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唱完，老肉突然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心中有着太多的苦澀。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本以爲早已經忘了的人，因爲某個機緣會突然出現在記憶中，還是那種難以遏制的思念。
他甚至想拿出手機去撥打她的電話。只不過他沒有她的手機號，存在記憶中的, 只有家裡的那個號碼，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通了？
嘆了口氣，老肉讓小輝留在這裡繼續陪牛大力，說有點急事便離去了。
臨走時候，把女孩們的小費都給發了，不是二百，而是一人五百。
然後他就大步走出了包間,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不過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心中憋悶的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喊一通。
因爲喝酒，車就沒有開，老肉大步流星的在街上走着。深市是個不夜城。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大街上到處還都是燈火通明。街邊各種各樣的鋪子還都開着門。
汽車在公路上川流不息，不知道這個點了，還都要趕去哪裡？
“大哥，你等等。”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在後面喊他。
老肉扭頭一看，竟然是巧珍追了上來。他這一路走的太快，丫頭顯然是好不容易追上他。
“怎麼了？有事嗎？”老肉停住腳步，有些好奇的看着捂着胸口使勁喘息的巧珍。
巧珍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才把呼吸調勻。然後掏出一疊錢：“大哥，你剛纔給的太多了，我把這五百還你，跟她們拿一樣多就好了。”
老肉咋也沒想到，這個丫頭追上來竟然是爲了還錢。可是幹她們這行的不就是爲了掙錢嗎？
老肉把她的手推了回去：“這是謝謝你唱的歌，你得歌值這個錢。”
“可是錢不是這種花法啊？你這一晚上就花了一萬多。大哥掙錢也不是那麼容易吧？”巧珍伸着手不肯退縮。
老肉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禁不住啞然失笑。看來自己這身裝束又把人家誤導了。
小輝和牛大力都是西服革履的，只有自己，一件半舊的夾克衫, 一條肥大的褲子。上面還有些水泥的印子。
他的這個毛病曾經沒少被狄震詬病, 嫌他不注意形象。只是他真的改不了。
看到這個丫頭倔強的舉着的小手，老肉想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然後說道：“我對這裡不熟悉，你可以帶我去找點吃的嗎？我餓了。”
老肉這話其實並不完全是假話，他在深市待的時間真還不多。雖然這裡也有工地，但是他每次來，不是酒店就是在工地上，很少有時間在街上溜達。
飯雖然吃的不少，但是都是在大酒店，對於街頭小店卻真不知道哪裡有好吃的。
他是個受那五影響很深的人，知道真正的美食都是在小店裡。
巧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只是看到老肉清澈的眼神，她還是選擇信了。
“好吧，我可以帶你去，但是得我請你。”
老肉點點頭：“行，你請我。但是得讓我吃飽啊？我可能吃。”
巧珍“噗嗤”一下笑了起來，在歌廳上班快一個月了。她一直堅守着自己的底線, 不多拿別人一分錢，不和任何人出去吃飯。
不過今天這個男人卻有些不一樣, 一眼看過去，就是個讓她非常放心的人。長這麼大，除了父親，這還是第一個給她這種感覺的男人。
出了歌廳的巧珍似乎變了個人一樣，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走幾步，還怕把老肉丟了，不停的回頭催促一句。
這讓老肉剛纔還壓抑的心情，瞬間舒緩了許多。可能這個女孩子的愉悅把他也感染了吧？
巧珍七拐八拐的把他領到了一個大排檔。就是一輛推車，四周散落的擺了一些桌子凳子。推車上面招牌是串串香。
這東西老肉還真沒有吃過，不過他知道這屬於四川特色，和火鍋齊名的。
看着這琳琅滿目的串串，上面串得啥東西都有，看的老肉食慾大開。反正吃啥自己那啥，於是老肉就毫不客氣的選了起來。
吃飯時候沒怎麼吃東西，光喝酒了。主要是爲了照顧牛大力。到了歌廳又是喝了一肚子酒，這時候老肉的酒勁已經過去，串串香獨有的味道早已讓他飢腸轆轆。
老肉連選都顧不上選了，一把把抓住扦子往筐子裡放。他吃東西不忌口，啥都吃。飽了就行。
巧珍本想給他提一些建議來着，告訴他什麼好吃。但是看見他這豪橫的選法，瞬間不想說話了。
主要是那麼多眼睛都在表情複雜的看着這傢伙呢。這些眼神巧珍看得懂，人家再問這是人啊還是豬啊？
老肉可顧不了那麼多，自顧自的選了一筐子就遞給老闆娘。
老闆娘只問了一句：“北方人吧？”然後就給他下了鍋。開飯店的最不怕的就是大肚漢，而且她見識的又不止一個北方人。
有一次幾個北方建築工來她攤子吃飯。每天賣到半夜的她十點就不得不收了攤子，那幾個人把她預備的食材都給吃完了。
老肉的東西熟了之後，他也顧不上跟巧珍打招呼，悶頭就吃了起來。巧珍默默地坐在他對面，都忘了吃自己的，只是看着他吃。
這傢伙吃東西可真香，呼嚕呼嚕的好像不用牙齒就往嗓子灌，看的巧珍恨不得問問他，知道啥味道不？
一盆子東西很快就被老肉吃完了，他摸了摸肚子有些遺憾道：“只吃了個半飽，這東西看着多，但實際並不多。”
巧珍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木木的指了指食物架子，那裡還有很多呢。
老肉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站了起來。人家的眼神他不是沒有看到，也明白啥意思，但是來了總得吃飽吧？
這次老肉學精了，專朝肉類串串下手。肉肉吃到肚子裡才扛餓。
兩盆子食物下肚，老肉終於打了個飽嗝，揉揉肚子不吃了。
他問老闆娘多少錢？準備算賬，吃這麼多，實在不好意思叫巧珍請他了。
老闆娘說十五，巧珍還是很堅決的上前算了賬。一共花了16.5人家巧珍只吃了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