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的功法？！”
“快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突如其來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燕赤霞驚了一下，連忙轉頭，當即便看到身高三米，狀如妖魔的鬼魂擠了進來，那張黑鱗覆蓋的臉上滿是興致勃勃的神情。
“呔，哪裡來的夜叉，竟敢在枉死城——”
“呸呸呸！”來人滿頭黑線，沒好氣地說道，“你纔是夜叉，你全家都是夜叉，我是白浪，剛剛幫你消滅了黑山老妖，你就不記得我了？”
“白……白兄？！”
燕赤霞瞪大了眼睛，目光忍不住越過白浪，望向枉死城外如山般高大的怪獸。
白浪瞪了他一眼，而後迫不及待地湊到趙立河身邊，與他一同觀摩起了這本《百鍊元魔功》。
按照功法裡的描述，這本百鍊元魔功算是此界的頂級魔功，最高可修煉至鬼仙，其最大特點是能奪舍萬物並將其煉化爲自身本體。
黑山老妖正是藉此將枉死城煉化成了自己的本體，這才稱霸一方，成爲陰間霸主。
“啊？”白浪面露失望，“就這？”
他還以爲是什麼能讓妖怪化形的功法呢！
不過想想也是，黑山老妖本體是枉死城，化身是骷髏怪，無論哪個都沒個人樣。
除非白浪願意捨棄自己哥斯拉的本體，否則恐怕很難藉助這本功法將自己修煉成人。
當然，他也可以藉助功法中附帶的身外化身之術修出一個人類化身。
但這種方法對於白浪來說，着實是有些雞肋。
且不說修成身外化身需要怎樣的天材地寶，單是化身需要重新修煉這一條，便足以勸退白浪。
修仙者早已走通了道路，重修起來自然進步神速。
但白浪卻需要從頭開始，一步一步強化身軀。
就算改換力量體系，也要從零開始修行，着實是麻煩之極。
以白浪的性格，自然懶得再培養一個小號，最好的方法就是將本體化形爲人。
燕赤霞看出了白浪的意思，若有所思道：“白兄，你想化爲人形？”
白浪聞言眼前一亮，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燕兄你有辦法？”
“當然。”燕赤霞輕笑一聲道，“不就是化爲人形嘛，這對道家來說並不算難，只要開了九竅，吸收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感之既久，便有靈通之意，進而可化爲人形……”
白浪目光炯炯，興奮道：“那我該怎麼開九竅，怎麼吸收天真地秀，日精月華呢？”
燕赤霞笑着說道：“簡單，我給你一本功法，你照着修煉，估計不出十年就能修煉成形了！”
白浪瞪大了眼睛：“十年？！”
燕赤霞得意道：“是有點快，誰讓我師承高人……”
白浪沒好氣地打斷道：“誰說快了，我是說這也太慢了！”
“十年還慢？”燕赤霞面露愕然，皺起眉頭道，“修行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事情，需要持之以恆，方能得道，須知，欲速則不達，你若急功近利，很容易走火入魔……”
“好吧。”白浪嘆了口氣，“有總比沒有好，燕兄，快點教給我吧！”
燕赤霞臉色一正道：“白兄，別怪我先小人後君子，我這功法得來不易，決不能所託非人，你必須先在我面前發誓，絕不會將這功法教給第三個人！”
“啊這……”
白浪眨巴着眼睛，下意識轉頭望向林中天。
林中天翻了個白眼，隨手取出一枚玉佩，扔給燕赤霞。
“算是我買的。”
燕赤霞下意識接過，而後皺起眉頭道：“法不輕傳，道不賤賣，我……”
還未說完，燕赤霞便感受到了玉佩中蘊含的灰霧，當即閉上嘴巴，飛快地從懷裡掏出秘籍，塞給面前一臉懵逼的白浪。
“拿去！”
“……”
白浪呆呆愣愣地望了他一眼，而後又望向手裡的功法秘籍，忍不住心中吐槽。
不是說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嗎？
燕赤霞沒有理會白浪，轉而小心翼翼地收起玉佩，堆起笑臉，湊到林中天身邊。
“前輩，您是哪位？”
“……”林中天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前輩說笑了！”
燕赤霞訕笑一聲，而後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這玉佩裡的靈氣，究竟是何物，怎生如此精純，莫不是傳說中的混沌之氣？”
“想什麼呢！”
林中天失笑一聲，剛想繼續開口，忽然微微一怔，想起了那些大佬對待他的態度。
莫非他們也像燕赤霞一樣，將灰霧誤以爲是混沌之氣，覺得他來頭驚人，所以才如此客氣……
那灰霧到底是不是混沌之氣呢？
林中天稍加思索，果斷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以灰霧展現出的功效，肯定無法與神話世界中的混沌之氣相提並論。
但灰霧也肯定在某種程度上與混沌之氣有相似之處。
不然也不會令這麼多大佬都心生誤解……
見林中天面露沉吟，燕赤霞心裡一緊，連忙將玉佩收起來，而後匆匆飛進城中府邸。
不多時，燕赤霞又匆匆飛了回來，懷裡抱着一堆剛剛撰寫出來的功法秘籍，一股腦地塞給林……沒敢塞給林中天，轉頭塞給了旁邊的趙立河。
“前輩，我用這些東西交換！”
燕赤霞臉色堅定，看上去很怕交易不能達成。
趙立河一臉懵逼，忍不住問道：“至於嗎？”
燕赤霞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如此精純的靈氣，不亞於天地間最珍稀的天材地寶，若是能在修行陷入瓶頸時煉化少許，堪稱事半功倍，不，事半功三倍，甚至五倍十倍都有可能！”
“更何況我如今已是鬼軀，許多東西都已經用不上，這混……靈氣自然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啊？
灰霧原來這麼珍貴嗎？
趙立河與白浪面面相覷，而後默默望了眼儲物戒指中堆積如山的灰霧幣。
單論灰霧數量，燕赤霞手中的玉佩最多價值五百灰霧幣。
五百灰霧幣，在聯盟中就連最窘迫的成員也能輕鬆拿出，而燕赤霞卻要拿自己的全部身家交換。
這真是……太棒了！
趙立河與白浪對視一眼，輕咳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考慮到燕赤霞坐鎮枉死城，還需要招兵買馬，趙立河與白浪沒忍心榨乾他的全部價值，決定去人間各門各派拜訪一下，看看能不能榨點油水出來。
冥府魔道吉日將過，趙立河等人不能在此多留。
燕赤霞親自將三人送至枉死城外，揮袖間打開通往人間的通道。
臨行前，燕赤霞叫住了趙立河，而後掏出一枚黑色令牌，遞給趙立河。
趙立河伸手接過，發現令牌冰冷似鐵，其上刻着一個大大的‘拘’字。
“這是什麼？”
“枉死城拘魂令。”燕赤霞笑着說道，“我欲招兵買馬，橫掃冥土，重建地府陰司，需要諸多厲鬼惡魂作爲馬前卒，趙兄，你們若是在人間遇見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只管殺之，用此令牌送至枉死城，好讓其惡魂在我麾下戴罪立功！”
“原來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趙立河笑着收下了令牌。
燕赤霞面露猶豫，而後一咬牙，拔出軒轅神劍，有些不捨地遞給趙立河。
趙立河見狀一愣，皺眉道：“燕兄，你這是在做什麼？”
燕赤霞長嘆一聲道：“我既爲鬼軀，這軒轅神劍，自然是用不上了，趙兄你是人間帝王，我觀你亦有掃清此界人間的志向，不如將此劍託付於你，希望你能牢記聖王之道，驅邪誅魔，善待百姓。”
“……”
趙立河怔怔地望着他，而後面露敬佩，接過軒轅神劍，倒持劍身，鄭重拱手，深鞠一躬。
“燕兄大義，趙某謹受教！”
燕赤霞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隨後，白浪迴歸本體，率先步入通道。
林中天笑着扔出一枚玉佩，而後與趙立河一起消失在枉死城外。
燕赤霞接住玉佩，感知了一下玉佩中的灰霧，當即面露喜色，轉身匆匆步入城中。
……
……
十分鐘後，蘭若寺外銀光閃現，身高一百八十米的龐然巨獸轟隆墜地，激起漫天煙塵。
大地震顫不休，樹木枝葉顫動，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受到驚嚇，驚恐地競相奔走。
林中天與趙立河站在白浪肩膀上，轉頭望着他的眼睛道：“樹妖姥姥在此地盤踞已久，周圍縣城都知道這裡是死地，不會輕易前來，你想在此界修煉化形之術，留在這裡，再合適不過了！”
“我也這麼覺得。”
白浪點了點頭，而後望着腳下的大地道：“不過，樹妖姥姥不是還沒死嗎？”
趙立河笑着說道：“有什麼關係，就憑她，也敢在你面前呲牙？”
林中天笑了笑，轉頭望着趙立河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趙立河想了想道：“先回一趟聯盟，將功法賣掉，灰霧幣平分，然後回來繼續我的旅程，我已經探明瞭那位老鄉的蹤跡，他很有可能拜入了茅山門下，還救下了當年途徑蘭若寺的聶小倩一家。”
“是嗎？”林中天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那倒是還有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