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韓遠山的心情可以說是好極了,但在聽在林峰這話以後,整個人的心情就下滑到了一個低谷。
這小子,一派胡言,自己和譚易都斷定這虎嘯山居圖是真的,這個林峰出來瞎說什麼呢!
還可惜,可惜什麼?
你年紀輕輕又是野路子,可能你確實知道一些關於瓷器玉石一類的東西,但是這書畫,是你這種野路子玩的轉的嗎?
林峰手指在那副虎嘯山居圖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有些惋惜的說道:“這技藝怎麼也可以稱得上一代大家了,但比之唐伯虎的真跡,還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這幅畫的主人,那個姓劉的老闆,此刻面色不善的盯着林峰,冷聲問道:“敢問閣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這虎嘯山居圖,是雖然跟真跡很像,但絕終究改變不了他贗品的身份。”
林峰這話一出口,又是引來了一陣冷哼。
“我劉某人在古玩街混了三十多年,這三十年來我姓劉的打眼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在最近十年裡,我從來沒打過眼。”劉老闆很是自信的說道。
韓遠山也是忍不住的說道:“這幅畫我和譚易都看過,都做出了這是真品的結論,你憑什麼說他是一副假畫。哪怕你確實懂一些古董文玩,但是你覺得你能夠比譚易的眼力還要高明嗎?譚易可是師從聶行之大師的。”
師從聶行之!
這話一出口,不少人看向譚易,眼中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怪不得譚易這年輕人眼光如此高絕,沒想到竟然是聶行之大師的弟子。
這些年,聶行之的身份在全國乃至全世界範圍內,那都是聲名鵲起的,一些鑑寶節目都搶着請他去擔任嘉賓,以此博得觀衆的目光。
有了譚易在這裡站臺,這些人一個個看向林峰的眼光,那都是恨不得把林峰給趕走的。
難不成你覺得,你自己的眼力見比大師的高徒還要高明?
得了吧!你趕緊滾蛋算了,別打擾我們這羣人在這裡飽眼福。
許琳也感受到了這羣人的目光,她有些緊張的對林峰說道:“老公,算了吧!”
韓玉沁看着林峰,眼中則是閃過了一絲奇異的光芒,“林峰,這幅畫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問爲什麼說是贗品,而是問有什麼不對,那這意思就是下意識的相信了林峰的話,這畫是贗品。
那個劉老闆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幻的很精彩了,他指着林峰說道:“我這幅虎嘯山居圖絕對是唐伯虎的真跡,今日如果你說不出什麼門道來,你必須要給我跪地磕頭道歉。”
“如果我要是說出來東西了,你付出什麼代價?”林峰毫不留情的反問道。
“我……”那劉老闆的氣勢突然一滯,他哪裡會去想這些東西。
許琳連忙幫林峰給打着圓場,“這位老闆,對不住,我替我老公道歉,他不太懂這些……”
不太懂!
不太懂你來說什麼,這不是胡鬧嗎?
劉老闆氣的一拍桌子,死死的盯着林峰卻不說話。
韓遠山看着林峰冷冷的說道:“林峰,我們已經給夠你面子了,你現在道個歉立馬離開,我可以做主不追究你的責任。”
誰知林峰臉上帶着平淡的笑意,他竟然是用指甲在那虎嘯山居圖上不輕不重的劃了一下。
看到這動作,那個劉老闆想要阻止,但卻已經是晚了。
韓遠山當時是怒上心頭,這個林峰,他是惱羞成怒要毀了這一副虎嘯山居圖嗎?
要知道,書畫之類古董保存下來本就不易,哪個收藏者不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就跟供着自己祖宗一樣,生怕磕着碰着。
這個林峰竟然這麼粗暴的在虎嘯山居圖上劃上那麼一手,要是把虎嘯山居圖給損傷了,他負的起責任嗎?
而譚易此刻看着林峰的手法,總感覺這個手法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忽然,譚易的腦海裡面閃過了一個老人的身影,那是他的師爺,一位比他老師聶行之更有威望眼光更毒辣的鑑寶大師。
這手法,他也是在一次跟隨聶行之,拜訪師公的時候,偶然見過的。
林峰,怎麼會這種手法?
在場的收藏家也有識貨的,他們沒有追究林峰劃畫的行爲,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小兄弟,用的可是宋老先生的手法?”
宋老先生,就是譚易的那個師爺。
那個劉老闆看着林峰,臉色又是變了變,林峰竟然跟那位老先生有牽連,難不成自己這畫……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虎嘯山居圖,絕對是唐伯虎真跡。
“劉老闆,你剛纔說要我磕頭道歉,那我也直說了,如果我證實了這虎嘯山居圖是假的,你就退出古玩界算了!”
“小子,你好惡毒。”劉老闆指着林峰很是氣憤的說道。
讓他退出古玩界,這比要他的老命還讓他難受。
不過想到這虎嘯山居圖已經被很多人給鑑定爲真跡,這個林峰這麼年輕,他的眼力見不可能是比那些大師還要出彩,所以他一咬牙就打定了主意。
“好小子,今天我這虎嘯山居圖要是真品,你必須給我三跪九叩行大禮道歉。如果是假的,我姓劉的從此退出古玩界。”
呵呵!
林峰笑了笑,如果這個姓劉的沒有說這番話,說不準一會他心情好就把這個事情當個笑話,隨他去了。
但是他連三跪九叩行大禮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是絕對的不打算給林峰面子,那林峰又何必輕饒他。
這個古玩界,你退定了。
“唐伯虎的畫很有特色,所以模仿的難度很高。”林峰緩緩的說道。
“這還用你說,在座的各位誰不清楚唐伯虎的事蹟?”
“難度高,不代表沒有人能夠模仿。在一百多面前,就有這麼一位高人,極其喜愛唐伯虎的書畫,所以他傾盡半生之力,一直都在鑽研唐伯虎的作品。”
林峰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
“在他四十歲那年,終於是把唐伯虎的書畫給吃透了,其臨摹的作品,完全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水平。”
說到這裡,林峰就伸手一指面前的虎嘯山居圖,“這幅虎嘯山居圖,就是那位高人十分用心的一副仿品。所以如果單從筆法和意境等方面來說,這虎嘯山居圖毫無破綻。”
“呵呵,你扯這麼多,也沒有說出來一個所以然的,難道就憑你一句毫無破綻,我就要相信這虎嘯山居圖是仿品而不是真跡。”劉老闆開口譏諷道。
對於劉老闆的譏諷,林峰是毫不在意,他繼續說道:“筆跡畫風還有印象都可以模仿,但是這畫畫的紙卻不是那麼好模仿的。唐伯虎作畫,從來用的都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的宣紙,但這種宣紙的配方在明末就失傳了。”
“模仿這幅畫的高人,作畫用的縱然是上好的宣紙,也絕對不可能比的上那種特殊宣紙。因爲那種宣紙最大的特性,無論怎麼摺疊蹂躪,都不會留下痕跡。”
說着,林峰在自己剛纔劃過的地方,輕輕敲了敲,過了那麼久,那劃痕還在,而且沒有半點復原的意思。
“你這是一派胡言,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劉老闆顯然不會相信這種話。
譚易看着林峰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爲什麼這種秘聞他就沒有聽過,難不成自己不如這個上門女婿?
不,這絕對不可能。
“我還是覺得這幅畫是真跡,既然大家都拿不準,那我就請我師父幫我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