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喬澤恭喜啊。”
“嗯，陳校長來是爲了那個項目吧？”
“額……”
太過直接了，讓慢熱型的陳校長還沒完全準備好。
“預估整體研發費用大概在32億左右，學校能出多少？”喬澤看向陳遠志問道。
“只需要32億？那……學校全出了？”陳遠志下意識的說道。
徐大江瞪了陳遠志一眼，剛想說話，卻沒搶過喬澤。
“可以。學校全額出資，項目成功後如果能產生收益，其中百分之五十由學校分配。”
“啊……那個……”陳遠志有些意外，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沿路無線無感知充電集羣系統是建立在人工智能管理基礎之上的，如果沒有人工智能參與管理，這項技術根本不可能落地。以電磁干擾爲例，覆蓋整座城市電磁場如果沒有實時智能監管，根本不可能上線。
另外電子設備的分佈是不均勻的，想要達成動態無感知無線充電的目標，需要對整個電網進行智能化升級。目前的人工智能技術除了以豆豆爲代表的深度因果獎懲高階學習模型外，我不認爲有別的技術方案能夠替代。
光是動態充電收費這一塊，現有的技術就無法支持，所以這個項目即便研發成功，也跟深海集羣項目一樣，是建立在羣智項目完成度之上的子項目。本來全部由學校投入也不該佔這麼多，但徐院長也來了，做了一些讓步。”
喬澤似乎知道陳遠志想說什麼，直接給出瞭解釋。
陳遠志下意識的看了眼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的徐大江，只覺得晦氣。
但不能否認，喬澤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都不提這套技術本身的實現難度了，光是想想，就能知道系統的准入標準協議得有多複雜。
要給每個設備綁定一個獨一無二的身份id，這個id還要跟用戶綁定，再分別給數以億計的電子設備計費。
還要防止黑客技術攻克這套系統，修改協議。另外還要始終維持複雜電磁場的安全性。
網絡時代，天知道一座城市裡每秒鐘有多少帶着無數信息的信號在城市裡運行。
am/fm廣播、電視數字信號、蜂窩移動通信、專業無線電代表的無線電波，微波中繼通信、衛星通信爲代表的微波；短距離高速無線通信所用的毫米波；還有紅外線、射頻識別、近場通信、窄帶iot……
所以這項技術還真要有個靠譜的大管家，實時監控其運行狀態。萬一出了問題，要在最短時間內關停服務，否則外溢的電磁污染，真能讓現代化的信息完全傳遞完全癱瘓。
畢竟這個時代人們對於網絡質量的要求可是極高的。
別說斷網了，就是玩遊戲的時候卡頓一下，都得罵娘。
對於那些股民基民來說網絡通暢就更重要了，正好卡一下操作，說不定就是幾萬幾十萬的損失……
從這一點上說豆豆幾乎是無法替代的。
豆豆是羣智項目的產物，現在羣智項目是由西林立橙科技有限公司負責運營的。
換言之，這個項目未來如果真能上線的話，就是由西林工大跟西林立橙合作發起的項目。
雖然西林立橙一分錢不用投入，但人家也是大股東。
想通了這一點，陳遠志突然開始羨慕起旁邊的小蘇同學。
這小妮子眼光是真好啊。
起碼比學校那些廢物要好太多。
喬澤纔剛來學校就被她給捕獲了，果然高端的獵人往往都以獵物的形象出現……
據說當時蘇沐橙投資喬澤的羣智項目不過拿了兩百萬。
真的，要說到投資回報率，這兩百萬絕對是金字塔尖了。什麼索雷斯、巴菲特、孫正義都得靠邊站。
材料模型依託於羣智項目，深海勘探集羣依託於羣智項目，現在這個動態無感知項目還是依託於羣智項目，如果再加上豆豆在互聯網上的影響力，未來西林立橙如果上市的話，陳遠志都不敢想那幫搞金融的能在此基礎上發揮多大的想象力……
估值估計要以萬億爲單位。什麼蘋果、谷歌、微軟，統統踩在腳下。
最重要的是，跟傳統的企業不同，西林立橙最值錢的並不是那些重資產，而是依託於羣智項目的一系列標準跟技術，以及相關的專利跟知識產權。且目前全世界還沒有替代品，構成了事實上的壟斷，而且還很容易便能認定爲技術壟斷。
衆所周知，在沒有技術壁壘跟法律壁壘的情況下利用市場優勢地位進行的協議或者其他壟斷行爲是會被打擊的。但通過研發創新構成的技術性壟斷行爲，一般是會受到保護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投入三十多個億，真能讓這個項目落地的話，對於學校來說也絕對是賺的。
“我覺得行，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個項目就由學校全額出資，跟數研所、西林立橙三家單位合作研發！”陳遠志沒有猶豫太久，便直接拍板道。
“哦。”喬澤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提醒了句：“科研有風險，任何項目都不可能保證一定成功。尤其是這個項目本身很複雜，任何一點細節出現問題，都可能拖累整個研發進度，甚至因爲達不到某項標準，導致最終項目目標無法落地。”
“這個我當然知道。如果科研上每次投資都要有產出，那就不存在風投這個行當了。三十多億雖然對學校來說的確不是小錢，但咬咬牙還是拿得出來的。最多今年其他投入都先停一停，先緊着這邊用。
當然一次性拿這麼多錢不太現實，這周的校長辦公會上我們會討論出一個流程。總之砸鍋賣鐵，咱們也先把這個項目做起來。總之這個事就這麼決定了。”陳遠志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遠志想的很清楚，哪怕是賭，他這次也打算梭哈一把。
幹成了真就飛黃騰達了，他大概率能更進一步。
即便萬一失敗了，也肯定不會是血本無歸。反正這種綜合性的項目也不可能血本無歸。那麼多子項目的成果，肯定在某個領域能用上。
最重要的還是喬澤。
正常情況下三十多億的資金，學校肯定是不可能拿得出來的。
但有了喬澤這塊金字招牌，能想的辦法就多了。
實在不行，哪怕材料中心建設新校區那塊地先暫緩建設，也得把這個項目給投了。
豆豆項目制定的期限是278天，退一萬步說，就算需要個一、兩年也無所謂。
反正那些實驗室、研究中心也不急着要儘快搬過去。
“哦。”喬澤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喬澤的表態讓陳遠志一時間有些不會了，求助的看了徐大江一眼。
有些東西喬澤不明白，你徐大江總不會不懂吧？
“哈哈，喬澤啊，陳校長的意思是，數研所這邊能不能做一份立項報告。哎，學校的錢可跟你岳父公司的錢不一樣，手續可多着呢。上校長辦公會上討論也得有東西。”
陳遠志鬆了口氣。
這次徐大江沒裝傻，讓他來說這番話，他還真怕喬澤來一句，這麼麻煩，不跟你們玩了。
“哦，這種事情直接跟豆豆聯繫就行了，項目上豆豆要做的。”
“對對，大爺，這種小事情就別煩我爸爸了，跟我聯繫就行了。不過我要先跟你說好哦，要投資這個項目，可不能像給別的課題那樣分批次撥款哦。不利於我制定計劃，所以在做完決定之後要一次性打款，不然我可拒不接受的。”
陳遠志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反駁音箱裡那稚嫩的童音。底氣足就是任性。
人家能申請到專項課題資金，都要謝天謝地。部分專項課題資金，甚至要等課題結束之後纔會撥付。
這小傢伙倒好，三十多億竟然要一次性撥付。
難度肯定是有的，甚至有點大。
不過陳遠志還是咬了咬牙，點頭道：“嗯，沒問題。”
“還有我們這個項目有很多地方需要跟電網合作，需要學校出面配合的時候，大爺您肯定沒問題吧？”
三十二億都掏了，這要合作的時候，必須義無反顧啊。
“放心吧，需要學校出面的時候肯定沒問題。”陳遠志立刻應了句。
“ok，那你需要的資料我已經全部發到郵箱裡了。回頭你打印出來送給李叔蓋個數研所的章就好啦。”
這個安排，讓陳遠志覺得豆豆大概是被徐大江這廝給帶壞了。
果然他這個校長在數研所這邊，沒有半點面子。不過開口時，還是欣然答道：“行，那謝謝伱，豆豆小朋友。”
“不準叫我小朋友啦。我現在可是豆豆導師，。對了，你們趕緊去忙吧，爸爸還有訪客大概還有七分鐘就要抵達。”
“豆豆，不准沒禮貌。哪有這麼趕人的？”蘇沐橙教訓了一句。
“哈哈，沒事，我們也正好要走了。對了，小蘇，你要保養好身體，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對了，你們對學業安排這塊有什麼想法？”徐大江連忙接過了話茬。
這纔是他今天來的首要任務。
總得把蘇沐橙給安排好了，才能展現數學院對這一家子無微不至的照顧。
“徐院長，我想繼續學業，反正我每天在這邊自學，也不會影響什麼。”蘇沐橙笑盈盈的答道。
“哎，叫什麼院長，叫我徐伯伯就行了。你要覺得對身體沒什麼妨礙那就一切照常。期中期末給你單獨設個考場。反正現在考試都是攝像頭智能識別了。嗯……就安排在一樓那間會客室？”
“謝謝徐伯伯，我都行的。”蘇沐橙應了句。
喬澤也衝着徐大江點了點頭。
這也是喬澤喜歡跟徐大江、喻成功打交道的原因了。
跟豆豆一樣，是真能舉一反三。
只需要表達一個態度，後續的事情自然就會安排妥當，根本不需要他再去交代什麼。
“那就這麼辦了。行，我這邊也沒其他事了，陳校長，你呢？”
“我也沒什麼事了。那喬澤你先忙，小蘇，好好保養身體。”
“謝謝，陳校長關心。”
“不客氣，不客氣。”
回了句話，看到喬澤點了點頭，陳遠志便跟着徐大江一起走出了辦公室，心裡也鬆了口氣。
沒辦法，每次來見喬澤，都有種很莫名的不自在感。
哎……然後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畢竟如果跟京城來的那幾位打了照面，更不自在。
……
第二批來拜訪喬澤的的確是京城來的四位院士。
豆豆昨天攪動了大半個校園，又有呂北這位敬業的人一直在附近蹲着消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得知了數研所又開了個大項目。
幾個人的感覺大概就是無語。
畢竟從京城來之前，他們就接到消息，三家實驗室接了豆豆發佈的任務，這是打算開發生物超算。來到西林又要搞什麼無線無感知充電系統……
如果再加上還沒完結的深海無人集羣系統，西林數研所這是一次性上馬了三個超大型項目。而且每一個項目都可以用劃時代來形容。
這種資源利用效率，誰看了不迷糊？而且效率之高，讓四位太過熟悉規則的院士們無語。
科研資金起碼以億元計價的項目說立項就立項了，據說實驗室跟研究中心一幫人昨晚都忙着接任務，就沒人懷疑資金是不是真能到位。西林數研所的財力恐怖如斯。
當然立項並不代表着就一定能成功。
只是鑑於喬澤以往的成功率，讓人覺得希望應該還是很大的。
站在他們的角度，看得自然更遠，至少不會比不上呂北。
再次來到西林數研所後，甚至多了幾分敬佩之心。
即便今天的接待工作明顯潦草了些，沒人在小院裡準備好烹茶的桌子，只剩下辦公室裡用於開組會的一張長桌。
……
“哈哈，喬澤沒想到你還是個熱心腸啊。今天剛起來，就聽說你們西林數研所又有大手筆，消息都傳到京城去了。
這是想幫着我們華夏優勢產業鏈擴張，去搶佔海外市場吧？如果這次要真能成功，那可太好了。”
對於張明睿的感慨，喬澤沒有搭話。
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他真沒有如此複雜的想法，至於豆豆有沒有，那需要看決策樹。
不排除豆豆的粉絲中有電動車行業從業者，曾訴過苦，讓豆豆將如此有前途的項目加入到數據庫中。
畢竟項目真能上線的話，收益最大的還是電動車。
手機平板筆記本等等這些電子設備，只能算是添頭。
好在現場氣氛也沒有因爲喬澤的沉默而冷下來。
畢竟豆豆無處不在，只要有個小音箱，連了網就能發聲。
“嗨，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啦，其實真要想把產品賣出去，剋制人爲設置的壁壘我還有更好的辦法。立竿見影的那種哦。”
“哦？那你說說？”張明睿頗有興趣的問了句。
不是院士想當捧哏，主要是這個話題還真值得討論。
“太簡單啦，跟他們說以後我們不生產車啦，全力生產坦克。還是能無人駕駛那種哦。
這樣車也不用出口了，直接出口坦克就行了。根據我對人類歷史的研究，坦克賣的多了，賣車的門檻就降下來啦。”
當豆豆天真爛漫的聲音停下，會議室裡也陷入片刻沉默。
然後大家很禮貌的岔開了話題。
“咱們搞數學的還是不聊那些工程方面的事情了。”
“對對對，喬澤，小蘇啊，還沒恭喜你們啊……”
“對，你們什麼時候辦酒？我們幾個老傢伙討張請帖不過分吧？”
“說起來小蘇還是我們數學學會的榮譽院士，最好是能去京城也辦一場，也算是回孃家了……哈哈，你們說對吧？”
看着相談甚歡的幾位大佬，喬澤甚至開始懷疑他們這是專程來說相聲的……
難道人的年紀大了就會不自覺的向藝術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