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採歆聽到“凱明哥”三個字，忍不住愣了一愣，然後才搖搖頭，“他……隔得遠了。”
她要做的是化解老師弟弟的危機，老師的兒子……介紹進文化小鎮也沒多大威懾力。
“凱明……不就是當初對你有點意思嗎？”老帥哥嘆口氣，他的兒子曾經喜歡過張採歆，他也樂見郎才女貌在一起，怎奈學生對自家兒子沒感覺，當老師的也就哈哈一笑過去了。
反正這倆小輩當時還置了一段時間氣，老師也沒當回事，都是孩子嘛，也都是單親家庭成長起來的，個性強一點很正常，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勉強，以免走了前輩人的老路。
他一本正經地表示，“凱明跟他叔叔的關係也很好，不會坐視他叔叔被欺負……他現在開的車，都是他叔叔送他的工作禮物，這個別人很容易調查清楚。”
張採歆忍不住回答，“老師，洛華的引薦也是有規矩的……我比較合適介紹女性。”
“啊？”老帥哥愣了一愣，因爲消息相對閉塞，他沒有聽說馮君是好色之徒的傳聞，但還是忍不住表示，“這規矩就古怪了……你剛纔不是還問我，我弟弟生的是男是女？”
這問題就稍嫌冒昧了，不過這師徒倆之間，倒是沒有這些忌諱，張採歆就很乾脆地表示，“老師，您弟弟如果生的是男孩兒，我的想法就不能用了。”
頓了一頓，她爲了增強說服力，又想出一條理由來，“您再想，如果您弟弟能把人送進文化小鎮，他怎麼可能不送自己的孩子？把凱明哥送進來……反而說明他能力有所欠缺。”
“他在洛華本來就能力欠缺，”老帥哥忍不住嘀咕一句，洛華這是我的關係好不好？
但終究是兄弟情深，牢騷歸牢騷，他最終還是嘆口氣，“唉，那我去勸說我侄女兒吧……她是不是要輟學？”
“能進文化小鎮，她還上什麼的學啊？”張採歆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她要是不想來，那就算了，洛華從來不是求着別人來的地方……我還有別的法子救您的弟弟。”
其實在她看來，自己摻乎進這個事兒都有點不應該，偷稅漏稅不該受懲處嗎？
只不過老師待她不薄，老師的弟弟對她也不錯，更別說老師的弟弟是被人針對了，甚至還可能有意放大了相關的違法行爲，她做爲追求念頭通達的修者，選擇了幫親不幫理。
但對方若是不懂珍惜，她也沒必要把媚眼拋給瞎子看——洛華什麼時候會上杆子求人？
“不用了，這個法子就挺好的，”老師直接拍板了，他有很重的書生氣，卻不是不懂變通的，雖然他的兒子暫時接觸不上洛華，但是隻要侄女兒能接觸上洛華，兒子就還有機會。
正經他暗暗決定，既然有這麼個機會，怎麼也要說動侄女兒——這不光是關係到她父親的安危，也關係到了自家人以後的發展，至於什麼長壽神水……早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老帥哥笑着表示，“若薇那丫頭你沒見過，長得可漂亮啦，比你一點都不差，上的是211，是學校的校花，你倆一定能談得來。”
漂亮……你沒見過洛華的女性，就敢自誇漂亮？張採歆有點懶得計較，只是微微頷首，“那樣就最好了，漂亮也算是加分項，進洛華的希望又能大一點。”
“進洛華的……希望？”老帥哥終於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進了文化小鎮，不能穩穩地進洛華？呃，我的意思是說，有你關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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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對，”張採歆淡淡地回答，“老師您要是早半個月跟我說，我就直接引薦她進洛華了，當時我手上有指標……但是您來晚了，我的指標用掉了，可惜了，只差半個月。”
“有指標？”老帥哥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心說你爲啥不引薦你凱明哥？
張採歆猜到了老師在想什麼，身爲出塵期修者，雖然還不具備推演的能力，但是感知能力增強了不少，所以她只能解釋一句，“我都說了，我只方便引薦女性。”
其實她當時沒想過引薦的性別，只不過凱明哥……她真不合適邀請，原因就不用說了。
老帥哥沉吟一下，然後出聲發問，“下一次引薦，會是什麼時候？”
既然兒子沒希望了，還是要把侄女兒送進去的。
“這個不一定，也許三五年，也許一兩年，”張採歆正色回答，“只不過下一次我有沒有引薦的權力，這個就很難講了……說實話，錯過這次機會真的很遺憾，您能早說就好了。”
下一次她真不一定有引薦的機會了，這不僅僅是她的意思，而是洛華總體有這麼一個想法——咱們要避免圈子的形成，所以老的成員該有優待，但是引薦資格要逐步收緊。
這建議有問題嗎？真沒問題，張採歆這次引薦了倆，下次可不就能引薦三四個了？
任由這麼發展下去，山頭的形成是必然的，甚至洛華現在的策略，是在鼓勵山頭的形成。
所以大家一致認定，要限制老成員的引薦資格——有些事，防患於未然是比較明智的。
最讓張採歆無奈的是，所有人公認：出塵期的老成員，應該起帶頭作用。
洛華的出塵期只有三個人：張採歆、喻輕竹和古佳蕙。
如果算上白礫灘那邊，就還有兩個人：雲布瑤和柳依依。
但是洛華人這麼建議，也是有原因的：都已經是出塵期了，眼光還要放在新人身上嗎？
在昆浩的話，這種行爲也是不符合認知的，出塵期真的已經了不得了，可以組建家族了，甚至可以從凡俗界把整個家族遷移過來……厲害不厲害？
雲布瑤是跟家族沒感情，要不她早就把家族遷移過來了。
米芸姍的話……她正在考慮操作此事，不過就算晉階出塵，要不要把家族遷移過來，她還要看馮君的意思——如果沒有馮君的支持，她真的走不遠的。
首先家族遷移過來，她做爲出塵老祖，要去家族坐鎮，那跟白礫灘的聯繫就斷了。
如果沒了白礫灘的支持，她還真沒法帶着米家走得更遠。
說起家族，要搞清楚一個事實，不是每一個出塵上人都能建立起一個家族的，有出塵上人只是組建家族的必要條件，而不是充分條件。
等米芸姍晉階出塵了，想要單獨組建家族不難，但是一個問題就擺在面前：一旦離開洛華，她自身所掌握的財富和資源，並不足以支撐起一個家族。
米芸姍其實不差資源——白礫灘成員都不差資源，但是想要支撐起一個家族，遠遠不夠。
其次，離開白礫灘之後，她沒有支持米家持續發展的進項……初期資源緊張可以咬咬牙挺着，但是沒有進項足以令人絕望，沒有用來發展的根基，組建家族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米芸姍沒有能力赤手空間打造出基業來，所以米家最好的選擇，是成爲白礫灘的附庸家族，這種現象在昆浩也非常普遍，就像當初楊家爲了附庸皇甫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然而附庸家族也不是那麼好申請的，說什麼附庸之後家族會出血、出戰力、被剝削啥的，那都是小事了，是附庸者該有的覺悟，首先要考慮對方願意不願意接收吧。
米芸姍非常確定，馮君絕對不願意無緣無故地供養一大幫普通人。
所以她纔會那麼在意引薦自己族人的機會，事實上，她一個不擅長戰鬥的弱女子，根本就沒有組建家族的魄力，她想的就是關照幾個自家的族人。
至於組建家族的事，還是交給別人吧，自己安心做好馮君的侍女就好。
這些話就扯得有點遠了，具體來說，出塵家族的老祖，最該關心的是族中後輩的成長性，儘快提攜煉氣修者衝擊出塵，只有出塵上人多了，家族纔會有持續發展和提升的保障。
簡單來說，出塵上人關注提攜普通人，根本就叫不務正業，目光夠得着的就是煉氣期。
皇甫無瑕在煉氣高階的時候被皇甫老祖關注到，那已經是特例了！相當於蛻凡高階被出塵上人關注到——蛻凡高階可也不算普通人了。
所以洛華的人認爲，三名出塵期成員，應該調整一下關注重點，這是很合理的表述。
而張採歆也確實不確定，在洛華下一次擴招的時候，自己還有沒有引薦資格。
她認爲大概率是可能有資格，畢竟洛華的人員缺口還很大，但是能引薦幾個人就不好說了，如果有資格，她會第一個考慮“若薇”，就算沒有資格，她也能讓樑思玉代收。
不過……萬一那女孩兒不堪大用呢？
這年頭人心都很浮躁，關係介紹來的要好點，但是古怪人也很多，她不可能把話說滿。
“不能保證啊，”老帥哥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中止了碩士生學業來打工，還不能保證前途……這話讓我怎麼跟侄女兒說？小採歆的能量這麼弱的嗎？
張採歆也不說話，就這麼淡淡地看着他。
老師終於還是反應過來了，“你擔心采薇的人品？放心好了，人品絕對過關！”
張採歆淺淺一笑，“那樣的話……機會又會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