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哲對那個掌櫃模樣的人說道:“這樣處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還有一個條件。”
那個掌櫃的聽潘仁哲這麼說,依然一臉客氣的說道:“有什麼條件?先生請講!”
潘仁哲一臉正氣,大義凜然的說道:“這幾天我就聽說,我們苗兒石街上成立了警察派駐所,現在正在進行安全衛生大檢查,我要代表父老鄉親去看一看你們魚莊的後廚,是不是安全?是不是衛生?這也是爲抗戰盡一份力!”
旁邊那幾個好事者,聽到潘仁哲這話,立刻就鼓起掌來,還大聲鼓譟道:“各位先生說得對,關係到父老相親的身體,我們支持你。”
那個掌櫃的一聽,就感覺有些爲難,顯然這不是他的職權範圍能夠處理的事情,他又不能就直接推脫。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連忙對大家說道:“大家稍安勿躁,前幾天派駐所的長官以及帶隊來本店查過了,本店是沒有問題的。”
湯池州這時也站起來說道:“聽說我們苗兒石街上多店鋪都收到了整改的通知,就獨你‘明月魚莊’沒事,這個也不符合常理吧!大家本鄉本土的,知根知底的,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時,後面有一個好事者接話道:“對,人家都有問題,你沒有問題,這完全是開玩笑嘛!”
大家正僵持在這裡的時候,就看到鄰桌的那個一臉絡腮鬍的漢子,走了過來,端起那盤魚看了看,又聞了聞,突然微微的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又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那個掌櫃本以爲這個絡腮鬍的漢子會說點什麼,卻見他什麼都沒說,只好失望地搖了搖頭,對潘仁哲說道:“這位先生,要不這樣,先讓廚房把菜重新做上來,您先吃着,其他的事情我們都好商量。”這掌櫃的還是比較聰明,直接就用上了緩兵之計。
潘仁哲本不想答應,但是看到湯池州對他暗暗點了一下頭,於是就改口說道:“那好吧,我們也餓了,我們先吃了再說,這件事情不解決你就不走了我也要爲父老鄉親們討一個說法。”
湯池州看着潘仁哲那張一臉正氣的臉,差一點笑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嘴裡還故意說道:“本來想好好的吃頓飯,沒想到出了這麼多破事兒。”
那掌櫃的見潘仁哲答應了,連忙拱手道了一聲“請稍等。”,然後就帶着那個捱揍的夥計走下樓去。
潘仁哲還請那個剛纔“仗義執言”的好事者喝了一杯酒,這才坐了下來,還有些得意的看着湯池州,正想要和他說話。他突然看到湯池州很隱密的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他立刻就有些緊張起來,但是他並沒有回頭。
原來湯池州正好坐在潘仁哲的對面,他看到鄰桌那個絡腮鬍的漢子端着酒杯站了起來了,突然向他們走了過來,心中一愣,就有些警覺了起來,在把手伸進衣襟之內的同時,迅速的給潘仁哲遞了一個眼色。
這個絡腮漢子走過來,他們的旁邊坐了下來,然後笑着對潘仁哲說道:“這位哥子義氣,來,我也敬您一杯。”
潘仁哲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他畢竟也是老江湖,連忙笑着說道:“兄弟客氣了。”說完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然後一干而淨。
這個絡腮鬍漢子點了點頭,然後湊近潘仁哲的身前,壓低聲音說道:“老哥,您的手法高超啊!讓小弟佩服。”
潘仁哲一愣神,知道自己的障眼法,被人家識破了,心中暗道:看來這傢伙還有些道道,這一套江湖上的把戲都懂,但是他當時並沒有當場點破自己,說明這個人並不想與自己爲敵。
他對着這個絡腮鬍漢子呵呵一笑,輕聲的說道:“兄弟,你也夠意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混口飯吃罷了。”
這個絡腮鬍漢子也理解的點點頭,還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現在在江湖上討生活都不容易啊!”
潘仁哲又給他滿了一杯酒,又舉起酒杯對他笑道:“兄弟,既然是同道中人來,哥子就不多說其他的了。”說完他又指了指湯池州:“他是我一起謀事兄弟,來,我們一起幹一杯。”
湯池州看到潘仁哲和那個絡腮鬍漢子談得甚是投機,這才把手從衣襟裡抽了出來。這時,他聽潘仁哲這樣一說,連忙也舉起酒杯,對那個絡腮鬍漢子,點了點頭,一乾而盡。
那個絡腮鬍漢子顯然很高興的樣子,又和潘仁哲,竊竊私語了一陣,然後才走開了,他走的時候還對湯池州意味深長的一笑,搞得湯池州有些不知所以。
很快,新做好的魚就送了上來,而且還新增加了一道菜,不過這次換了一個夥計,想來剛纔那個被揍的夥計心裡,對潘仁哲現在還恨得牙癢癢的。
這個夥計恭敬地對他們說道:“兩位先生請慢用。”然後又遞上了一壺酒,說道:“這酒和加的菜是我們掌櫃贈送給兩位先生的。”說着還打開酒壺,給他們一個斟滿了一杯,才告退而去。
潘仁哲看了湯池州一眼,只見湯池州笑着對他做了一個吃喝的動作,然後就放開胸懷吃了起來。
湯池州還端起酒杯對他說道:“難得好酒好菜,我們今天就好好的享受一頓。”
◇◇◇
當他們酒足飯飽的時候,鄰桌的那幾個人也結賬離開了,那個絡腮鬍的漢子,臨走之時還專門過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潘仁哲和湯池州都客氣回了禮。
這時,就看到剛纔那個掌櫃的,陪着一個老闆模樣的人走了上來,直接來到了潘仁哲和湯池州的面前。
那個掌櫃模樣的人給他們介紹道:“兩位先生,這是我們魚莊的老闆,井老闆,他想和兩位進一步說話。”
潘仁哲看了一眼井之頭三郎,笑着對他說道:“原來是井老闆,我剛纔提的要求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井之頭三郎微微一笑道:“這位先生的要求合情合理,沒有什麼不同意的,這樣吧!我們到客廳喝杯茶,我們再好好的聊一聊。”
他說完這個話,又把目光轉向了湯池州,對他也客氣的說道:“請這位先生也一起去吧。”
湯池州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收到:“既然井老闆這麼誠心,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