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終結.過去2(上)

“來了嗎!”

吉恩看向了門口,一旁的蘿絲收起了笑容,拍了拍吉恩的肩膀。

“她是你一手教導出來的,無論她最後變成什麼樣,一開始是你帶她踏上道路的。”

吉恩點點頭,蘿絲轉身舉着手揮了揮。

“無論過去如何,無論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今天你必須得全力以赴才行了吉恩。”

吉恩嗯了一聲,廣場裡的不少人都靠了過去,門口處阿爾法走了進來。

“阿爾法!”

拉提斯站在阿爾法的跟前,伸着手拿出了一包煙來,阿爾法只是靜靜的看着拉提斯,腦海中過去的畫面不斷涌現出來。

從站在神之學院大門前,破解那道大門上的謎語之時,阿爾法沒想到拉提斯第一個破解了謎語,隨後阿爾法緊隨其後也跟了進去。

兩人作爲舍友開始,在神之學院裡經歷了每一天,漸漸的兩人關係好了起來,無論有什麼,兩人都會互相傾訴。

一直到了開始工作的時候,兩人也會每週聚在一起,無話不談,從工作到生活再到個人情感上。

只不過拉提斯從來不談自己喜歡誰,或者談論哪個男人。

直到阿爾法被城市各種各樣的問題搞得焦頭爛額之時,給與了阿爾法最多支持的是拉提斯,甚至爲了因爲希爾曼家族而開始崩潰的安格斯家,拉提斯開啓了最爲嚴酷的監獄時代。

從監獄裡大量的斂財,最後這些錢幫安格斯家度過了危機。

阿爾法曾經問過拉提斯,爲什麼願意如此的幫自己,拉提斯只是笑笑,給與了阿爾法一個擁抱,多餘的話從未說過。

最終阿爾法因爲希爾曼家族的事件而入獄了,拉提斯始終陪伴在她的身邊,每天一定會到最底層去看看,很多時候雖然無法看到阿爾法,但她一定會下去。

看着拉提斯空蕩蕩的手臂,阿爾法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已經五十年了,五十年前的一切還猶如夢魘一般追着阿爾法,從未離去過,也從未忘卻過。

阿爾法永遠記得那一天,從一開始並不是太清醒,到最後完全清醒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

阿爾法並沒有任何後悔,她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但卻留有遺憾,在出來後,吉恩給了阿爾法權限代碼,她瀏覽了這些年來發生的很多事。

而這一切都是從自己開始的,阿爾法非常的清楚,現如今的一切,與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有非常大的關係。

拉提斯微笑着,舉着手裡的煙,阿爾法靜靜的看着拉提斯,她閉上了眼睛,剛想要彎下腰時,一隻手溫柔的攬住了她。

拉提斯給與了阿爾法一個擁抱,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你不需要道歉的阿爾法,如果我更有實力點,或許可以阻止你,但很遺憾.........”

阿爾法怔怔的看着眼前微笑的奧斯曼,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麼纔好,或許什麼都不說纔是最好的,但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過去自己所犯下的罪,又改如何?

眼前這些人因爲自己的決定,在此後的半個世紀裡,爲自己承擔下了惡果。

但現如今拉提斯所說的讓阿爾法感覺到悲傷,非常的難受,拉提斯沒有責怪自己,阿爾法的手微微的顫抖着,身體冰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對你說阿爾法。”

拉提斯微笑着,阿爾法低着頭,目光停留在拉提斯空空的右臂上,她很想要伸着手擁抱住拉提斯,但手卻沒有一絲力氣,無法擡起來。

“對不起!”

阿爾法沉悶的說道,拉提斯微笑着緊緊的抱着阿爾法,溫柔的把臉頰貼在阿爾法的臉頰上。

“我愛你!阿爾法,從過去到現在,都是一樣的。”

阿爾法哽咽着,眼神有些驚愕,雖然她之前就隱約的感覺到了,或許是知道的,但現如今這句話從拉提斯的口中說出來,此時此刻的阿爾法內心是無比悲傷的。

阿爾法一點點的舉着顫抖的雙手,抱住了拉提斯,左手按在拉提空蕩蕩的臂膀上。

“謝謝!抱歉,我無法迴應你。”

阿爾法閉上了眼睛,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了,或許是兒時的時候,亦或許是那個雨夜。

樂筱就在人堆邊上,看着正在哭泣的阿爾法,她有些意外,但同時也點點頭。

“她們應該是很久不見的朋友吧。”

拉提斯眼中閃過了一絲酸楚,隨後鬆開了阿爾法,奧斯曼走了過來,一旁的紫娟遞過來了一張手帕,阿爾法接過後擦拭着,身後的駱家輝拍了拍她的背。

所有人都聚集在阿爾法的身邊,就如過去在神之學院裡一般。

“抱歉,真的很抱歉。”

阿爾法不斷的說着,奧斯曼走了過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看起來身體依然很虛弱。

阿爾法低着頭,奧斯曼輕鬆的笑着說道。

“會長,把頭擡起來,你並不欠我們什麼,反而是你承受了一切,好了。”

奧斯曼說着走過去,隻手攬着阿爾法的肩,身後的衆人讓開了路,阿爾法看了過去,遠遠的地方,吉恩就站在中間,還是和過去一樣,風輕雲淡的抽着煙。

阿爾法擦掉了淚水,在奧斯曼和紫娟的陪同下走出了人堆,其他人也都各自的回到了看臺上,樂筱剛想要轉身,就被阿爾法叫住。

“樂筱。”

樂筱尷尬的笑了笑。

“阿爾法姐,你以前竟然是5科的科長,怎麼你都不告訴我。”

阿爾法無奈的笑了笑。

“那已經是過去了。”

阿爾法說着一把摟過樂筱來,她回身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隨後再次看向了吉恩。

“抱歉了。”

樂筱笑嘻嘻的舉着手說道。

“加油阿爾法姐。加油!”

樂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阿爾法微微的笑着,鬆開了樂筱後緩步的走向了吉恩。

眼前的吉恩越來越近了,也越來越清晰,從遠到近,阿爾法來到了吉恩的面前。

“抱歉了,讓你久等了,吉恩........老師!”

吉恩扔掉了手裡的菸蒂,又再次點燃了一根,遞給了阿爾法一根。

“先等等。”

一個聲音傳來,阿爾法看了回去,是妹妹妮雅剛剛從門口進來,隨後阿爾法走了過去,妮雅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還真是的,老孃差點就睡過頭了。”

阿爾法看着一臉微笑的妮雅,眼神有些嚴肅,妮雅拍了怕阿爾法的臂膀。

“從很小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子,真是的........”

妮雅說着轉過身攥緊拳頭舉起。

“快點長大吧姐!”

阿爾法動容的看着離去的妮雅,她直接彈射到了科長們坐的地方,撞在了李昂和傑威爾身上,隨後兩人火大的起身,卻被妮雅一手一個摟住按了下來。

“什麼毛病,真是的。”

李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傑威爾默不作聲,妮雅笑呵呵的看着站在中間的兩人。

“我姐應該比過去強了太多了,那是我們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地方,她達到了。”

身邊的兩人和其他的科長們都認真了起來,所有人都清楚,阿爾法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樣的,那是足以毀掉一座城市的力量。

“昨晚睡得還好嗎?”

阿爾法有些意外,搖頭道。

“我一直等到了天亮。”

吉恩開心的笑着說道。

“什麼時候都可以。”

阿爾法現在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她想要和吉恩聊聊。

“爲什麼總是去監獄?”

阿爾法問了一句,吉恩撓撓頭。

“因爲........你這個白癡還被關在裡面啊!”

阿爾法嘴角微微咧開,隨後兩人都嚴肅的看着對方。

“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到底層去的時候嗎?那時候你剛好8歲。”

阿爾法嗯了一聲,吉恩接着說道。

“可惜現在一切還是沒變阿爾法。”

“啊!一切都沒變。”

阿爾法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到底層去的時候,那殘破的街道,擁堵不堪的人羣,以及一個個忙碌着的身影,以及時不時都會發生鬥毆。

那時候阿爾法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親手改變這一切,只可惜的是,將近一個世紀過去了,底層還是老樣子。

“不過現在有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吉恩說着,兩人同時看向了看臺上的樂筱。

“我很快就會離開的阿爾法。”

阿爾法點點頭,她很清楚現在城市裡的擬態物已經不夠了,如果不出去尋找資源回來的話,光芒照亮壁壘區無異於癡人說夢話。

“要去多久呢?”

吉恩搖搖頭。

“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十年。”

阿爾法嗯了一聲。

“你打算越過海洋,到海洋對面的土地上去吧。”

吉恩嗯了一聲,他這次出行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去好好看看,海洋的對面究竟有什麼,如果根據過去零碎的信號殘片來判斷的話,海洋的對面還有一個國度。

“所以呢?”

阿爾法問道,吉恩再次看向了樂筱。

“爲那個善良的丫頭保駕護航,能教你的我已經都教你了,接下去輪到你了阿爾法。”

阿爾法站直身子,深深鞠了一躬。

在起身後,阿爾法微微側着身體,半蹲着,左拳上擡,右拳緊緊的貼在肋部。

吉恩脫下了帽子,解開了制服的扣子,隨意的脫下了制服上衣,疊整齊後舉着手指頭,伴隨着藍色的粒子,制服和帽子緩緩的飛向了看臺。

在衆人的目光下,吉恩的制服和帽子落到了樂筱的手裡,她接了過來,疑惑的看着,但馬上又欣喜的看着吉恩,她左右四下看看,拿出了手機調出了一塊光影屏幕,找到了遠程觀測設備。

“你們視力都那麼好,我可是看不清。”

在戴上了遠程觀測目鏡後,樂筱欣喜的看着吉恩,笑意更濃,絲毫沒有在意周圍一雙雙嚴肅的目光,克洛伊有些無奈的敲了敲樂筱的腦袋。

“你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吧。”

樂筱啊了一聲。

“怎麼了,你不要打我腦袋,上次你把我敲暈了,我後腦勺疼了好幾天,我現在工作那麼多,每天腦袋都要炸了。”

克洛伊牙癢癢的看着樂筱,旁邊的顧寧寧摸了摸樂筱的頭。

“好了好了樂樂。”

現場的所有人在樂筱這麼一鬧後,表情也輕鬆了一些。

米雪兒站起身來,攥着拳頭,她知道這一次,吉恩真的要暫時卸任了,他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可以肯定他未來不會參與到城市的任何事情中,他把一切交給了樂筱。

疑惑感依然充斥着米雪兒的內心,因爲她是理性的,她的理想告訴她,身後的丫頭是沒有能耐的。

這或許是在場的大部分人內心裡所想的,坐在後面的蘇莉笑呵呵的看着樂筱,她看着一旁的安格斯夫婦,悠悠的說道。

“我們蘇家,如果要說有正統繼承權的人,她比其他的人要夠資格。”

維奧利特眉頭微皺。

“你別開玩笑了蘇莉。”

阿瓦諾哈哈大笑起來,蘇莉一臉認真的看着維奧利特。

“我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蘇家未來怎麼樣,與我無關了,就給這丫頭好了。”

維奧利特驚愕的看着蘇莉。

“別看我,我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紀了,只要我做出決定的話,蘇家的任何人是沒有反駁的權利的,況且了.......這是我欠叔叔蘇禾的,再說了,你覺得現在我們蘇家,由誰來繼承會好一點呢?”

維奧利特不在說什麼了,蘇莉看着樂筱,表情輕鬆,她很清楚,她是和叔叔蘇禾一樣的人,與其把蘇家交在像自己這樣的商人手裡,蘇欣更願意把蘇家交給樂筱。

蘇欣在這麼多年過來,越來越明白叔叔的所作所爲,那纔是正確的做法。

阿瓦諾拍了拍維奧利特的手。

“沒事的,我覺得如果交給那孩子的話,或許在城市裡會造成新一輪的變革吧,畢竟城市的商業已經固化了太久了。”

維奧利特擔心的看着前面笑呵呵的樂筱,她不知道如此多的東西壓在這個丫頭身上,她能不能頂得住。

“她的神經很粗壯的,遠比我們所想的要粗壯得多,因爲她從來不會去思前想後,這東西在她身上並不適用。”

蘇莉哈哈的笑了起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公佈?”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等今早的事結束後,我會召開發佈會的,放心好了,蘇家的其他人是絕對不會有反駁的理由的。”

維奧利特知道,蘇家的那些人高興還來不及,畢竟這麼一個位高權重者,突然間成了蘇家的族長繼承人,他們未來只可能繼續昌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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