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萬法長老
“只不過踩到了一堆狗屎！瞧把他們得意的！”
身材略高的那名乙級弟子黑着臉哼道，語氣卻透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應該就是那些人口中的馮慄。
“我們走吧。”
婁輝收回目光，繼續前行，眸子裡的羨慕很快便已收斂。馮慄也跟着挪動腳步，嘴裡唸唸有詞，似在咒罵。
蘇夜等人見狀，只能快步跟上，從對面路上那羣丁級弟子間穿梭而過，耳畔不時傳來他們的議論聲。
“產崽的‘雙頭龍獅’都能讓他們遇見，運氣的確是好得離譜！”
“即便是‘雙頭龍獅’產崽之後元氣大傷，可到底是三品靈獸，實力依舊不可小覷，也只有這麼多衝玄後期的乙級弟子聯手，纔有可能將其生擒活捉。你沒看他們十六人，有好幾個身上帶傷麼？”
“‘雙頭龍獅’這麼厲害的靈獸，用來凝鍊法身最是不錯，也不知道它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裡？”
“……”
很快，衆人就已將那羣丁級弟子拋在了身後。可即便是離那裡越來越遠，蘇夜胸中的震撼依舊久久沒能消散。
如此恐怖的三品靈獸，蘇夜以前從未見過。
剛纔卻親眼見到這樣的龐然巨物被人生擒活捉，這對蘇夜造成的震動可想而知。只是大羅界西南區域的赤皇宗就已這般精彩，更何況是廣闊無垠的大羅界，乃至大羅界之外的無數世界！
“小傢伙，區區一隻三品靈獸，就把你驚成這樣，要是日後看到天品靈獸、聖品靈獸……甚至是‘靈仙巨獸’……你豈不是要被直接嚇傻掉？”神庭空間內，老頭子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
“靈仙巨獸？也是靈獸？”蘇夜有些愣神。
“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跟你說了也是白說。”老頭子似察覺到自己說漏嘴了。“小傢伙，老夫要吃點念力，暫時別來打攪老夫。”
“……”
老頭子馬上沉寂了下去，讓蘇夜腹誹不已，不過回想起他剛剛透露的那點信息，蘇夜卻禁不住浮想聯翩。
明月谷頗爲繁鬧，就如同一座小型的城鎮，街道上人來人往，這片丁級弟子的聚居區內，甚至連市場都有。
在馮慄和婁輝的帶領下。衆人馬不停蹄地穿過明月谷，轉而東去。
兩位乙級弟子似乎還沒從那“雙頭龍獅”的強烈打擊中回過神來，一路上都是默不吭聲，氣氛顯得有些壓抑。這回順着石道在山間穿行了十數裡後，馮慄兩人終於帶着大家一座萬仞高峰腳下。
峰如利劍，直插雲霄，險峻陡峭到了極點，可峰上的建築卻並不少。
衆人順着石階，疾速向上。
“這是凌雲峰。有不少長老居住在這裡，以後你們如果來‘萬法洞’挑選靈法，可不要到處亂跑。有些長老脾氣不怎麼好，要是驚擾了他們或者犯了他們的忌諱。可有得苦頭吃了。”馮慄終於開口。
“多謝師兄提醒。”
“……”
約莫一刻鐘後，馮慄和婁輝終於停住腳步。
這時，衆人總算見到了“萬法洞”的真面目。這處赤皇宗的重地位於一處峭拔的崖壁底端，那圓拱狀的入口竟有百米高、數十米寬。這洞沒有洞門。從外面看去，竟是顯得有些黑黢黢的。
洞口處豎立着一塊巨大的玉碑，其上“萬法”二字極其醒目。
蘇夜發現。這塊玉碑與“靈天戰閣”見過的那些法碑極其相似，正面竟有一道凹槽，差不過剛好將身份法牌容納進去，看來日後若是想要進入洞，應該先將法牌插入這塊萬法碑中才行。
“乙級弟子馮慄、婁輝送二十位新晉丙級弟子前來挑選靈法，還請萬法長老放行。”正當衆人四處打量的時候，馮慄和婁輝已是上前幾步，衝着“萬法洞”洞口畢恭畢敬地躬身施禮。
衆人顧不得東張西望，連忙跟着彎下腰肢。
在靈脩殿外時，蘇夜曾聽紀婉柔和洛神君等人說過，鎮守這“萬法洞”的是赤皇宗的一位太上長老，沒有任何弟子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也從來沒有任何弟子見到過他，因其呆在“萬法洞”，便以“萬法”二字稱呼他。
據洛神君透露，千年前洛家一位長輩加入赤皇宗時，鎮守“萬法洞”的就已經是這位萬法長老了！
“進來……”
片刻過後，一個聲音便從洞內傳出，低沉而滄桑，語調中竟透着股古拙的意境，就彷彿是一株萬年古樹，歷經了滄海桑田，看慣了白雲蒼狗，它卻始終巋然屹立，只是風動之時，它的枝葉才嘩嘩而響。
對紀婉柔和洛神君等人來說，這聲音極其特別，聽過一次之後，幾乎是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可蘇夜聽到這兩個字符，卻如遭雷劈，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個時候，他腦子裡突然迸出一個字眼：
“法！”
靈法的“法”，法則的“法”。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那音符之中，竟是蘊含着天地法則。
“言出法隨！”
神庭內，老頭子竟是驚呼起來，“赤皇宗居然藏着如此強大的傢伙！小子，這萬法長老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法師。”
“哦？”
蘇夜醒過神來，他還從沒見老頭子這麼失態過。
老頭子應該是上古時期的絕世強者，能得他如此讚許，這萬法洞內的萬法長老自然是個絕頂厲害的人物。
“大家快進去吧，不要太過貪心，被裡面的靈法迷花了眼！還有，大家最多能在裡面呆一個時辰。要是一個時辰之內，還找不到合適的靈法、或是找到了不能降服法印，都會被‘萬法洞’強行送出。所以進去之後，大家最好把自身的氣息徹底釋放開來，這樣或許更容易成功些。”
“最後，祝大家好運。”
蘇夜正待問問老頭子，馮慄就已笑吟吟地開口，忙隨衆人朝兩名乙級弟子拱拱手，快步走向“萬法洞”。幾乎同一時刻，蘇夜轉眼看了看不遠處的燕策，同爲一星法師，他對萬法長老的聲音竟是沒有太過強烈的反應，顯然是沒有感受到那兩個字符當中所蘊含的強大意境。
“老頭子，燕策怎麼什麼都沒發現？”蘇夜訝異的道。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修煉過‘大陰陽真經’，還是一星法師的時候，就凝鍊出了‘兩儀陰陽法圖’？”
老頭子沒好氣的道。
蘇夜乾笑兩聲，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對了，老頭子，你和萬法長老相比，誰更厲害一些？”
“這還用說，當然是老夫了。”
老頭子一聽，登時重重地哼道，“如果老夫感覺沒錯，這萬法長老應該是纔剛剛跨過操縱天地法則的門檻，和老夫相比，還差得遠……小傢伙，先別說這些了，馬上就要進入‘萬法洞’了。”
萬法洞洞口大開，幾乎是老頭子話音剛落，蘇夜就已隨着衆人踏入洞內。
“咦？”
下一剎那，衆人幾乎同時低呼出聲，這原本黑暗無光的“萬法洞”竟突然變得五顏六色起來。
蘇夜凝目望去，便見廣闊的洞內，一枚枚法印在虛空緩緩飄逸。
這些法印或方或圓，形狀各異，甚至還有些狀若獅虎，竟是琳琅滿目。法印顏色也是各種各樣，或紅或白，或綠或藍，在外界所能見到的顏色差不多都能夠在這“萬法洞”內找到。五光十色的法印透散出各種璀璨瑰麗的瑩光，交相輝映，將這片洞內空間映照得宛如夢幻一般美麗。
法印遊弋，瑩光靈動，讓“萬法洞”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無限延伸的彩河。
尤其讓人驚奇的是，這虛空中的每一枚法印都如修士般源源不斷的透溢出各種的氣息，或灼烈如火，或陰寒如冰，或輕靈，或狂暴，或沉實厚重，或磅礴浩瀚，每枚法印的氣息都是其獨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