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趙氏的心思

夏天的清晨還帶着些微微的冷意,太陽纔剛剛露出個頭,陳家的籬笆門就‘吱’的一聲開了,剛剛貓着身子出去的瑞浩往身後一看,剛好和一雙眼睛打了個照面,“你?”“是你”又同時“虛”的一聲。

等喜梅走進了瑞浩才壓低了聲音問她“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二哥還說我呢,你怎麼也這麼早就出來了?”倆人互相看了看都默契的指了指里正家的方向。

不愧是同時從他娘身上出來的龍鳳胎,剛想走沒想到籬笆門又響了,兩人趕快將身子藏到大樹後,剛藏好就見他們大哥也從門裡出來了,出門後還細心的把門關好了。

瑞軒沒走兩步就發現前面已經有人在等他了,“我還以爲出來的是喜荷呢,沒想到大哥的性子也那麼急,誰昨天晚上還勸我這事不着急呢?”瑞浩打趣說。

“咳”瑞軒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沒有這回事,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咱們快走吧,等娘醒了發現咱們不在家就遭了”仔細看瑞軒臉上還有沒消褪的紅暈呢。

兄妹兩個想想也是,早去早回,省的他娘回來嘮叨,招呼他大哥“走吧,大哥,看看那畜生死了沒,最好是沒死,我還沒好好收拾它呢。”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快走吧。”說完先往前走去,粗枝大葉的瑞浩竟然發現,雖然他哥說的挺鎮定但是爲什麼腳步有些慌亂了呢?哈哈,一定是大哥心虛了。

想到這,他也就高興的趕上去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喜梅,她兩個哥哥今兒怎麼這麼怪呢,搖了搖頭不想了,遂跟上倆人的腳步。

這時候村子裡還是靜悄悄的,小道上也就幾個要去地裡收拾莊稼的老漢,喜梅幾個一路打着招呼過去,終於趕到了里正家的大門口,三人看了看地形,因爲里正家在村口,平時又不太得人心所以連個鄰居也沒有,想打聽一下是沒機會了。

正發愁的時候瑞浩看見了這裡有一個大樹,大樹樹枝繁茂而且有一半都伸進他家,拍了拍他哥的肩膀,“哥,我上樹看看,你在下面幫我把風,我扔石頭進去如果狗沒死,它肯定會叫的,那就證明咱家的東西沒毒。“

瑞軒知道此事挺冒險的,但是無奈自己對爬樹實在沒什麼天分,只好點頭答應,“那你自己小心,動作輕點別把人吵醒了。”“恩,我知道了,哥那我上去了。”

話剛剛說完只見他輕輕一跳,兩手扒住大樹,兩腳夾住快速往上爬,沒一會就上去了,等瑞浩爬上去後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又向下面打了個手勢,一個小石子被扔了上來,掂在手中握緊了,又看了看臥在離柴房不遠處的黑狗,眼睛眯了眯,然後狠狠的把石子扔向狗的腦袋上。

當狗汪汪的聲音傳來時,瑞浩同時對樹下說了聲“快跑”,自己也快速的從樹上滑下來,身後的狗叫聲越來越大,兄妹幾個雖然跑的很狼狽但是心裡卻異常高興,這麼說就證明那東西沒毒,雖然現在不能賣,但是好歹還有個盼頭。

狗叫聲越來越大成功把里正家人吵醒了,周大壯披上衣服,狠狠地踹了狗一腳,“媽的,大早上的就嚎,不知道我睡的正香?再吵吵小心我把你煮了。”

不理會黑狗可憐的嗚嗚聲,呸了一口就轉身進屋補覺了,卻說瑞軒三個人跑了一段路後看見沒人追上,喜梅首先停下,氣喘吁吁的道:“不行了,我跑不動了,後面沒人追上來,咱們歇歇吧。”

瑞軒謹慎的往後看了看見確實沒人追來才放下心,幾個人也不管地下髒不髒了一屁股就坐上去了,瑞浩更誇張,把自己的衣服撩起來當扇子扇了起來就吹起來。

“哥,喜梅,你們沒見剛纔黑狗的樣子,我那一石子砸下去它立馬就醒了,叫了半天也沒看見我在哪,這回可真解氣。”喜梅也補充,“是呀是呀,你砸下去的時候我還害怕是條死狗那。老天保佑,咱們那個叫做松花蛋的玩意能吃。沒準以後還能賣錢呢。”

等歇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幾個人才慢慢往家走。

剛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趙氏拿着掃帚在掃院子,看見他們進來先是看了看他們身後,發現沒人才問“怎麼樣了,狗死了沒?”

“娘,你怎麼知道我們去里正那看狗了?”瑞軒正想捂住他二弟的嘴,沒想到人家就先暴漏了,“你們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們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別賣關子了快說怎麼樣了?”

雖然趙氏表現的很淡定,但是眉宇間的一絲急迫還是讓孩子們發現了,喜梅打趣說:“那娘你再猜猜它死了沒?”

話剛說完就招來了趙氏的白眼,“快說,不說小心‘家法’伺候。”看她娘真的有些不耐煩了,瑞浩才說:“娘,那狗活的好好地,什麼事也沒有,這次咱們可以放心的吃了。”

等其他幾個人醒來發現他們已經證實了狗沒死,而且還是在里正眼皮子底下做的,無不佩服三人的勇氣,喜荷冒着星星眼說:“二哥好厲害啊,你有沒有使勁砸它啊?那它是不是很痛啊?是不是很解氣呀?二哥你說........”

一旦喜荷話匣子打開了誰也擋不住,幾個人沒義氣的溜了,唯獨留下想走又不能走的瑞浩,誰讓他自己剛纔吹那麼大的牛皮呢。

趙氏卻打算起小算盤了,家裡現在什麼也快沒了,幾個孩子還在長身體,不能斷糧啊。等糧食下來還得小兩月,再去借錢她是真沒臉。看來得另想個法子賺錢了,可是,錢哪有這麼好賺啊,唯一誤打誤撞做出來的金貴玩意不能賣,真真是愁死人。

喜妹看見她孃的樣子知道她想的是什麼,想提醒又怕被懷疑,松花蛋暫時是不能賣,那就賣點別的小吃食吧,她娘她姐手藝不差,外加自己是不是的‘提醒’,幾個男的幫助不怕忙不過來。

打定主意後,慢慢的走到她娘跟前,“娘,我想嚐嚐松花蛋,人家還沒吃過呢,就讓我嚐嚐好不好嘛。”撒嬌神功重出江湖。

趙氏被喜妹的聲音打斷了,低頭看看小女兒嬌嫩的小臉蛋,跟花骨朵一樣的笑容,頓時感覺爲了幾個孩子無論自己多辛苦都可以。摸了摸喜妹的小辮子,溫和的說:“好讓你吃,咱們都吃,讓爹孃也嚐嚐咱閨女做的好東西。”

“娘,你真好。麼麼。”在趙氏臉上留下兩個亮晶晶的口水印。弄得趙氏哭笑不得。

終於,在兄妹幾個的盼望下中午來到了,趙氏看見院子裡裝着忙這忙那的孩子們,無奈的搖了搖頭。

喜荷看見趙氏搖頭好奇的問了問身邊的喜梅,“二姐,你說娘剛剛搖頭是什麼意思啊。”喜梅不耐煩的回答“你管娘搖頭幹嘛呢,咱們能吃那玩意纔是最重要的。”看着小三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喜妹不厚道的笑了。

察覺到身邊傳來的兩道目光,喜妹訕訕的笑了笑,小腿一發力跑着找她娘去了。

剛進廚房就見她娘拿着三個松花蛋一臉茫然的樣子,對了,松花蛋不好切她娘還不知道怎麼切呢。於是喜妹上前把剛剛從衣服上扯出來線頭遞給她娘“娘,用這個”趙氏接過來還是一籌莫展,看的她只好上前給趙氏做了個示範。

“這樣,再這樣就好了。”等她娘把松花蛋弄好了,接下來就不用她了,只見趙氏麻利的用一個小碟子裝好,放鹽,醬油,醋,切好的蔥,蒜末,把油弄熟了,刺啦一聲澆在了蒜末上,最後還淋了點辣椒油。

不得不說趙氏在做飯上真是一把好手,三兩下就把涼拌松花蛋做好了,又見她轉身炒了兩個菜。就交代喜妹他們拿桌子要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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