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老的這番分析，讓姜雲陷入了沉默。
因爲他也不得不承認，忘老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
雖然自己已經見過了二叔，二叔也承認父親是被逐出的姜氏，但如果父親真的是要轉世重修的話，那麼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二叔很可能也是不知情的。
假設父親是轉世在了第一下域，修煉到了一定的實力之後，偷偷進入了諸天集域，隱藏了起來，繼續修行。
直至成爲了大天尊，父親這才橫空出世，和當時的九大天尊分庭抗禮，在諸天集域佔據了一席之地。
這樣的假設，其實也能成立！
忘老忽然笑了起來道：“嘿嘿，小子，如果你父親真的是那位滅境大能，那你即便進入了古境，也能橫着走了。”
姜雲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忘老的調侃。
因爲自己總是覺得父親是滅境大能之事，有些不大靠譜。
就在這時，紅塵天尊的聲音也響起道：“姜雲，你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了嗎？”
姜雲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擡頭看着正注視着自己的紅塵天尊，苦笑着道：“問題自然是有，但可惜我的酒量不行了！”
現在的姜雲，已經是在醉酒的邊緣了。
如果再喝下去的話，哪怕多喝一壺，姜雲也知道自己肯定要醉！
姜雲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一位大天尊的面前醉倒！
因此，他是真的不敢再喝了。
紅塵天尊略帶不滿的白了姜雲一眼道：“你和你老子一點都不像！”
“什麼？”姜雲微微一怔，但緊接着就反應過來道：“你和我父親喝過酒？”
紅塵天尊再次抓過了一壺酒，臉上漸漸地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道：“我這輩子，就醉過一次！”
雖然紅塵天尊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但聽到這裡，姜雲有些明白了，自己父親當年也和紅塵天尊喝過酒，而且，應該是將紅塵天尊喝趴下了！
看着又開始往口中倒酒的紅塵天尊，尤其是對方眼中升起的幾許迷離之意，姜雲忽然意識到，這位紅塵天尊，會不會是喜歡自己的父親？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父親並沒有和她在一起，僅僅是陪她喝了一頓酒，並且還將她給喝醉了！
直到現在，或許她對自己的父親還仍然有着一些情愫。
因此，她纔會說不管自己有沒有因果老人撐腰，她都不會害自己！
姜雲心中暗暗的道：“當初，靈主前輩就直言不諱，說喜歡父親，現在沒想到，又多出了一位紅塵天尊！”
“父親當年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吸引的也都是這些強大的存在。”
“不過，最後還是母親厲害……咳咳！”
隨着這些念頭的相繼出現，姜雲急忙用力咳嗽了兩聲，不敢繼續再想下去了。
身爲子女，哪裡能如此揣測父母曾經的事情。
只是，這倒讓姜雲對於母親的身份有了更多的好奇，心想接下來，自己是不是應該去一趟封命天？
紅塵天尊重重的將酒壺一放，看着姜雲道：“既然你不敢喝了，那我也就不難爲你了。”
“這次我來見你，就是想要讓你陪我喝頓酒，敘敘舊，並沒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我也知道，因爲你我的身份不同，你始終不可能完全的相信我。”
“但不管怎麼說，這頓酒我喝的還算痛快，所以，別的不敢說，但從此以後，我紅塵天尊域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其實，通過和紅塵天尊的交談，姜雲能夠聽的出來，這位天尊對自己的確是沒有惡意，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
而對方此刻的這句話，更是表明了她想要關照自己的態度。
只是，也正如她所說，自己和她的地位不同，身份不同，導致自己不可能對她完全放下戒備和警惕。
姜雲站起身來，點了點頭道：“承蒙天尊大人的厚愛，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下次能夠和天尊大人，真正敞開了好好的喝一次，不醉不休！”
紅塵天尊不禁放聲大笑道：“好，好一個不醉不休，我也很期待，能着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姜雲準備告辭離開了，但是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微一猶豫道：“天尊大人，我能在不喝酒的情況下，再問一個問題嗎？”
“這個問題，你也可以不回答我！”
紅塵天尊笑着點點頭道：“既然你問了，那我肯定就要回答，你問吧！”
姜雲沉聲問道：“向紅塵，最後會是什麼結局？”
隨着因果老人離開了第一下域，那麼紅塵天尊也好，還是其他天尊也罷，他們必然已經紛紛和自己的分身法寶都恢復了聯繫。
不然的話，紅塵天尊也不會對向紅塵的經歷，知道的那麼清楚。
雖然紅塵天尊說過要給向紅塵嚮往紅塵的自由，但是爲了對第一下域有更多的瞭解，恐怕她很難再堅持她的這番話了。
那麼，向紅塵最後的結局，將很有可能會被紅塵天尊收回。
而這對於向紅塵來說，其實也就是死亡。
雖然姜雲和向紅塵之間，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但畢竟有過一段並肩作戰的經歷，他也不希望向紅塵這樣死去。
因此，他纔會有此一問。
而紅塵天尊卻是愣住了。
她想過姜雲會問任何的問題，但唯獨沒有想到，姜雲這最後的問題，竟然會是關心向紅塵的結局。
看着等待着自己答案的姜雲，紅塵天尊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然而，姜雲卻是沒有繼續等待下去，對着紅塵天尊抱拳一禮道：“天尊大人，請送我離開吧！”
紅塵天尊深深的看了姜雲一眼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現在的確給不了你。”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等你從我這裡離開的時候，向紅塵就會記起她的身份，到時候，我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姜雲的心中一凜，明白這是紅塵天尊在暗中示意自己。
既然向紅塵能夠記起她的身份，那麼其它那些和向紅塵一樣的存在，自然同樣也能記起他們的身份。
而這也就意味着，在時隔無數年之後，諸天集域的這些頂級強者們，將會再次展開對於第一下域的探索。
雖然因果老人讓自己不用太過擔心下域的安危，但是自己豈能真的不擔心！
想到這裡，姜雲對着紅塵天尊再次一抱拳道：“請天尊大人送我離開吧！”
紅塵天尊緩緩的站了起來，面前的素幾，連同其上的酒壺全都消失無蹤。
一起消失的，還有她臉上的笑容和紅暈！
姜雲知道，此刻的她，已經恢復成了真正的紅塵大天尊！
“去吧！”
紅塵天尊沒有多說什麼，大袖一揮，一股柔和之風已經包裹住了姜雲，帶着他向着外面飛去。
姜雲平靜地注視着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但卻始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紅塵天尊，知道剛剛的一場經歷，對於自己和對方來說，都僅僅是一場夢而已。
可就在這時，姜雲的耳邊卻是忽然想起了紅塵天尊的聲音：“看在姜秋陽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個忠告！”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成爲大天尊，那麼不要在諸天集域之內走出這一步！”
“有可能的話，儘量遠離諸天集域，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