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道，我們到日本後，石原君去了哪？”
山口沒有追究水城俊的口誤，繼續驕傲的說着。
“去了哪？”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頭滿收徒的事，並沒有對外宣揚，他們又在國內，並不知道。
“我們去了頭滿乙次郎大人的家裡，頭滿大人留石原君在那住了好幾天。”山口擡着頭，興奮的說道，彷彿被留宿的人是他。
“頭滿大人？”
兩人再次驚道，他們肯定知道頭滿是誰，沒想到石原亨竟然被頭滿大人留在了家裡。
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算啥，我再告訴你們件事，聽好了，頭滿大人正式招收石原君爲弟子，石原君現在是頭滿大人的徒弟”
山口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大驚小怪。
“什麼，這是真的？”
竹本和水城俊完全呆住了，頭滿大人收石原亨做弟子？
對他們來說，這絕對是一個重磅炸彈，炸的他們頭暈暈的。
石原亨本就那麼厲害，要是再有這層身份，以後豈不是更強？
他們的命運早就綁在了石原亨的身上，石原亨越強，對他們來說越有利。
“當然，這種事我會騙你們嗎？”
山口回道，他很慶幸，幸好是他陪着石原亨一起回國，這次的經歷真的夠他吹噓好久。
“太好了。”
水城俊第一個高興的拍腿，竹本用力的狂點頭。
的確是好事，大好事，此事值得好好的慶祝。
楚凌雲沒去文社，讓島倉將他送到了石原商行。
這次出去那麼久，雖說有電臺聯絡，但遠沒有親自處理那麼方便。
“島倉，走，去文社。”
島倉還沒離開，被水城俊喊住，水城俊顯得很是興奮，島倉不明所以，跟着他們一起去了文社。
所有人都在，就差他了。
“山口君，您再把這次陪石原君回國的事說一遍。”
竹本急急說道，山口被圍在中間，他慢慢品了口茶，隨即將在車上說過的事情，再次講了一遍。
驚呼聲此起彼伏，所有人沒有想到，石原亨這次回國，竟然有這麼多的收穫。
他們並不知道，這僅僅是一部分。
若是知道全部的事情，會更加的震驚，石原亨竟然能幫田俊將軍謀取職務，簡直不可思議。
他們這些人以後想要什麼，豈不是就有什麼？
島倉聽的更是目瞪口呆，他知道的比這些人多一點。
石原君真是越來越強，連頭滿乙次郎這樣的大人物都對他另眼相看，將他收爲弟子。
可石原君不是阿部利浩的弟子嗎？
島倉是唯一的知情人，他有點迷糊，不過什麼也沒說，他不是山口這樣的大嘴巴，石原亨沒有允許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對外講。
……
重慶，許義、賀年一起站在戴老闆的面前。
“根據我們的調查，梅平思，高武宗確實去了上海，他們是借道香港去的，而且在上海他們的行蹤極其保密，我們沒辦法查出他們見了誰，但肯定是日本人。”
“他們的家人已不在重慶，家產也進行了轉移，他們真有可能叛逃。”
家人離開重慶，家產也進行了轉移，這些人想幹嘛？
加上楚凌雲的彙報，戴老闆坐不住了，這些人要是真的叛逃，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他們要跑的話，會從哪走？”戴老闆問道。
“肯定是香港，之前他們便是先去香港，然後去的上海。”
許義肯定的回道，賀年跟着贊同，這些人必須要看起來，不能讓他們跑了。
可惜目前還是沒有他們叛變的證據。
但不能再等，一旦讓他們跑掉，軍統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彙報，到時候就是他們的責任。
這個鍋他背不起。
“我去見委員長，伱們先盯住他們。”
戴老闆起身，匆匆離去，前往老頭子官邸。
“賀局長。”
賀祖在老頭子身邊，戴老闆先是過去和他打了個招呼。
“進來吧。”
出發之前，戴老闆打電話彙報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來彙報，賀祖是專門等他。
進到裡面，老頭子正坐在沙發上，揉着腦袋。
戰事不順，目前處於絕對的防禦，想要反擊無從下手。
這樣一直被動挨打不是個事，他需要更多的精良裝備，需要飛機組建強大的空軍，更需要軍艦。
可惜這一切都要錢，他沒有那麼多錢，更沒有急需的人才。
“委座。”
戴老闆打招呼的時候，看了眼賀祖。
“你先出去吧。”
老頭子明白這是有非常機密的事情，對賀祖吩咐了聲，、。
賀祖離開房間後，戴老闆立刻說道：“楚凌雲查到梅平思，高武宗兩人曾和日本人秘密接觸，懷疑他們是幫着某人去日本人私下談判，並且判斷，他們很可能想要叛國。”
沒有十足的證據，戴老闆只能如此去說。
楚凌雲提供的情報，老頭子肯定會重視，畢竟老頭子對楚凌雲的印象非常好。
即使犯錯，那也是楚凌雲的責任，而不是他。
楚凌雲年輕，級別也低，汪填海就算知道，無法對楚凌雲做出什麼反擊，兩人身份不對等，他若是反擊，屬於以大欺小。
換成他則不同，到時候會有一幫子人幫着汪填海來對付他。
不過再多的理由，也抹不掉他怕擔責任，讓屬下背鍋的事實。
“汪填海？”
老頭子神情變的嚴肅，汪填海沒有實權，但身份卻很重要，他如果投日，影響太惡劣。
況且汪填海現在地位不低，有這個必要嗎？日本人又能給他什麼，去做日本人的傀儡有什麼好處？
“就是他。”戴老闆點頭。
“你現在是懷疑，有沒有證據？”
“沒有，不過梅平思、高武宗和部分他們的人，家人已不在重慶，並且轉移了財產。”
“轉移財產？”
老頭子坐不住了，起身來回的走動。
“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最終，老頭子下定決心，投降日本人就是漢奸，是敵人，地位越高的人，投降後造成的破壞和影響便越大。
汪填海身份重要，不能讓他有這種可能。
“是。”
終於得到了命令，戴老闆高興而回，看住他們，不讓他們逃掉就行，他們想去香港，門都沒有。
“去請汪副總來一趟。”
老頭子很不放心，決定和汪填海好好談一談，汪填海很快到了他這，態度和之前一樣，依然堅持和談。
但說道投降，他卻義正言辭的表示，他不可能投降，和談和投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和談是忍辱負重，投降那就是賣國了。
他的態度，讓老頭子再次產生了懷疑。
畢竟楚凌雲的調查純粹是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
關於家人和財產的問題，汪填海給瞭解釋，轉移的幾人，是準備到香港謀生，準備辭去公職，他手下那麼多人，又不是全部轉移。
若是因此懷疑他，他願以死明志。
老頭子聽信了他的解釋，沒再多言，汪填海則趁機要求去成都演講。
成都距離重慶很近，老頭子沒有多想，直接答應。
十二月十八號，汪填海以去成都爲由，帶人去了機場。
實際上他沒準備去成都，而是要去昆明。
他要在昆明借道，和自己人匯合，然後轉飛到香港。
一路順利，汪填海登上了飛機。
“汪副總。”
在飛機上還沒坐穩，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汪填海擡起頭，眼睛瞬間瞪直。
空軍司令周柔志，他在飛機上？
“周司令。”
“汪太太也在啊。”
周柔志沒有發現汪填海的異常，笑着打招呼，他能在飛機上遇到汪副總，確實太巧了。
“汪先生是受龍主席的邀請，到昆明演講。”
陳碧君反應很快，急忙解釋，周柔志並不知道汪填海的事，戴老闆彙報後，此事屬於絕對機密。
“汪副總在，今天我可要好好表現一把。”
周柔志沒有懷疑，笑着說道，說完便起身去了飛機的駕駛室。
陳碧君緊緊握着汪填海的手，汪填海身邊的人更是膽戰心驚，誰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周司令。
這樣的巧合，簡直是致命。
機場有軍統的人，知道汪填海今天要去成都，但他們沒資格上飛機。
戴老闆則吩咐成都站方儀湖，讓他帶人去機場，接應監視。
周柔志進入駕駛艙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沒一會，陳碧君臉色突然大變，指着窗外說道：“下面是不是嘉陵江和長江？”
汪填海和身邊的人立刻看去，下面是兩條江的交匯處，真的很像回到了重慶。
“我去問問。”
汪填海一名手下握緊腰間的手槍，跑到駕駛室。
“哈哈，那不是嘉陵江，是沱江，我們現在在瀘州的上空，我去向汪副總彙報。”
周柔志把飛機交給飛行員駕駛，自己則回到客艙：“報告汪副總，我們已抵達瀘州上空，您看我這個航空兵合不合格？”
“合格，非常合格。”
汪填海嚇出了一身冷汗，老頭子已經懷疑他，這次若被周柔志送回重慶，恐怕他要凶多吉少。
沒回重慶就好，一切還有希望。
飛機安全抵達昆明，這一路上可把汪填海嚇的夠嗆。
到了就好，他早已做好佈置，和這邊的龍雷打過招呼，龍雷也答應過他，會對他進行幫助。
只要有龍雷相助，老頭子在昆明奈何不了他。
昆明機場，龍雷正帶人等待。
汪填海是果黨大人物，他來昆明，龍雷擺了很大的排場，敲鑼打鼓，人山人海，彩旗飄飄的在迎接。
這一幕，再次讓汪填海傻眼。
“你沒有說清楚嗎？”
汪填海立刻問向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同樣目瞪口呆，急忙解釋道：“我說了，一定不要鬧出動靜，龍主席一人過來迎接即可，我沒想到他們會是這麼多人。”
汪填海是逃跑，不是來度假。
這麼大張旗鼓，他有苦難言。
他哪裡知道，龍雷故意如此，爲的是以後好給老頭子交代。
“你去和龍主席說，我不舒服，這些人讓他們散了吧。”
汪填海吩咐道，這麼大的動靜，恐怕知道他到昆明的人已是不少。
“是。”
手下跑了下去，找到龍雷，把汪填海的意思轉達。
“汪副總身體重要，你們跟我來。”
龍雷目的達到，動靜做了出來，沒有堅持，帶着汪填海一行人離開。
早在夏天的時候，陳碧君就藉故來過昆明，在昆明很長時間，和龍雷建立了聯繫，並且說服了龍雷。
若非如此，汪填海哪會選擇昆明。
成都機場，方儀湖親自帶人過來。
“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飛機來？”
方儀湖一直在等待，始終沒有等到汪填海的飛機，不由眉頭緊皺。
“站長，我去問問。”
鄭志傑主動說道，方儀湖是帶着電臺出來的，方便和總部的聯繫，鄭志傑這個電訊組長自然跟着。
“你別去，信豪你去，注意點，別被人發現我們的目的。”
方儀湖搖頭，鄭志傑有技術，但這種探查他不適合，行動組長張信豪也在，方儀湖讓他過去打探。
情報組長徐躍平投日被處決後，方儀湖提拔副組長當了情報組長。
可因爲徐躍平的事，他心裡總有點膈應，總感覺情報組有點不順眼。
本來是副組長，提升爲組長是好事，但因爲方儀湖的不待見，新的組長整天唯唯諾諾，生怕惹方儀湖生氣。
他這個樣子，反而更讓方儀湖失望。
現在成都站很多事，方儀湖都是讓張信豪和鄭志傑去處理。
“是。”
張信豪跑了過去，沒多久他便返回。
“站長，今天沒有重慶來的飛機，我剛剛問了，他們根本沒有接到通知。”
“沒有？”
方儀湖驚道，沒有飛機，他在這等什麼，等寂寞嗎？
“志傑，給總部發電，問問怎麼回事。”
方儀湖惱怒說道，他得到的命令，是汪副總一行人要到成都來演講，他們負責暗中保護，絕不能讓汪副總知道他們的監視，以免引起他們的多疑。
但同時要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彙報。
爲此他親自出動，這個任務可是非常重要。
戴老闆沒讓方儀湖知情，知情的人越少越好，只要方儀湖幫他盯住人就行。
同時他派了人，開車前往成都，他們到了後，便會接替成都站的工作。
“成都站電文，他們等了兩個多小時，沒有見有飛機降落，便去詢問，說今天沒有重慶到成都的飛機。”
齊秘書帶着電文，匆匆回到辦公室，快速彙報。
“什麼？”
戴老闆猛的坐了起來，汪填海的飛機沒去重慶？
一瞬間，他感覺要糟。
“快，確定汪填海的行蹤，讓許義他們查清楚飛機去了哪。”
戴老闆急急下令，同時顧不得着裝，立刻跑了出來。
這是大事，要立刻向老頭子彙報。
戴老闆匆匆離去，許義這邊收到消息也傻了眼。
成都站不知情，可他們知道怎麼回事，難道汪填海真的跑了？
許義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去機場，查清楚汪填海的去向。
時間慢慢走過，等許義確定飛機是飛往昆明，汪填海確定在昆明下機，並且受到龍雷的熱烈迎接的時候，已是下午六點，戴老闆在老頭子那捱了頓罵，這會沒敢回來，正在那邊等着他的電話。
“委座，軍統來了電話。”
賀祖在外面接了個電話，齊秘書只能打到他那，無法直接打給老頭子，級別不夠。
“給我接進來。”
老頭子瞪了眼戴老闆，戴老闆將走到電話旁，接通電話。
“委座，查清楚了，汪填海去了昆明，一行有不少人。”
聽完齊秘書彙報，戴老闆心稍稍放鬆一點，沒去香港，在昆明就好，在昆明，還有機會把他抓回來。
“委座，昆明龍主席電報。”
剛說完，外面侍衛長帶着封電文走了進來，剛說到昆明，昆明就發來電報了？
戴老闆有心想問內容，但沒敢。
“啪。”
委座看完電文，突然拍了下桌子。
“叛徒，可惡。”
戴老闆低着頭，老頭子看完電文這麼生氣，肯定是和汪填海有關。
硬着頭皮，戴老闆問道：“委座，昆明那邊怎麼說？”
“龍雷說，是他邀請的汪填海去昆明，到那演講，不過汪填海到了之後身體不適，目前正在休息。”
老頭子顯得很憤怒，汪填海騙了他，說是去成都，結果跑到了昆明。
關鍵是龍雷竟然幫他說話，說不定這兩人早有勾結。
“這是謊言，委座，您要立刻下令，讓龍雷拿下汪填海，他若不願，就讓昆明站的人動手。”
戴老闆大驚，立刻勸道，老頭子這會優柔寡斷的毛病又犯了，現出了猶豫。
汪填海沒有公開表示叛逃，抓他的話，影響實在太大。
眼下大敵當頭，全國抗戰，龍雷也是抗戰的力量，需要他來穩定雲南。
“給龍雷回電，讓他把汪填海送回重慶。”
過了會，老頭子命令道，戴老闆心裡一嘆，送回而不是抓回，一字之差，表明了老頭子還在心存幻想。
昆明，電文送到龍雷手中的時候，已是晚上。
汪填海和美國大使一起吃過晚飯後，便請龍雷過去，一直交談。
沒有龍雷的允許，沒人敢進入他們房間。
“龍兄，我的和平救國計劃便是如此，我確實一心爲國，日本太強，我們打不過，若是一直抵抗，最終肯定是亡國，中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和平纔是唯一的出路。”
汪填海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說完看向龍雷。
“汪副總一心爲國，佩服。”龍雷笑了笑，並沒有立刻答應。
“該說的我都說了，龍兄若是不同意，就把我扣下吧，然後向姓常的邀功。”
汪填海以進爲退，逼迫龍雷表態。
“汪副總何出此言，若真如您所說的那樣，達到救國的目的，我龍雷必然贊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汪副總和日本人交涉的時候，必須提出一點，而且要他們做到，那就是一年之內撤退。”
“沒問題。”
汪填海一口答應，日本人會不會撤退，他做不了主。
但他不答應，被龍雷扣下的話，他就徹底完了。
費了好幾個小時，說的嘴巴都幹了，汪填海總算徹底說服了龍雷。
“龍主席，重慶的電文。”
這個時候，老頭子發來的電文總算是到了龍雷的手中。
龍雷看完笑了笑，拿給汪填海去看。
“龍兄怎麼回覆？”
“放心，我不會送你回去，不過要先穩住他。”
龍雷微笑搖頭，汪填海的心算是放下來一些：“如果龍兄支持我，明天就讓我走。”
“好，沒問題。”
龍雷一口答應，他是個軍閥，他的利益就兩點地盤和權力。
日本佔領廣州，接下來就是廣東全省，給了龍雷不小的壓力，一旦廣東失守，很有可能日本人會打到他這。
日本人的利害他很清楚，他不願意和日本人硬碰硬。
不過他非常的狡猾，就是個兩面派，一面穩住老頭子，另一面真的爲汪填海租下了一架飛機。
十二月十九號，汪填海一行人上了飛機，飛往河內。
飛機剛起飛，龍雷便把汪填海的‘和平救國’計劃完全上報，同時告訴老頭子，汪填海去了河內。
汪填海的飛機都起飛了，老頭子在重慶，不可能追的上。
他主動彙報，那就是他被汪填海騙了，認爲和談還是很有希望，可以讓汪填海去試試，如果汪填海叛逃，責任便不在他。
加上他有實力，老頭子只要不願徹底撕破臉皮，影響共同抗日，就拿他沒有辦法。
龍雷的小算盤，打的確實不錯。
收到龍雷的電報，老頭子大吃一驚，氣的臉砸壞了好幾件東西。
汪填海，最終還是逃到了國外。
不是香港，而是河內。
在哪並不重要，他到了國外，就等於失去了對他的控制，想把他再抓回來可就難了。
“叫戴漁農過來。”
過了會，老頭子冷靜下來，汪填海的出逃讓他很是被動，但他不會坐以待斃必須要做出補救。
這會他真的後悔了，若是相信楚凌雲的推斷，早點控制住汪填海，不至於如此。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真的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未必會做出正確的應對。
沒有證據抓副總裁，影響實在太大。
說到底，他優柔寡斷的性子是個致命的缺點。
而且無法攔截，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要做的是補救。
戴老闆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賀年和許義再次被他喊到了辦公室。
“汪填海叛逃，目前在河內，馬上準備行動好手，隨時做好制裁準備。”
老頭子沒有放棄勸說，但也沒有把希望寄託在汪填海身上，他既然下定決心投靠日本人，嘴皮子的作用恐怕不大。
他這樣的人投敵，影響太壞，必須制裁。
“是。”
賀年和許義互相看了眼，有點沮喪，明明做了準備，沒想到還是讓汪填海逃了出去。
“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們覺得誰去合適？”
戴老闆突然問道，兩人怔了怔，過了會，許義緩緩說道：“老闆，論行動能力，前上海站站長陳樹絕對是好手。”
陳樹？
許義不說他，戴老闆差點把他忘了，陳樹還在特訓班接受懲罰，乖乖的當他的老師。
不過戴老闆答應過他，一年之後會將他重新啓用。
現在時間是沒過一年，不過特事特辦，如果他真能成功除掉汪填海，回頭可以再給他個合適的職務。
上海不用想了，不可能讓他現在回去，別的地方可以安排他。
“通知陳樹來重慶。”
戴老闆吩咐道，刺殺汪填海的任務非常重要，交給一般的人他不放心，陳樹戴罪立功，必然會更加認真。
而且許義說的沒錯，陳樹確實是適合的人，他的行動能力很強。
最初他能脫穎而出，就是成功刺殺大漢奸張敬曜，陳樹行動果斷，有魄力，曾經得到過‘辣手書生’的外號。
“是。”
許義站直身子，等出來後，賀年立刻抱怨道：“老許，你發哪門子瘋，爲什麼推薦陳樹？”
賀年不喜歡陳樹，不僅僅是因爲楚凌雲，還有陳樹的性子。
軍統內部，陳樹的人緣很差。
“老賀，這個任務重要嗎？”許義邊走邊問。
“當然重要。”
“你有信心完成嗎？”許義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賀年。
賀年怔了怔，他有完成任務的信心嗎？
肯定沒有，又不是在國內，而是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刺殺一個肯定保護森嚴的人，哪有那麼容易。
“我也沒信心，如果我不推薦陳樹，不管你還是我去執行任務，若是失敗了，戴老闆會怎麼對待我們？”
許義攤攤手，賀年眉頭緊皺，他是不喜歡陳樹，但許義說的很對。
他們沒有信心完成任務失敗的話，戴老闆會很失望，而此時正是他們想要晉升的關鍵時刻，若是失敗，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
“讓陳樹去則不同，失敗了和我們沒有關係，成功了，他本就是戴罪之身，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威脅。”
許義解釋道，賀年立刻反駁：“對我們沒有，可對凌雲呢？”
陳樹被貶，是因爲楚凌雲和他的矛盾，陳樹不佔理，楚凌雲做事沒給他留餘地，最終讓戴老闆將他發配到了培訓班。
許義笑了，搖頭說道：“老賀，你對凌雲這麼沒信心？陳樹還沒有去呢，能不能成功是兩碼事，就算他成功了，他能威脅到凌雲？”
許義對楚凌雲可是非常看好，陳樹和楚凌雲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整個軍統，能威脅到楚凌雲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戴老闆。
剩下的，沒一個是楚凌雲的對手，包括他。
楚凌雲的人脈，實力比他們強太多了。
至於陳樹，他沒有小動作還好，若是有，下次就是他的死期。
戴老闆處罰他，事實上是對他的保護，他根本不是楚凌雲的對手。
“你說的也對。”
賀年咧嘴笑了，這話在理，陳樹哪會是楚凌雲的對手，他純粹是瞎操心。
更何況陳樹真敢對付楚凌雲，還有他呢，加上上海區的王躍民，他們三個對付一個陳樹，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想通了？我是在幫你，陳樹不去，你覺得我們誰去的可能性更大？”
許義瞪了眼賀年，賀年再次愣了下。
這次是刺殺自然是他行動處最有可能，許義說的沒錯，的確是在幫他。
說完許義扭頭便走，過了會賀年才反應過來。
又被許義這小子騙了，這麼大的行動，戴老闆不會放心他們行動處單獨去，肯定會讓情報處參與。
許義太狡猾了，明明是自己怕擔責任，竟然推到他的身上。
上海，戰情組。
“組長，處長來電。”
泥鰍帶着封電文跑到楚凌雲的辦公室，他的神情很嚴肅。
“什麼事？”楚凌雲頭也沒擡，直接問道。
“汪填海叛逃河內，戴老闆打算啓用陳樹執行刺殺任務。”
泥鰍輕聲回道，陳樹竟然死而復活，有重新爬起來的機會。
汪填海還是跑了，實在是讓他震驚，到了汪填海這個地步，投靠日本人又有什麼用？還能給他什麼樣的權力和職務？
背個賣國賊的名，值得嗎？
本來名聲挺好的一個人，真投靠了日本人，恐怕要遺臭萬年。
泥鰍很不理解。
“我知道了，放那吧。”
楚凌雲依然沒有擡頭，繼續處理面前的文件，這段時間積壓的東西太多，回來之後楚凌雲一直在加班加點。
石原商行、戰情組兩個地方的東西都不少，而且有很多必須他親自處理。
“組長，戴老闆要重新用陳樹了，如果他刺殺成功，可是要立下大功。”
泥鰍急急的說道，陳樹是他們組長的仇家，兩人沒有和好的可能。
兩人是私怨，又不是公事。
“等他刺殺成功再說吧。”
楚凌雲總算擡頭，汪填海還是逃了出去，楚凌雲並不意外。
汪填海身份特殊，只要不抓他，他隨時有可能潛逃。
至於陳樹，註定白費功夫。
陳樹若真能殺死汪填海，他甚至會幫着陳樹請功，除掉了這個禍害，以後能減少不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