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紫元的電話打回來了。
“道遠乾的。”他說：“局很簡單，是你那兩個堂兄弟太傻，沒腦子。”
陳陽忽然問：“你很缺錢？”
“你又要查什麼？”
“不查什麼，給你送錢，要不要？”
“你我就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吧。”
聞紫元可不信會有這種好事。
小道士看上去挺單純一人，可誰要相信他單純，那真是傻逼了。
陳陽沒急着回答，而是問道：“那個賭場在哪裡？”
“寧江區。”
“你在陵山？”
聞紫元似乎猜到了什麼，問道：“你想黑吃黑？”
陳陽道：“我不缺錢。”
聞紫元不作聲了。
這要都猜不出來陳陽要幹什麼，也不可能活到今天還沒被人打死。
過了幾秒鐘，聞紫元道：“你不怕沾因果？”
“這是因，那是果。”
“行，我去找你，你在醫院是吧？”
“嗯。”
“一會兒到。”
掛了電話，陳陽又撥通法明的手機。
此時已經快十點鐘了，法明估計是睡了。
但陳陽也沒辦法，只能找他。
他身邊的朋友挺多的，但麻煩人的事情，一時間他真的不知道該找誰。
思來想去，發現法明纔是最合適的那個。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聽聲音，法明還沒睡。
“什麼事？”
“想麻煩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陳陽有點不好意思。
法明道：“時間很充裕，你說吧。”
“可以請你去一趟陵山嗎？幫我拿點東西。”
“你不在道觀？”
“我在醫院，家裡出了點事情。”
“哦，拿什麼？”
“拿點菜。”
“菜？”
法明以爲自己聽錯了。
去陵山拿菜？
陵山市這麼大的地方，你想吃口菜，花錢還買不到了？
他怎麼覺得陳陽有點搞笑。
“嗯，菜，山上的菜無污染，病人吃了身體好。”
法明無語了幾秒鐘，道：“我現在過去。”
“謝謝，謝謝。”陳陽道：“我讓大灰它們把菜拿好，你去山下直接就能拿。我讓它們多摘點，你也帶點回去吃。”
“好。”
掛了電話，陳陽又給大灰打過去。
“嗷嗷嗷~”
“去菜園摘點菜，多摘點，分兩個袋子裝，一會兒送到山下，法明過去拿。”
“嗷嗷嗷~”
“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也不開觀，你們看好道觀和菜園，別讓賊偷了。”
“嗷嗷嗷~”
嗷你妹啊！
旁邊路過的小護士，都跟看神經病似的看着自己。
就好像一個人一本正經的對着空氣說話。
陳陽打開微博，再次請假。
然後找到知夢的手機號，撥了出去。
雲夢觀。
知夢靠在藤椅上，閉着眼睛。
道揚的傷勢其實不重，雖然捅了有七刀，刀刀都沒入身體。
但其實真的不重。
他知道捅哪裡流血多，卻不會傷及根本。
除了看上去比較嚇人，並沒什麼大關係。
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道揚坐在一旁，衣服下面纏滿了繃帶，呼吸也有點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到傷口。
“一會兒天亮了，你就出發吧。”知夢說道。
“嗯。”道揚道：“南崖真人會見我嗎？”
“會見的，記得把東西給他。”
“哦。”
“唉。”知夢睜開眼睛，說道：“道士不好做啊。”
“師傅…”
這時，手機響了。
知夢拿起來看一眼，看見是陳陽打來，他臉上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玄陽住持……”
“你搞我家裡人？”
陳陽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
知夢面無表情：“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陳陽道：“你跟我玩規矩，我也跟你玩規矩。”
“你想搞我，隨便你怎麼搞。但是你搞我家裡人，我會搞死你！”
“啪。”
陳陽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知夢攥着手機，臉色陰沉沉的。
陳陽的聲音很大，道揚也聽見了一些。
“師傅……”
“現在就出發吧。”
知夢道：“見到真人，立刻把東西給他，請他立刻過來一趟，趕在後天之前過來。”
後天，陳陽就要上門。
他不會走的，他要等陳陽過來。
陳陽做的越過火越好。
醫院停車場，陳陽吐出一口濁氣。
知夢是他遇見最沒有底線的人。
沒有底線代表肆無忌憚，這種人很可怕。
如果只是自己，陳陽毫無所懼。
八百米陵山。
任他所爲，他能佔半點便宜，都算他厲害。
但道士也有牽掛，俗家的事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道門的事情理應內部處理，他現在越界了。
對待這種不守規矩的人，陳陽也不打算跟他談規矩了。
半個小時之後，聞紫元來了。
他換了一身衣服。
破洞牛仔褲搭配十方鞋，類似於冰淇淋煮泡麪這種黑暗料理的搭配，土味之餘有一種讓人不吐不快的彆扭感。
上面是一件短袖t恤，長髮很隨意的披在肩上。
不過擁有一張英俊的臉，足以讓人忽視他的土味穿衣風格。
“你妹沒事吧？”聞紫元問道。
“沒事。”陳陽道：“你等我一下。”
跟老爸他們說了一聲，陳陽喊上兩個堂哥：“跟我走。”
“去，去哪裡？”陳詠小聲問道。
走出醫院大門，陳陽才道：“你們不是喜歡賭嗎？帶你們再去賭一次。”
剛說完，陳陽就從他們眼睛裡看見一絲興奮，但很快熄滅，苦笑道：“陽陽你別玩我們了。”
“你看我像是和你們開玩笑？”
“不…像。”
“別廢話，跟我走。”
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聞紫元報了個地址。
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已經遠離市區，快速路上車子很少。
又開了二十多分鐘，路兩邊能看見一片片居民小區。
車子最後開進了一條有些難走的鄉路，進入一個類似城中村的地方。
聞紫元付了錢，說道：“下車吧。”
四個人下了車，陳陽手機響了，法明打來的。
“我快到了，菜挺多的，你是出來拿，還是怎麼弄？”
“我讓我爸出去拿，我現在不在醫院。”
“不在醫院？”
“嗯，我在…”
聞紫元一旁大聲道：“我們出來賭錢了，你來不來？”
“賭錢？”法明皺眉道：“你去賭錢？”
陳陽道：“有點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
“哦，那我過去找你們，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