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谷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高峰看到攔在山谷口的幾個守衛打扮的人時,心中忽然冒出了這個真理。

“在下通過了最後的考驗。”

高峰緩步上前,邊眯着眼睛說道:“現在我已經是黑石的一員,你們應該讓開,讓我出谷。”

守衛刀兵已經出鞘,方纔高峰遠遠走來時,老遠就望見了數道折射的陽光,那是銀亮鋒利的兵刃所致。

在‘記憶’裡,守在谷口的守衛們他曾見過幾次,但每次見到的都不是同一些人,以前的他還疑惑不解,但此刻卻彷彿已經得到了解答。

“你還不是。”

守衛中的一人忽然開口,他踏前一步,望向高峰的眼眸之中閃爍着獵人見到獵物時的灼人精光。

“哦?”

高峰眉毛微挑,不解地道:“爲何我還不是?”

“因爲你活不過今天!”

對方殺意如刀,毫不掩飾地釋放而出,他道:“每個殺死同伴然後出谷的人,都要經受這一關,我們這裡纔是最後的一關!”

“最後一關?”

“沒錯。”

那人手腕擺動,手中長劍閃逝璀璨寒芒,陡然指向高峰,道:“當你殺死你的同伴之時,你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心,而現在,你必須證明你的實力。”

高峰聞言瞭然,殺死同伴是爲求生,捨去良心,化身修羅,成爲真正的冷血殺手,而此刻,似乎是要驗證實力。

所以,那時候那位冷麪教官所說的那些話,並不全然是其對難以全身而退脫離這江湖苦海的無可奈何,亦是對此前情形的一個提示。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冷酷無情,不爲任何事任何人動搖,記住自己是一把戮人的屠刀。’

回想着那位教官所說的話,高峰心裡暗自道:這麼說,這最後一關不能留情。

這顯然不是一個需要答案的問題,因爲這本身就是一種冷峻的陳述。

“你可想起,當裁決者宣佈結果的時候,他說的是從明日開始,你纔會是黑石的成員。”

那個教官的確是這麼說的,所以高峰明白對方的潛臺詞:明日纔是,但若活不過今日,自然就什麼都不是。

那人繼續開口,其他人倏地上前一步,向高峰施加着心理壓力。

但從他們的配合上面來看,這些人並非是一夥的,只是此刻聚集在此而已。

“那麼,你們能夠得到什麼?”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高峰還是開口問道。

他手無寸鐵,卻彷彿毫無察覺此前境遇般緩步向前,與此同時,他漆黑的眸子中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凝聚結實。

“黑石的殺手有兩種來歷,其一是你們,第二種就是我們。”

那人見高峰只有一人,且手中無兵刃,不禁微有些懈怠,嘴角浮起一抹恍若盡在掌握的自信微笑,開口解釋道:“我們本就是江湖中人,只是因爲各種原因混不下去了,黑石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組織,只有加入黑石,我們才能保住性命,甚至過的更好。”

“所以,爲此你們要殺了我?”

“沒錯!”

那人斬釘截鐵道:“雖然你只有一人,但只要殺了你,我們幾個就全都能加入黑石,所以,你就安心的……呃——”

長劍隨手臂向後一引,繼而便要凌然刺出,然而卻在這時,一股強烈的精神衝擊鑿開了他的精神,攪入其中,使得這名江湖劍客身軀一僵,陡然瞪大的眼眸裡閃爍着慌亂與畏懼。

高峰倏地猛一蹬地,身形陡然上前,手掌從腰間一摸,繼而陡然甩臂,瞬時有一道匹練似的銀輝從他手中出現。

“哪來的刀?!”

劍客還未從目擊之術的精神衝擊中拔出來,眼中便倒映出了這一記刀光,他在心中暗自發問一聲,視線陡然逐漸黯淡了下來。

“擋我者死!!”

高峰厲喝一聲,卻陡然折身後退。

他自然不會傻兮兮的陷入對方的圍攻之中,雙拳難敵四手,在他身上還是真理。

“殺!”

凡是從江湖中漂泊過的,都不會是天真的人,當機會擺在眼前的時候,也絕不會輕易放手,更不必說己方明顯佔據優勢。

人數的優勢。

高峰不慌不忙地閃避過刺來的長劍,驟然近身貼靠,手掌作爪,陡然咔嚓一聲卸掉了對方手腕。

五臟導引術強化得到的超乎常人的體質,加上近身搏殺的沾衣十八跌,不過十個回合間,高峰已經讓兩個對手倒了下去。

此刻,剩下三個。

江湖卻有高手,但眼前的這三個顯然不是。

局面短暫的出現對峙的僵局,高峰甩掉刀鋒上的鮮紅,後退一步,面色如常,只是眼眸中的微芒愈發明亮。

“最後一次機會了,讓開這條路。”

淡淡的嗓音響起,傳達的卻是最後通牒。

那三人對視一眼,相互點頭,然後落下持劍的手臂,做出收劍的姿態,接着更是各自後退一步。

砰!

突然!三人當中的那人後撤的腳尖猛然點地,當即身形微起凌空,電射而出,同時手臂擡動,掌中長劍如化游龍,霍然刺出!

高峰嘴角一撇,發出一聲冷然哼笑。

手腕扭動,刀鋒超前,高峰迎擊而上。

當!

刀劍鋒芒交接,綻放清越低鳴。

在刀劍相碰的瞬間,另外兩個劍手齊齊而動,一左一右,倏地奔來。

兩個劍手一左一右,兩柄長劍亦是一左一右,夾擊刺向高峰!

高峰已然陷入危局!

這三人後撤收劍使高峰放低戒備,當中一人看準這個心緒起落的時機突然出手將高峰牽制,使得高峰更加提高警惕,但注意力卻更多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如此一來,當另外兩人施展殺手時,成功的機率更高,且有兩人同時出手,通常能夠輕易制敵。

然而,高峰就是那常理之外的人。

當三人後退之時,高峰並未鬆懈,因此當中那人霍然出劍攻來時他也未曾慌張,只是他雖注意到左右兩邊的險境,卻未直接躲避,反而是忽然向面前的劍客霍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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