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我現在不打算拍……”盧鬆認真地說道。
宋詞頓時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盧鬆接着解釋說道：“其實啊，你要是沒給我寫這師徒幾個人的人物小傳，我更傾向於拍。但我在看完了他們的故事，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我覺得《女兒國》的篇章，不能拍得這麼早。尤其是絕對不能夠成爲你整個《西遊記》系列的第一部電影。”
說到這裡，宋詞大概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還是應該按照先後順序，首先把《大鬧天宮》拍出來？”
盧鬆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是收益最高的拍法，除非你這個IP，你只准備拍一部，但我看你寫的這麼認真，這可不是一部兩部電影能夠拿下的啊。”
盧鬆的嘴角咧開了微笑。
宋詞道：“那如果直接開拍《大鬧天宮》呢？”
盧鬆還是搖了搖頭：“現在受限於咱們的國產特效電影製作的特效水準……不好拍。你要是請那些專門給好萊塢做特效的公司的話……其實這樣的公司，在國內也不少。但隨隨便便一個幾十幀的鏡頭，就能燒掉幾百萬上千萬。”
盧鬆的表情變得頗爲凝重：“沒有投資人願意冒這種風險的。”
宋詞嘆了口氣，道：“按照您的經驗來看的話，若是拍《大鬧天宮》的話，需要多少資金？”
盧鬆直接探出了左手，整個手掌都打開，露出了五根手指：“這只是純製作成本，不包含演員的片酬。”
盧鬆端起了面前的咖啡示意宋詞也喝一口：“其實有很多優秀的編劇，都給我遞過本子，我喜歡的也不少。但超過九成的本子，其實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最終胎死腹中了。”
宋詞道：“這個我明白的，就是忽然聽到了有能和您合作的機會，有點激動，哈哈！”
盧鬆笑道：“我的年紀，應該和你爸爸差不多大了吧，沒關係的，你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這個本子的話，我的建議先放着，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拍。”
宋詞深吸口氣，然後站了起來：“行吧，謝謝盧導，那我就不打擾你的工作了。”
盧鬆道：“該說抱歉的是我，不拍你的本子，還特地找你過來聊。有機會，咱們一定要合作一次！”
送走了宋詞，盧鬆和助手笑着說道：“我看宋詞還挺踏實的，本子也寫得天馬行空。”
助手道：“那您不如直接給他投資拍了算了。”
盧鬆擺擺手：“風險太大了。”
助手：“今天咱們試鏡的這十二位男演員，您看要哪一位？”
盧鬆正在拍攝的這部劇叫做《黑和白》。
劇組已經開拍了兩個多星期了，但是飾演大反派的男二、一個實力派演員羅爽卻突然在現實裡爆了雷，現在直接被封殺了。
這可給盧鬆搞了個大麻煩。
現在劇組是緊急先拍攝其他人的戲份，同時在面試新的男二。
盧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都不是我想象之中的那個變態殺人犯的樣子啊。其實宋詞那個形象，倒是很有些斯文敗類的樣子。”
助手眼前一亮，道：“那……要不咱們找宋詞過來試試看？”
盧鬆沉默了少許：“我知道宋詞在西都話劇院演過不少話劇好像……但他主業應該是個歌手吧？”
助理道：“我去年還真在現場看宋詞演過一次，那部戲叫《小鎮》，宋詞在裡面演的就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盧鬆眼前一亮，看了助理一眼，然後道：“給宋詞打個電話，叫他過來試試！”
宋詞是在高鐵站接到了盧鬆助理的電話的。
他沒想到，這次過來，劇本沒搞定，倒是落得了一個試鏡的機會。
於是趕緊退了高鐵票，又回來了。
“哈哈！盧導啊，你們的電話再晚半個小時後，我就坐上高鐵了！”宋詞笑着和盧鬆擁抱了一個。
盧鬆滿臉的歉意：“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劇組的情況，想必你大概也知道吧？”
宋詞點點頭。
盧鬆道：“我簡單給你說一下啊，現在缺的這個角色的話，簡單概括，就是個變態殺人犯。我不給你規定具體的情形和臺詞，你靠着自己的感覺，醞釀一下，十分鐘之後，我看看。”
宋詞道：“我明白了，多問一句啊，這個殺人犯，是因爲什麼原因殺人？”
盧鬆道：“一個被壓抑了很久的人，因爲一些利益而出手。這個人物，需要的是骨子裡面的那股癲狂。”
宋詞微微頷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寸頭，然後坐在了凳子上。
外面的天空有點陰沉。
思忖了片刻之後，走到了窗邊，將窗簾拉上了，只露出一些縫隙來。
然後他又把燈給關了。
整個屋子變得暗了不少。
盧鬆和助手靜靜地坐在一旁。
宋詞忽然開口道：“盧導，你有煙嘛？”
盧鬆一愣，旋即道：“有的。”
然後掏給了宋詞一根菸，同時把打火機也遞給了他。
宋詞微微低着頭，眼神微微地掃過助手。
看似很平淡的古井無波的一眼，但是小助理沒有來由地忽然一個冷戰，只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宋詞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摩挲着煙。
然後他緩緩地將煙的濾嘴給去掉了。
整個人，直接吸住煙尾巴，從本來是濾嘴的地方，將煙點燃。
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一幕，看得盧鬆眼珠子一下子就瞪了起來。
藉着昏暗的天色，宋詞叼着煙，又看了過來。
助理立刻尖叫了一聲，直接摔倒了在了地上：“媽呀！”
宋詞反向抽菸！
盧鬆也是一驚，旋即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狂喜！
就是這個感覺！
他這部戲，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窩草！
羅爽翻車翻得好啊！
這反向抽菸的操作好絕！
盧鬆直接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鼓了鼓掌，道：“沒想到啊，我是真的沒想到啊，你的演技，真的遠遠地超出了我的預料。”
宋詞呼出一口濁氣，臉上掛上了笑容，：“盧導，那這個戲？”
盧鬆哈哈大笑：“這個角色，就是你了！誰來的，都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