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去救國主?”于闐王子被看破了行藏,索性也不再隱藏自己的野心,陰陰的笑着說道:“大唐刺客如此猖獗,竟然當着本王子的面行刺父王,如此行徑人人得而誅之。”
“王子殿下,哦不,尊敬的于闐國主,請接受來自大唐親王的恭賀!”隨着被于闐王子收買的王宮侍衛一步步逼近,已經退到人羣之外的李元昌也換上了另一副表情,同樣笑的十分陰森。
該死的,到底什麼了什麼?小白的智慧有些跟不上事情發展的節秦,原本簡簡單單的劫持于闐國主,以此爲要挾逼迫其釋放李元昌的行動,怎麼就演變成了一場宮廷劇變了!
不過爲了防止其中出現什麼意外,小白手中的刀依舊沒有放鬆,只是卡住于闐國主的脖子,隨着人羣的逼近,不斷向後退着。
獨自一人身陷囫圇,白月寧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眼下的情況或許她跟于闐國主合作活命的機會更大一些,但這會是真的麼?如果於闐人是在演戲怎麼辦?放了于闐國主那就等於把主動權交給了于闐人,到時候我爲魚肉,人爲刀俎,想要後悔可就晚了。
但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這真的是一場于闐內部的政變呢?難道自己就陪着這着于闐的老傢伙一起死麼?這樣子真的值得?
“尉遲招娣,你當真要弒父不成?”就在小白艱難的進行着選擇的時候,于闐國主似乎從剛剛的震驚中醒悟了過來,儘管脖子已經被刀鋒劃破,但卻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弒父?不不不,我沒有,是大唐刺客下的手!”于闐王子——尉遲招娣臉上帶着虛僞的驚恐,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可怕的事情一樣。
“于闐王子,你還和他們廢什麼話,機會難得,快點殺了他們!”李元昌站到了尉遲招娣旁邊,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猥瑣的表現,頤氣指使的樣子與曾經在大唐時毫無二致。
“你們……,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走到一起的?而且,尉遲招娣,你可是吃了第一王妃給你的毒藥,難道你就不怕死麼?”于闐國主尉遲渥密儘管顯得有些崩潰,但出乎預料的是,這老傢伙竟然還是念念不忘娶小白的事情。
尉遲招娣給李元昌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然後振振有詞的說道:“毒藥?我真的會信麼?而且就算是毒藥又能怎麼樣?解藥一定會帶在她的身上,如果她身上沒有的話,我遲早也還是個死,所以我爲什麼要受制於這個賤人?”
“父王,別天真了,你以爲我真的會相信這個賤人的話?真的會認爲她會給一箇中了毒的敵國王子解毒?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情也只有您這樣的老頑固纔會相信。”
“就算是這樣,你和他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時候走到一起的?”相比於毒藥的問題,尉遲渥密更關心的是李元昌,他很想知道李元昌和兒子之間的戲法是怎麼變的。
“我們一直就是同一線戰線的朋友,在反抗大唐的問題上,我們的觀點是一致的,不像您,總是那麼猶豫不決,您老了,到了退位休息的時候了!”尉遲招娣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他和李元昌之間的關係,但卻把自己的意圖表達的十分明顯——對抗大唐!
“白日做夢,就憑你們兩個也想與大唐對抗!”一直沒有發聲的小白終於開口了。
“那又怎麼樣?有漢王殿下支持我,只要我們把西域的所有國家團結起來,然後與西突厥取得聯繫,到時候大唐深入西域的一萬五千人何足道哉!而等到把西域的一萬五千唐軍盡數殲滅之後,只要漢王殿下振臂一呼,討伐不義,我們可以聯繫所有與大唐有仇的國家,到時候從西到東,從南到北,羣起而攻,馬踏長安只要旦夕之間!”尉遲招娣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絲毫不顧旁邊李元昌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好了,不要說了!”終於,李元昌按捺不住心中那股鬱悶,一聲大喝將尉遲招娣打斷,冷聲說道:“你說的太多了,對於兩個馬上要死的人,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處。”
“反正他們都要死了,讓他們死的明白一些又有什麼不好。”尉遲招娣臉上盡是不屑,只是卻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讓你的人快上殺了他們,省得夜長夢多!”李元昌的表現與往日截然不同,看上去竟然隱隱有了一絲梟雄的意思。
“白王妃,實在對不起了,家門不幸出了如此逆子!”人羣再次涌了上來,尉遲渥密長長嘆息一聲,只是不得不說,這老貨的確是個情種,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沒有忘了小白。
“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信口開心,否則我不介意先割下你的舌頭。”小白的聲音冷的像冰,但卻依舊誘人。
“看看,看看,形勢所迫下,哪怕有天大的仇恨的兩個人,也會站到一起,這就是人性!”尉遲招娣看着小白收回架在尉遲渥密脖子上的刀,撫掌大笑道。
只是他沒有看到,站在他一邊的李元昌臉色卻已經變了:“退開,快退開。”一聲大喝自他的口中發出,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未來的大唐皇帝陛下,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想要放他們一條生路?”尉遲招娣不知道李元昌在怕什麼,故而調侃似的問道。
“我說……”李元昌雙眼死死盯着大殿中間,尉遲渥密和小白的位置,腳下向後疾退,警告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華麗的身影已經在衆人眼前消失,慘叫聲也在同時響起。
一身於闐宮裝的白月寧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是整個人就像一隻貼着地面捕獵的鷹隼,帶着一片殘影衝入了于闐侍衛之間。
烏黑的三棱軍刺與格鬥刀一正一反由兩手分持,或捅,或劃,或架,動作快的完全不似一個人,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將圍在前面的一羣侍衛放到了七、八個。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尉遲招娣纔剛剛從李元昌身上把注意力收回來,就發現似乎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很危險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