異口同聲，信心滿滿，這場大雨帶來希望，也緩解了他們大部分的壓力。
再加上之前走私販子，還有後面楊成、馬天他們奇異的死法，好像冥冥中有雙眼睛，注視懲治這些人。
大雨滂沱滅掉了它囂張的氣焰，無數水蒸氣散發出來，天上雷聲滾滾，卻莫名讓他們有種安心的感覺。
錢啓學流露出幾分訝色，“竟然還有這種事。”
甚至連回去的路上都在想這件事。
錢啓學等人神情有些複雜，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大概是因爲這雷電還有雨都太及時了。
消防員露出促狹的笑容，“隊長你太不夠意思了，還說我八卦呢，自己不也”
一閃之間，雷電筆直的劈了下來，刺目的光亮讓人無法睜眼，但只是瞬間便散去。
他連忙抱着頭，閃到一邊，不敢再繼續貧嘴。
那場雨的確來的太及時也太巧了，當初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是最後僥倖存活，即使再唯物主義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會心生異念。
“隊長你怎麼走的這麼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爲什麼說奇特？
錢啓學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腦海裡卻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
錢啓學陷入了思考當中，這些天事情太多，還有許多後續工作，以至於一下子都快忘了山上的那件事。
這些消防員都不曾被山火圍困，沒有體會到那種絕望之際又迎來希望的心情。
眼看他還想反駁什麼，錢啓學看了一眼這巍峨的大山，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趕緊去收拾東西吧。”
李大嬸搖了搖頭，“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點，什麼封建迷信，村子裡的小草丫頭，可是親眼見過的。”
“孫警官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種事情信其有，不信則無，也許這座大山真的有某種神秘力量呢？
雖然聽起來有些扯淡，錢啓學自己都無法去相信，但有些事情，還是要保持敬畏之心的。
錢啓學言簡意賅，說了之前在山上的事情。
“轟隆！”
這些雲朵就像是被憑空召喚出來的一樣。
他瞬間不敢再耽誤，連忙加快了腳步。
一聲炸響，錢啓學等人不由得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回過頭，又看向之前那條蛇所在的位置。
“太好了，隊長他們沒事！”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發展。
“特別的事物？”
“先前你們這氣象人員不是說了麼，這段時間都不會下雨，那雷雲可是忽然飄過來的，好大一塊啊，大雨說下就下。” “這麼神奇的事情，除了山神，還有誰能夠辦到，再說天下哪有這麼多巧合，也就咱們山神厲害，宅心仁厚。”
熱心淳樸的村民爲人都很不錯，硬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太迷信。
一條奇特的蛇盤旋在那塊地方。
現在村民不用轉移，再加上山火工作已經到了尾聲，人手足夠，也不需要再來支援，警方這個時候已經收隊離開了。
錢啓學耗費大量體力，本該在此刻休息，然而他依舊選擇奮戰在第一線。
他們的身影在雨霧裡顯得格外朦朧，唯有衣服上那抹橙黃，漸漸變得格外明亮。
錢啓學來了興趣，“這話怎麼說？”
這些天開展救火工作，對於村子裡發生的事情，消防員他們也有所耳聞。
面對錢啓學驚訝疑惑的視線，孫振邦點頭微笑，面色恢復瞭如常，“謝謝你錢隊長，和我說了這些，主要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隊友的聲音拉回了錢啓學發散的思緒，只聽天空悶雷作響，似乎下一輪雷電馬上就就要到來。
雨水滴落在乾涸的莊稼地裡，原本枯黃的農作物，注入源源不斷生機，又再度煥發出新的活力。
另外一個消防員忍不住插嘴道：“嬸子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是和氣象有關的，完全是巧合。”
自報家門之後，錢啓學更加奇怪，警察好端端的來找自己幹什麼。
有些耐旱的植物，因爲高溫還有乾旱的天氣，葉子變得捲曲起來，此刻又重新舒展，寬大的葉片接受着上天的甘霖。
“村長都發話了，爲了慶祝咱們龍源村劫後餘生，要舉辦一場活動，到時候你們也來參加啊。”
除了錢啓學之外，先前失聯的人員也全部找到，衆人歡慶鼓舞，激動喜悅的神色溢於言表。
又是蛇！
同一座山，同樣異常突變的天氣，同樣的場景這些加在一起，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而且上次謝逸軒回來，也說自己看到了蛇，就像現在的錢啓學一樣。
孫振邦的世界觀不斷被衝擊，思考的太入神，以至於沒有聽見錢啓學的聲音。
就連老天都站在他們這邊，大雨一直沒有停歇，如同他們所預料到的那樣，山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小，撲滅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爲什麼雷電光劈這一塊地方呢？
錢啓學作勢要敲他的腦袋，也沒想真的敲下去，“你不好好工作，在這裡八卦什麼呢，還不就是咱們下山的事情。”
前來送飯菜的大嬸絮絮叨叨，“山神”這個詞語出現的最頻繁。
很快一衆人等終於突圍，來到了安全點。
半天講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的樣子”
已經幹掉的池塘，又再度覆上新的水光，斷掉的溪流重新潺潺流動起來。
“隊長你們回來了！”
比如現在。
消防員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好奇麼，說起來這個孫警官和這座大山也是有緣呢。”
孫振邦語氣有些急切，就連身體也忍不住微微前傾，“那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事物？”
到底山神是否真的存在？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是錯覺，還是真的？
看着不遠處的青山，這位警局的大隊長，再度陷入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