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孔家兩位小姐的汽車離開菜館門口，韓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真不愛和大家閨秀玩，嚴格說起來，閒聊還不如找二小姐呢！
別看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嘴裡時不時的冒髒話，居然還和他一起抽雪茄，但是感覺不沉悶，而這位大姐姐端莊嫺靜，有點尬聊的感覺。
也幸虧他是在底層摸爬滾打，加上在特務機關工作，知道的趣聞比較多，對世界各國的歷史文化爛熟於胸，聊天的節奏由他帶着，總算沒有冷了場。
韓霖開着車，來到了國際聯歡社。
這次他要主動出擊，給徐婉月帶來了禮物不說，還打算留宿在她的窩點，有些事，是該推進一步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對他的表現也有自己的評價。
孔家也是民國時期的頂級家族，兩個女孩根本接觸不到市井的新鮮事，大小姐還能看看報紙，而這位二小姐，生活就無趣得很，突然之間遇到韓霖這樣的百事通，聽得都入迷了。
“韓霖這傢伙倒是挺好玩的，不是聽他說，我還真沒想到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二小姐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這個人對外國的歷史文化都有很深的瞭解，對各國的動態和時事也知之甚詳，我感覺他不單純是個警衛組長或者憲兵司令部的副處長，就他說的這些事情，差點以爲他是外交部的資深外交官了。”大小姐搖搖頭說道。
她雖然沒有出國，可是對西方的文化歷史不陌生，也很關注時事動態，沒想到，韓霖竟然比她知道的更多，多得多，有點出乎想象了。
三牌樓監視點。
站在窗戶旁邊的安旃絳，突然看到韓霖的汽車停在徐婉月的住處門口，他和徐婉月手牽着手進了門，快到凌晨的時候，徐婉月自己的房間才滅了燈，她看了一晚上。
直到早晨，容光煥發的徐婉月下樓，騎着自行車到外面買了早餐，半個小時後，韓霖才和她一起出門上車，眼睛還有意掃了一眼監視點。。他知道安旃絳肯定沒睡覺，拿着望遠鏡瞧着呢！
而隔壁樓道的中山雪奈，也是一夜沒睡，站在窗口看着村上紗織和韓霖開車離開，眉頭皺了皺，隨即又舒展開了。
皺眉頭的原因是，韓霖昨天晚上來的時間不巧，而且韓霖和村上紗織的進展速度太慢。既然此人是被村上紗織的美色所誘惑，居然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留宿，這是很不正常的。
可她仔細一想，韓霖出身於大鹽商家庭，自己年輕而又多金，手裡還掌握着實權，在金陵政府身兼多職，其實並不缺女人。村上紗織雖然很漂亮很有風情，想要迷得韓霖神魂顛倒，怕是不那麼容易。
快到中午的時候，韓霖喬裝打扮偷偷來到了監視點，手裡還拎着一些吃的東西。
“老大，昨天晚上累壞了吧？”安旃絳問道。
“怎麼，這是喝了一晚上的醋，胃酸了？”韓霖笑着坐在沙發上。“吃醋？我吃的着嗎？日本美女間諜的味道怎麼樣？”安旃絳一邊說，一邊收拾餐桌。
“聽起來就酸溜溜的，告訴你吧，我的確是和她睡了一夜，可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因爲我是故意挑這個時間來的，你來猜猜，到底是怎麼回事？”韓霖笑了笑說道。
“她不方便？可老大你是怎麼知道的？”安旃絳立刻就明白了。
“笨蛋，你們天天翻人家的垃圾，監視記錄都有記載，再說，香榭麗舍專賣店的二樓，可是有衛生巾這種商品的，不用不好意說，連這點很正常的事你們都避諱，就不要做特工了。”
“徐婉月過着很奢侈的生活，特別喜歡舶來品，作爲我點名的客戶，是店裡的常客，我早就交代店員，對她有專門的購買記錄，別人肯定是看不到的，徐婉月也不會知道，但我掌握着她的一切信息，稍微一推算就知道她不方便的大致時間。”
“我們做的是特務工作，不擇手段也要完成任務，遇到極端的條件，可以靈活做出一些符合身份的行爲。我雖然不排斥有所犧牲，但也要看看對象，徐婉月不夠資格，我怎麼能和她來真的？”韓霖帶着不屑的語氣說道。
民國時期到底有沒有衛生巾這種東西呢？當然有！
民國九年的時候，也就是一九二零年，美國的金佰利公司首先製造出了“高潔絲”牌衛生巾，而在民國十七年的時候，滬市的高登洋行就在報紙刊登了衛生巾廣告，這也是最早的該類商品廣告。
同年，胡先生在《常識》雜誌上刊登了一篇《女子月經布之研究》的文章，在文章將衛生巾稱爲“上等經布”，給女性瘋狂普及知識。
但是衛生巾並沒有因爲胡先生的知識推廣，在國內得到普及，根本就沒有工廠生產，而且民國時期的思想也是比較封建的，這種外來的商品，僅有一部分上流階層女性使用，需要海外代購，一般人也用不起這玩意，這裡面卻不包括徐婉月。
“可你這樣是治標不治本，她早晚都會識破的，女人的猜疑心很重，一旦她認爲你在利用她，立刻就會和你翻臉。”安旃絳紅着臉說道。
真是匪夷所思，自家的老大到底是個什麼人，細心到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利用，作爲他的敵人，可真是夠悲哀的，生不逢時啊！
“接下來，她怕是沒有心情和我玩遊戲了，對她來說，完成任務是最爲主要的，我已經給她預先提出了警告，之所以來找你，就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對哪個目標下手最爲合適。”
“距離年底還有四個月，中間還有我出差滬市的時間，等過完年也就該收網了。如果她還是想着靠她的美貌和身體來征服我，我也就掀桌子了，乾脆安排她發生一次意外，甚至是提前殺死她，”
“她的價值幾乎被我們榨光了，該知道的秘密也都知道了，繼續和她演戲的意義也不是很大，只要沒有被捕，哪怕是死了，特務機關也不可能懷疑到我頭上，誰還沒有個意外的時候。”韓霖說道。
的確，徐婉月真的沒有多少可期待的價值，即便她死了，暗夜薔薇間諜組織依然還要繼續運作，無非就是換個負責人而已。
拖得時間越晚，日軍在發動戰爭的時候，蒐集情報的機會就越少，被監視的間諜小組，發揮不出多少作用來，韓霖不捨得把這些間諜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