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看着明明還很遠，回過神來，才發現它進站的速度可不慢。
噴吐着滾滾濃煙的車頭拉響警鳴的汽笛聲，嚇得站臺上的人紛紛往後退讓開來。
這麼大一個傢伙帶來的壓迫感，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的。
“快退開，哎呦，後面的別推啊。”
“特孃的，誰摸了老子的屁股。”
“這就是火車啊，了不得，了不得……”
“都讓開，快站住，再往後退，否則別怪老子下手太重。”
柴順濃眉緊蹙，看着眼前混亂的場面，急忙招來十幾個人保護身後的族老們。
嗚嗚！
火車慢慢停了下來，兩聲汽笛之後，車門相繼開啓。
車廂裡的乘客笑呵呵的走了出來，面對圍觀的衆人，高傲的挺直了胸膛。
作爲第一批火車乘客，他們有自傲的資本。
人羣中，不少人都是他們的親朋好友，早就收到他們的消息在此等候，此時紛紛迎了上來。
“何掌櫃，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尊夫人貴體安康啊？！”
“呦，秦兄，我在這，快說說看，這火車坐着是什麼滋味？”
“你們真是一個時辰前從朔方出發的嗎，這也太快了吧！”
“好傢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傢伙，那鐵軌還沒我小腿粗，它怎麼跑得那麼穩當啊。”
“……”
“讓開，都讓開。”
柴氏一衆族老，在城衛隊的保護下撥開人羣，走到火車旁。
迎面，剛好看到席雲飛帶着長孫無忌和王淮從最後一節車廂走出來。
相比於城衛隊的驅趕，以及柴氏的面子，衆人在見到席雲飛的瞬間，紛紛讓出了一條通道。
面子果實，恐怖如斯。
席雲飛笑着與衆人拱了拱手，走到柴氏一行人跟前。
“見過郎君！”
“呵呵，柴老將軍太客氣了。”
“輔機，你也來了啊。”
“柴老客氣了，不請自來，多有叨嘮。”
“不打緊，不打緊，這位是王家大郎吧，許多不見，真是愈發俊朗了啊。”
“王淮見過柴老將軍，見過各位叔伯。”
一番客氣寒暄，柴順領着衆人進入車站候車間。
此間已經佈置了酒菜桌椅，能進來的入宴的人，屈指可數。
席雲飛隨意點了十個人出來作陪，凡事被他點到的人，都是與有榮焉，笑意盎然。
分次入座後。
席雲飛開口說道：“馬上就是子夜，休息半個時辰，我們就要回朔方了，還望柴老將軍海涵。”
“哈哈哈，不礙事，此番準備匆忙，回頭郎君若是抽空，定要讓我柴氏再盡地主之誼纔是。”
“一定，一定。”席雲飛打着哈哈，也不知道自己下次什麼時候還會再來白石城。
這時，柴順提着楠木盒子走了上來。
柴老將軍雙手接過，遞送到席雲飛跟前。
席雲飛愣了愣：“這是？”
“郎君打開看看，我柴氏一點心意，希望郎君能夠笑納纔好。”
“心意？”席雲飛心中一動，客氣接過。
翻開盒蓋，內裡赫然是十份地契文書，上面還有戶部官印，看上去應該是新蓋上去不久。
長孫無忌探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微變化，同時臉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看上去對這十份地契應該不陌生，就是擡眼看柴氏一行人的時候，頗有些許玩味的意思。
柴老將軍見席雲飛翻看地契之後，方纔說道：“這是我柴氏在夏州的幾處產業，聽聞郎君對煤礦頗有需求，這些都是十分優質的礦場，甚至都不需開山採礦，只需要鋤頭就能取之不盡。”
“我看看。”
席雲飛還沒說話，剛剛走進來的崔一葉直接開口問道：“是不是銅川那幾座煤礦？”
衆人扭頭看去，對於崔一葉，都有種看別人家孩子的感覺，實在是羨慕不來。
席雲飛將地契遞給崔一葉，笑着說道：“這下你的計劃可以推進了。”
崔一葉聞言，雙眼精光大亮，也顧不得與柴氏族老恭敬，接過地契翻閱起來。
柴老將軍神色一動，好奇道：“郎君說的計劃，難道跟着銅川煤嶺有關？”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就是提了一句，沒想到就被他抓住了重點。
席雲飛颯然一笑，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很乾脆的說道：“不錯，其實崔主事一早就看上了這一片煤嶺，沒想到我們還沒開口，柴老將軍就來了個雪中送炭，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推拒了。”
“啊，哈哈哈哈，那感情好啊。”柴氏一衆族老頓時眉開眼笑：“只要郎君滿意就行，這十座煤山對我柴氏猶如雞肋，能夠在郎君手中發光發彩，那是它們的造化呀。”
好傢伙，這一羣老頭也太會說話了，全程就突出一個不要臉。
隔壁坐着的都是朔方的代表，作爲跟席雲飛合作最久的一波人，他們平日裡都不敢這麼拍席雲飛馬屁，今日算是遇到對手了，果然是學無止境。
席雲飛一臉享用的舉起酒杯，與崔一葉說道：“崔主事，所謂投桃報李，你那個計劃若是需要人幫忙，大可以考慮考慮柴老將軍嘛。”
“呦！”這是馬屁起了效果？
衆人先是一怔，接着眼熱的看向崔一葉。
崔一葉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席雲飛，方纔說道：“這是一個大工程，當然需要人手，而且越多越好，就是不知道柴老什麼意思了。”
柴氏一行人面面相覷，什麼什麼意思？
“這……”實在是沒合作過，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柴老將軍求救的看向席雲飛。
席雲飛勾起一抹笑意，解釋道：“崔主事的意思是，柴氏是選擇僱傭合作的方式，還是選擇入股合作的方式，僱傭就是我們出錢，你們出人出力，入股嘛……”
“這個，當然是入股啊，入股，入股！”柴老將軍激動的看向崔一葉：“賢侄，我們當然選擇入股，不管是做什麼，我柴氏但凡眨一下眼睛就是孫子。”
“呵呵，柴老無需如此。”
崔一葉拱了拱手，接着說道：“剛好國舅爺在場，這事兒其實跟國舅爺脫不開干係……”
長孫無忌聞言，眉心微蹙，與席雲飛相視一眼後：“崔主事說的是？”
“發電廠，火力發電廠！”
“火力發電廠？”
“對，一個能夠供應整個河內二百七十萬人，全年不間斷用電的大型發電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