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要認領嗎？”
陳陽問道。
沒人說話。
“看來大家都不是很有信心，我也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就要包容，我需要的是能做事實的人，而不是混吃等死，尸位素餐的廢物。”
這話說的很重，衆人臉色都不好看，心裡也有意見。
陳陽無視他們的反應，說道：“別怪我說話難聽，這些事情，其實早一點晚一點，區別不大。道門一直以來悠閒散漫慣了，我也知道。所以我不在乎這一時，但我得知道，你們是什麼樣的態度。”
“是不是你們從心底深處就覺得，不管怎麼做，也改變不了現狀，追不上佛門的發展腳步？”
“如果是這樣，現在說出來，自己離開，我換人上。對外我也不會說是你們的原因，外人願意說我獨裁就讓他們去說，至少你們面子上不難看。”
林會長道：“陳會長，你誤會了，我們也想讓道門發展起來。”
陳陽道：“如果是誤會最好，我也希望是我不夠了解你們。”
“但今天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從今天開始，江南道門，必須要改變。怕麻煩，嫌累的，現在自己走。現在不走的，以後擋着我的路，別怪我不給面子。”
“我這人腳上力量大，一腳踢出去，會死人的。”
還是沒有人說話。
“很好，看來大家都願意配合，都有一顆讓道門越來越好的心，我很欣慰。”
而後看向蘇會長四人：“你們不願意配合我的工作，那就好好回家休息，道協的所有工作，我會安排其他人來做。”
四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週會長道：“陳會長，一碼事歸一碼事……”
“不不不。”陳陽搖頭：“在我看來，都是一件事情，不需要特地的分開。”
“這一個月內，你們如果考慮清楚了，就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們留足面子，好聚好散。”
“一個月之後，你們就是想走，也來不及。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別來怨我。”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林會長留下，其他人請回吧，我就不送各位了。”
他們散了。
離開會議室。
林會長有些緊張，不知道陳陽留下自己，要說什麼。
見識了陳陽雷厲風行的手段，他絲毫不懷疑，陳陽真的會將今天所說的話，付諸於實際行動。
到時候，有多少人得現出原形？
大廳裡只剩下兩人。
“林會長，喝茶。”
“是…”
林會長端着茶，茶水已經涼了。
陳陽道：“今天就回去嗎？”
“嗯，一會兒就回去。”林會長補充道：“陳會長要的那些數據，我明天一定送來。”
陳陽道：“不必親自來，發快遞就行了。”
“有時間，去一趟雲臺山道場。”
林會長問：“陳會長要我去做什麼嗎？”
陳陽拿出一封信函，放在茶几上：“這是對周翀，章程，葉庭三人的處理結果。”
然後又拿出一封信函：“這一封，交給雲臺山道場的林徽堂執事。”
林會長盯着兩封信，沒有去拿。
他知道陳陽在雲臺山道場做的事情，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他注意到，陳陽說的是處理結果。
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詢問道：“陳會長，這信……”
“你可以看看。”陳陽直接說道。
林會長遲疑了幾秒，真的拆開看了。
陳陽絲毫不介意。
十三個市道協，除了馮亥生之外。
他現在真的是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雖然他確定，這些人就算不能與他同一陣線，爲他所用。
但至少也不敢和自己對着來。
不過他還是想看看，在重壓之下，他們到底願不願意改變一下自己。
林會長將信的內容看完了。
拿着信的手，都在發抖。
兩封信，一封是處理結果。
另外一封，是通知。
而處理結果那封信……
他怎麼也不敢想，竟然會是那種結果。
雲臺山道場大小事宜，以後周翀三人，禁止多管。
哪怕是修士們前來爭奪名額這種小事，也不準管。
這是要除權啊！
“看完了嗎？”
“看，看完了。”
“有時間把信送過去嗎？”
“我……”林會長快速的思索着。
這一封信送出去，就代表，自己上了這艘賊船。
再想下來，幾乎不可能了。
“我……我這幾天有事，可能不行。”林會長搖頭婉拒。
“哦，那就算了。”
陳陽沒有勉強。
心裡對他不報任何希望。
果然，還是不能指望這羣人。
他心裡挺失望的，真的很失望。
這就是雲港市道協會長的素質嗎？
陳陽問：“雲港市道協，有幾個會長，幾個副會長？”
“會長有兩人，副會長三人。”
林會長都快哭了：“陳會長，你有什麼要我做的，我一定都完成。”
陳陽搖搖頭：“給另外一位會長打電話，讓他聯繫我。”
“哎，好，我這就聯繫他。”
林會長拿出手機，給另一個會長髮送短信。
等他發完，陳陽道：“我打算在雲港市新添第三名會長，你有什麼想法？”
林會長一怔，旋即大喜：“沒有，完全沒有意見，陳會長的決策很英明。我們道協就是人手太少了，一旦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出現缺少人手的情況。”
“嗯，那就好，你先回去吧。”
“好的，陳會長，那我先走了。”
短短几分鐘，林會長的心情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陳陽新添第三名會長，無非是要安排一個他的人。
林會長的表現，讓陳陽不滿，這一點他自己也知道。
但是他的確不想因爲陳陽，得罪三位大宗師。
說他軟弱怕事也無所謂。
他只想安安穩穩，不求激進。
就算多一個會長，他都無所謂的。
至少，這說明陳陽不會把他給踢了。
會議室外。
衆人並未立即離去。
他們看着馮亥生。
“馮會長，你不會真的認爲，一個月，能讓道門有什麼改變吧？”
“呵呵，兩座城市啊。”
“爲了在陳會長的面前表現，做出這種決定，馮會長，我印象裡，你也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他們表面微笑，實際上則是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馮亥生道：“陳會長有心讓道門變得更好，我身爲市道協會長，應該站出來支持。”
“反倒是各位，爲何不支持？”
衆人嘴角扯動。
支持？
這怎麼支持？
拿什麼支持？
拿自己的前途嗎？
通州市的田會長走近，輕聲而嚴肅道：“老馮，你這事不該這麼做。我知道，陳會長一定對你允諾了什麼。但你要有自己的思考，你真覺得，他有能力，兌現承諾嗎？今天的局面已經很清楚了，你看看，除了你，還有誰站出來支持他？”
“我們就是普通人，道門的掛名弟子而已，這種渾水，不要參和。他們有道行在身的會長，都不參與，你說你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嗎？”
馮亥生面無表情道：“還記得陳會長說的話嗎？別擋住他的路，不然鬧翻了大家都不好看。”
田會長搖頭：“老馮，我看你是想上位想瘋了，我也不勸你，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哪個選擇纔是對的。”
蘇會長四人一直沒說話。
根本不需要他們說什麼，這些人自然會說。
從馮亥生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已經徹底成了陳陽的人。
他們向山下走去。
“一個月之後，怎麼辦？”週會長問。
蘇會長道：“你真以爲，他能做到？”
週會長道：“不管能不能做到，他的決策是好的，方向是對的。現在只有他自己在做，卻把我們撇在身後，外人看了會怎麼認爲？等到一個月之後，哪怕他只做出一點成績，他也有理由把我們給撤了。”
這的確是最大的問題。
蘇會長沉吟幾秒，說道：“先把姑蘇城的香火做起來。”
陳陽大刀闊斧的改變，他們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
對內他們可以不合。
但是一定不能讓外人覺得他們不合。
否則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大家只看見他們不合，對他們都有巨大影響。
陳陽從會議室走出來，法明和馮會長還在外面。
他走過來道：“馮會長，通南和新吳交給你，這一個月你勞累點。”
馮亥生道：“應該的。”
陳陽道：“這兩天你先過去，這幾天我把計劃定下來，後面按照計劃來就可以了。”
“好。”
馮亥生走後，法明道：“你不會真的覺得，一個月內，江南道門的香火量能翻一倍吧？”
陳陽點頭：“問題不大。”
“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信心。”
法明問：“需要我做點什麼？”
“有錢嗎？”
“嗯？”法明一愣：“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我……”
法明被堵得有點說不出話。
哪有你這麼借錢的？
他想了想，說道：“我身上沒多少，道觀的賬戶裡也不多，但幾百萬應該是有的。”
“幾百萬？”
陳陽搖頭：“那算了。”
法明：“……”
幾百萬，還嫌少了？
“你要錢做什麼？”
“很多道觀都破破舊舊的，得修繕一下。”
“你拿錢修繕？”
“不然呢？”
“這是道協的工作。”
“我就是會長啊。”
“不是你，是道協。”法明道：“懂嗎？這歸道協管，你可以代替道協把錢給到每個道觀，讓他們修繕道觀。但不需要你自己掏錢，這是兩碼事。”
陳陽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嗯？”
“走，去看看新入門的弟子怎麼樣。”
陳陽笑着向道觀走去。
剛走沒幾步，就見小景急忙忙的跑過來，小臉有些着急的樣子。
“玄陽大哥。”
“怎麼了？”
“那個…他們處理不過來。”
“什麼處理不過來？”
“就是要拜師的那個人。”
小景道：“那人說，他是來拜今虛道長的，不是拜你的，也不是拜他們的，說他們沒資格對他進行說教。”
“哦？這人志向挺遠大的啊。”
連師父的名號都知道，這不是普通人啊。
他們來到後院。
陳陽一眼就看見，陳無我一臉的怒氣，幾乎要噴出來。
所有人都在，桌子前面坐着一個妙齡少女。
穿的很時尚，相貌也不差。
只一眼就能看出貴氣的感覺。
“圍着我看幹什麼？你們都不用工作的？外面那麼多遊客，你們都不去招待？”
“你說你是真人？我怎麼這麼不信呢？就你們這能力，真叫人懷疑。”
“白姑娘，你如果不想拜師，就請離開。後院是道門重地，不容外人進入。”月林說道。
白姓女子道：“我就是來拜師的啊。”
陳無我哼道：“拜師就好好拜師！”
“我好好拜師的啊，只是你們沒資格讓我拜。”白姑娘道：“我要見陳玄陽，你們讓他來。”
“你找我？”
陳陽走了過來。
白姑娘將他上下打量一遍的同時，陳陽也在看她。
“百聞不如一見，見了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白姑娘道：“聽說你們道觀招收弟子。”
陳陽道：“對，你要拜師嗎？”
“拜，但不是拜你，是拜今虛道長。”
“家師羽化多年，你拜不了。”
“無所謂，我拜的是今虛道長的名字，他是否在世，都沒關係。”
“抱歉，拜不了。”陳陽指着陳無我幾人：“這幾位都是我陵山道院的真人，你可以拜他們門下，也可以拜我門下。”
白姑娘道：“不拜。”
“那就請便。”
“你爲什麼不讓我拜今虛道長？”
陳陽：“？？？”
有毛病吧？
他覺得自己說的夠清楚了。
這女孩看着挺聰明，難不成腦子有問題？
“貧道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你可以拜入他們，或者我的門下。如果不拜，請你離開。”
白姑娘撇了撇嘴，略過陳無我幾人，看向陳陽：“那好吧，我拜你的門下。”
“抱歉，不收。”
白姑娘瞪大眼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玩弄我！”
陳陽搖頭：“陵山道觀要的是尊師守道的弟子，你本意也非拜師，我也無意問你來此緣由，白姑娘，請便吧。”
“哪有你這樣的！”白姑娘氣憤道：“打了廣告說要招收弟子，我來了，你又不收，你是虛假宣傳！”
陳陽轉身就走：“元一，元行，送客。”
“嗷嗚~”
一蛇一狼跑過來，靠近白姑娘。
白姑娘衝着陳陽吼道：“我不管，我今天就要拜師！你沒有理由拒絕我！”
陳陽回頭道：“我開觀收徒，不是收大仙的。陵山道觀小，容不下你這尊菩薩。”
白姑娘知道他意有所指，立刻站了起來，說道：“我脾氣很好的，而且我可以改。你們道門不是說有教無類嗎？窮兇極惡的都能教化，我一個青春期的女孩主動願意改，難道還不能入門嗎？”
陳陽呵呵道：“真想入門？”
“嗯嗯。”
白姑娘一改對陳無我幾人的態度，聽話的像一隻鵪鶉。
陳陽道：“試用期三年，先做雜役三年，能不能入門，看你這三年表現。”
“我……”白姑娘瞪大了眼睛。
這簡直就是故意的！
陳無我幾人心情舒暢許多。
也就是這裡是道觀，還有法律可管，有規矩約束。
否則換個地方，管你男女，先抽一頓再說。
“好，三年就三年！”
白姑娘一口應下。
陳陽卻是絲毫不驚訝，說道：“玄成，帶他去熟悉道觀，以後所有雜活交給她，工錢按陵山最低標準給她計算，免得被人投訴說道觀亂用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