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雖不似江寧那般是被承認的小主子,但在俞府也算是半個正經主子更別提有功名在身,所以唐伯自然不會隱瞞。
而蕭晟在聽唐伯說晏府竟如此折辱江寧的時候,更是沉下臉,冷冷喝道:“這晏府果真是欺人太甚,忘恩負義。”
早知江寧會被這般羞辱,當初他是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過來,更別提那個晏致遠對江寧本就起了齷蹉心思。
“姑爺放心,小主子在晏府裡的時候就說過日後不再救他們晏府之人且着老奴派人去同安平藥坊終止了其合作,眼下小主子與晏府上下再無一絲關係。“
話雖如此,但在蕭晟眼中還是覺得江寧吃了虧,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此事我就過問一下,不必同寧兒提起了,省得徒增她的煩惱。”
唐伯聞言微微頷首應聲:“是,老奴遵命。”
“唐伯客氣了,日後在我和寧兒面前着實不必謙卑,說到底您也是長輩。”
“老奴不敢。”
蕭晟見自己說的沒用到底沒有再說什麼,禮貌的讓他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便朝着廚房方向走去,豈料剛進其院子就聽見一聲巨大的響聲。
哐當。
蕭晟急急的跑了過去,一眼就看到江寧撐着竈臺,一隻手捂着心口,眉頭擰起,臉色也並不算好看的樣子。
“寧兒,你怎麼了?”
江寧依舊沉浸在剛剛泛起的噁心裡,緩了好一會兒才徹底舒服一些,再擡眸看向他說道:“沒事,剛纔莫名聞到一股噁心的味道。”
“噁心的味道?”
蕭晟有些奇怪,細細聞了聞,廚房裡只有新鮮出爐雞湯麪,很是鹹香,光是聞着都讓人食指大動,至於其他別的一點都沒有。
江寧看到他的動作便知曉他在想什麼便說道:“現在那股味道也沒有了。”
“那你……”
“我沒事,只是可惜了這個碗。”江寧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碎的那隻碗,眼底滿滿的惋惜,倒是惹得蕭晟失笑不已。
“不過一隻碗罷了,碎了便碎了,碎碎平安。”
“到底是失手打碎了,改明兒還是去街上買一些回來吧。”
“好,聽你的。”蕭晟對於這種小事自然不會拒絕,轉而再看向那兩碗麪便說道,“先前 不是說餓了,這面都好了就一起吃吧,省的晚點吃就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江寧微微頷首便將之前聞到的那股味道給拋諸腦後,只當是泡久溫泉的後遺症。
蕭晟直接將兩碗端了過來,一碗遞給她,一碗自己拿着,也不顧身份直接坐在廚房門外的臺階上開始吃起來。
因着是用靈泉水煮的,這湯麪與尋常自然是不一樣,更加的鮮美,就是臥得兩個雞蛋也比尋常的更加好吃一些。
江寧側眸看了一會兒蕭晟,見他吃的歡快也開始吃起來。
誰知剛吃了一口那股子噁心又瞬間涌了上來,不過這一次反應並不大,只是稍稍擰了一下眉頭便沒有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
江寧有些納悶,不過到底沒有多想,很快就把肚子給填飽了。
“呼,飽了。”
“寧兒的手藝一如既往,若是讓娘和晴兒知曉今日我吃了兩頓你做的定然會羨慕狠了。”蕭晟十分主動的將吃好的碗筷清洗乾淨歸置回去。
江寧倒是笑笑道:“哪裡會,她們只會心疼你這五日定是吃不好,睡不好。”
兩人在後院裡隨意走走,一邊說說話,等再次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已是子時了。
等待放榜是極其無聊的,不過趁此機會江寧倒是拉着蕭晟在府城裡閒逛了一遍,更是光顧了香滿樓好幾回,以至於蕭晟和賀老闆也成爲好友。
只是這段時間江甯越發覺得自己身體不太對勁,時常犯惡心不說,更是嗜睡,好似怎麼睡都睡不夠一樣,渾身疲懶的很。
不過未免讓蕭晟擔心,江寧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如既往的同他吃喝玩樂,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鑽研醫術,一個就看書,相處下來也相安無事。
這日天色並不算太好,陰沉沉的好似隨時都要下雨,所以兩人都窩在府中並未出去,江寧自起身之後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煩悶之感,醫書是怎麼也看不下去,最後索性就不看了。
“怎麼了?”不遠處的蕭晟察覺到這邊的動靜自然忍不住問出口。
江寧猛然站了起來,腦袋有那麼一瞬間的眩暈,下意識的扶住了一旁的桌角,穩了穩才說道:“沒事,就是感覺有些煩躁。”
蕭晟聽着這話也不由的皺起眉頭站起身來來到她身側扶着:“寧兒,這段時間你似乎總是心神不寧,莫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不如找個大夫來瞧瞧?”
“哈,大夫?”江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着蕭晟,很是無語的指着自己說道,“蕭晟,麻煩你看看清楚,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就站在你面前,你讓我去找大夫豈非是砸自家招牌?”
聽着江寧這般自誇的話,蕭晟一臉無奈且寵溺的笑了笑,不過旋即又道:“可你近日來確實是不太對勁,所謂醫者不自醫,你……”
“安啦,我沒事,就是這鬼天氣太沉悶了些,再加上過兩日就是放榜時間,我有些擔心……”
說到此處江寧還偷摸看了一眼蕭晟,見他神情依舊纔再次開口:“雖然我對你很放心,但是這考試上的事情也說不準,這萬一你沒有中,你會不會很失望啊?”
絕非是江寧說喪氣話,主要是這段時間外出遊玩的時候聽到不少學子在說此次秋闈裡所發生的事情,說監考中發現有人竟舞弊而且被當場抓住。
這些事蕭晟從未向她說過,想來是覺得沒必要,但是在她看來這就是這個朝代的悲哀。
公平!任何時代都沒有什麼絕對的公平!
蕭晟知曉她是被一些言論給嚇着了,伸手便將人給擁入懷中,緊緊的擁着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寧兒,旁人不信我也就罷了,你怎可不信,再說了此次未中,那就等下次,下下次,總有一次會中,當然若真中不了,難道寧兒就不要我了?”
“纔不會呢。”江寧立馬回答。
蕭晟聞言便笑道:“有妻如此,吾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