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夢然表情嚴肅起來，說道：“小僧前來，的確還有其他事情。”
見他這一本正經，楚鷹頓覺不會是什麼好事，便淡淡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不喜歡繞彎子。”
“你已經殺了不少代言人，再這樣殺下去的話，在沒有準備好之前，這種單純的殺死代言人，不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讓整個社會都動亂起來，希望你懂得適可而止。”夢然語氣凝重地說道。
雖然他沒有明說讓楚鷹停止暗殺，但話語中已然清楚的將這個意思表達了出來。
“殺掉其他代言人，將這個勢力集中在一起，最後再跟天團來一次大決戰，這難道不是出入宗的計劃麼，或者說，當初以黑制黑只是一個幌子，出入宗的目的並非是要滅掉天團？”楚鷹淡淡問道。
夢然道：“宗門以黑制黑的計劃不會改變，你說的這些也沒有錯，只是小僧要問你，以現在你的能力，真的可以將那些代言人的一切都集中在你一人的手中嗎？”
楚鷹所殺的那些代言人，來自不同的地域，他們手中，都掌控着能夠獨霸一方的勢力，假如只是單純的將這些人集中在一起，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將他們控制住。
不但控制不住，還很可能會讓楚鷹原本天空集團的人疲於應付，甚至動搖根基。
這一點，楚鷹之前的確有些想當然了。
代言人的勢力，不比當初漢都市那樣的勢力，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個人控制住，雖然伊莎貝爾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但楚鷹現在可以肯定，伊莎貝爾還沒有搞定。
“況且，你殺的那些代言人，他們只是個代言人，爲了不讓那些羣龍無首的勢力胡作非爲，宗門會出面，挑選新的代言人，而在宗門的大力支持下，這些勢力很容易被控制，現在，你明白了嗎？”夢然語氣平淡的道。
楚鷹哪能不明白，由出入宗出面，他所遇到的問題，或許根本就不叫問題，只是他還有個很大的疑問，便道：“滅掉代言人，卻要扶植新的代言人，這似乎與出入宗那以黑制黑的目的相悖，既然出入宗的最終目標是天團，那麼將這些代言人的勢力集中起來，不是會更加強大麼？而出現新的代言人，勢力依舊分散，何時能與天團相提並論？”
“凌天乃是絕代風流人物，天團存在了數百年，這個強大的幫派雖有過起伏，但從未消失過，而自從凌天接手之後，天團，終於做到了真正的統一，你可想而知凌天的能力了，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一盤散沙的勢力，根本不是天團的對手。”夢然分析道。
頓了頓，接着又道：“出入宗的目的，以黑制黑沒錯，但前提是維穩，維持社會的安定，所以你們只能潛移默化的逐漸蠶食那些代言人的勢力，卻不能以這種暴力手段直接控制，那樣，對誰都沒有利。”
夢然說的沒錯，強行控制那些勢力，只會造成社會的動盪不安，而一個國家就是一個社會，社會動盪，政治也會動盪，這顯然不是國家願意看到的結果。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讓代言人之間互相廝殺？這是否自相矛盾了？”楚鷹冷冷的問道，他發現出入宗做事，根本就毫無章法，似乎想到什麼就是什麼，或者說是在爲所欲爲，人命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文，賤如草芥。
這樣的出入宗，難怪要被軍方視爲眼中釘，存在下去果然沒有必要了。
夢然輕嘆道：“你只需知道，出入宗一切都從大局着想，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實現最終的目的，讓代言人之間互相廝殺，是要看看有沒有將一些代言人的勢力集中在一人手中的可能性，而今你便是第一個試驗者，結果以你和天空集團的實力都未能成功，其他代言人想必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在這種形勢下，只能結束你們之間的攻伐，重新步入正軌。”
“那好吧，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便是，但如果有誰要對我不利，就別怪我下手無情！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不打擾了，再見。”楚鷹說着，轉身回到車上，而夢然也沒有阻攔，任由他離去。
等到楚鷹消失在視線之內，夢然的目光又投入到面前的河水之中，雙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語，“楚鷹，希望你不會讓小僧失望，雖然再次更改規則，讓你有所損失，但也無疑是在保護你，希望你會明白吧！”
……
楚鷹開着車，遊蕩在市內，夢然的一席話，讓他腦子裡一團糟，出入宗的朝令夕改，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種出爾反爾的處事，更是讓他焦頭爛額。
或者，在出入宗的那些人眼中，他仍舊不過是一個代言人，隨時都可以捨棄，所以出入宗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不會考慮任何一個代言人的感受。
棋子，他似乎一直都是棋子。
好不容易滅掉了十八位代言人，只要給他時間，相信以伊莎貝爾的能力，絕對可以將這十八位代言人的地盤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可是從夢然話語中他聽的出來，出入宗根本不打算給他時間，縱然他努力去爭取，也是徒勞。
給伊莎貝爾發了條短信，讓她停止行動，果不其然，很快伊莎貝爾便回了信息，一口答應下來，可以想見，伊莎貝爾的確沒能吞下那十八位代言人的地盤。
一切，都在出入宗的掌控之中。
既然不讓他繼續殺人，想來這幾天會平安無事了，楚鷹乾脆返回地下秘密基地，忙活了好幾天，結果卻是一場空，他也懶得去浪費時間了。
到了那陰暗的巷道，剛剛下車，楚鷹便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將他鎖定，神色不由一冷，淡淡道：“別藏着了，出來吧！”
片刻後，從他身後傳來一道飄然的風聲，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這樣都能被你發現，你的實力，到了什麼境界？”
這個聲音楚鷹有些熟悉，而聲音的主人，他也有過一面之緣，回過頭去，淡淡問道：“你跟着我，只是要問我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