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菩薩坐落在望夫石之上，全身上下如沐金光。
他居高臨下看着吳敵，開口冷聲喝道：“我坐在石頭上，你站在海灘上。看起來觸手可及，卻是你永遠無法達到的距離。”
吳敵只是擡頭看着慕容菩薩，輕吐了一口口水，開口喝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我始終不相信你是指玄第一人。”
話落之後，吳敵拔地而起。
那海平面上掀起了一朵朵浪花，吳敵轉瞬之間便是抵達了慕容菩薩身前。
“這就是你說的距離？”吳敵嘴角之上勾勒起一絲戲謔的笑意，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慕容菩薩開口喝道。
慕容菩薩端坐在石像上，搖了搖頭。他全身上下的金光瀰漫，看起來像是仙佛墜世。
吳敵周身在這一瞬間，八條水龍從還上席捲而上。
那一條條水龍，夾雜着一股毀天滅地的威能，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那慕容菩薩。
朝陽下，那聶四娘頭浮出在水面，看着海灘上的一次大戰。
這一次，她沒有沉沒下去。
只是固執的擡起頭來，看着海面上頓生波浪。
一條條水龍，像是一往無前的巨龍一般。一旦轟擊到了慕容菩薩身上，那麼這個老人絕對會屍骨不存。
慕容菩薩終究是指玄第一人，從石像上徐徐站定了起來。
那八條水龍，頓時化爲了千萬點水滴迎風落下。
慕容菩薩看着那年輕的吳敵，嘴角之上勾勒出一絲淺笑：“就這點能耐？”
吳敵這會再次墜落海面，身軀輕盈如海燕。墜落下去之後，整個人體內的內勁像是大河奔騰一般洶涌。
他閉上了眼睛，像是一陣海風一般輕靈。
“起。”
吳敵從海平面上踩水而起，這七七四十九條水龍再次拔水而起。這會的水龍看起來更加粗壯，就像是這海里的龍王爺在這一會動了真怒。
海面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四十九條巨龍，這會密密麻麻，席捲而向那站定在石像上的慕容菩薩。
水龍鋪天蓋地襲來，像是天怒一般。
朝陽照射不進去慕容菩薩周身，他這裡頓時像是遮天蓋日。
只有海水呼嘯。
只有水龍輕吐。
在他四十九條水龍包圍之下，慕容菩薩只是徐徐擡起手來。
虛空一擊。
那七七四十九條水龍，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瞬間，便是落了下去。
化作了千萬滴水珠，歸於大海。
慕容菩薩依舊是輕蔑的看着吳敵，開口冷聲問道：“難不成，就這麼一點兒能耐？”
這一次，吳敵整個人瞬間下墜。
他的身軀，一下子沒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海平面上，歸於沉寂。
慕容菩薩高戰在石像上，陽光照耀在他身上。這個老人，更像是仙人一般。
只是，吳敵從海底瞬間而起。
那一面大海，像是發聲了海嘯一般。
似乎，整面大海都是和吳敵一樣瞬間升騰而起。
一汪大海，洶涌而至那慕容菩薩周身。
放眼看去，鋪天蓋地的水棉。
吳敵取這東海之水，和這慕容菩薩一戰。
這一次，慕容菩薩的臉色終於凝重了一些。
他依舊是站定在那石像上，沒有閃躲。
只是就這般一動不動，任憑這一面汪洋大海打在身上。
全身上下，一瞬間溼漉漉的。
但是，他的身軀依舊是一動不動，像是釘在了那石像上。
鋪天蓋地的海水，全部都是墜落下來。
陽光打在了那慕容菩薩身上，他的眼睛裡閃爍出一絲猩紅之色。握掌成拳，全身上下升騰而起一股白氣。
那剛剛打溼的衣服，就在這一瞬間被蒸發幹了起來。
搖了搖自己的脖子，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來。
像是炒黃豆一般。
“要是隻有這點能耐，那麼你還是去死的好。”慕容菩薩忽然往前垮了一步，整個人臨空而站，開口怒聲喝道：“我已經沒有了脾氣和耐心，陪你玩下去。聽說你在帝安大酒店，一掌捏碎了那邢月的頭骨，我今天正好讓你嘗一嘗這個滋味。”
慕容菩薩鬆掌成爪，就是那麼一爪爪向了吳敵的後腦勺。
霸氣，狂妄。
吳敵卻是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在這一瞬間窒息了下來，前面只有慕容菩薩這個老人踏空而來。卻是感覺像是一面東海，都是向着自己傾倒而來。
那一種沉重的窒息感。
讓吳敵整個人都是異常難受，胸腔之中一陣窒息。
終究，兩人之間還是有着一段距離。
慕容菩薩站在指玄這座山，已經有幾十年。成名已久的老怪物，手底下經歷過多少實戰。手段通天，不是吳敵這種新近剛剛踏入指玄的小輩可以比擬的。
況且，這些日子以來慕容菩薩日夜觀東海。
雖然，東海未曾觀他。
但是，他依舊從中有着一些感悟。
對於天地的感悟，那是吳敵未曾有過的。
慕容菩薩面色清冷，那爪子已經徐徐探向了吳敵的後腦勺。
海水很遠的地方，聶四娘浮在海面上，看着那個男人一動不動。
無語淚流。
海風吹過，這東海之上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會朝陽初升，一隻海燕隨風飛翔。
海燕像是黑色的閃電，從海天一地的地方盡情翱翔。
吳敵在這生死一瞬間，在那一剎那之間心靈出奇的空靈。他雖然未曾轉身，但是似乎已經看到了遠處的海風吹拂，遠處的海水拍打，遠處的那一隻海燕一會兒翅膀碰着波浪，一會兒箭一般地直衝向烏雲，它叫喊着，歡呼着。
它在空中飛行的痕跡，翅膀扇動的頻率在這一瞬間映入了吳敵的腦海中。
在戰鬥中，在生死存亡中。
吳敵終於有了一絲明悟，站在那海面上，似乎與天地同爲一體。
一剎那，吳敵動了。
像是一隻海燕，在海面上飛翔。
像是黑色的閃電，打在這一面望夫石上。
等到吳敵的身影由虛化實的時候，他已經一把把那慕容菩薩的腰帶給抓了起來。
然後，吳敵一把就是拽着慕容菩薩，向着西方的海面迎空甩了出去。
慕容菩薩的身軀，臃腫的像是一塊石頭一般。
頓時，飛向了西面的海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