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婕跟我並排站在電梯裡,她雙手交叉放在前面,眼神很平靜的盯着電梯門,其實我們兩人之間隔着的距離很近,我很想一把抱着她,很想跟她矯情的說一句我愛你,只是當她告訴我說她爺爺已經替她找了一個優秀男朋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句話或許是再也說不出口了,我甚至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也突然變得漸行漸遠。 說不清是誰對誰錯,也不是說不愛了。 我微微仰着頭心裡無比的辛酸,齊婕始終保持着一張讓我感到很可怕的笑容,直到走出電梯後,我才慢慢恢復平靜,然後帶着她在餐廳角落位置坐了下來,偌大的一張圓桌,只有我們兩個人面對面而坐,無比的淒涼。 鍾小蝶見我帶了一個女孩子上來,她眼神有意無意的往我這邊撇了許多次,但她很聰明的也並沒有過來打招呼,其餘那些人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喝酒聊天,那一桌的氣氛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時不時有碰杯聲跟笑聲傳來,而我跟齊婕這一桌的氣氛卻始終很壓抑。 在兩人相互沉默了兩分鐘後,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李虎會意後立即來到我身邊,笑問道:“趙哥,有什麼需要嗎?” 我微笑着把桌子上的一個菜單遞到齊婕面前,輕聲道:“想吃什麼你來點吧,以前跟你在一起這麼久,都沒說好好的請你吃頓飯,但是今天我覺得有這個必要,反正這家酒店也是我的,你儘管放開了點,別心疼。” 齊婕只是搖了搖頭,“隨便。” 我愣了一會,哈哈笑道:“行,你不點那就我點了。” 結果我就點了滿滿的一桌菜,幾乎都是死貴死貴的那種,並且我還要了一瓶82年的紅酒,初步算下來消費應該是上好幾萬了,只是齊婕依舊還是無動於衷,她靠在椅子上,腦袋望向窗外怔怔出神了很久,也不知道她腦子裡到底是在想着什麼。 在李虎記下菜單離開後,我下意識從袋子裡掏出煙點了一根,自顧
自的吞雲吐霧了很久,直到我一根菸抽完之後,齊婕纔回過頭,微笑着跟我說道:“以前就跟你說過要少抽菸,現在你是不是越抽越多了?” 我熄滅菸頭,苦笑道:“也沒,基本上還保持在原來那個數量。” 齊婕笑了笑,“還是少抽比較好。” 我點了點頭,深呼吸道:“不說這個,說說你吧,在國外還好吧,那邊的飲食能習慣嗎?” 齊婕雙手撐在桌子上,平淡回道:“最開始不習慣,但慢慢的就好了,總需要一個過程的對吧,只是現在這突然回國,而且以後也不再去了,估計這一時半會也要一段時間去習慣,不說別的,就光這個時差可能也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倒回來。” 我輕輕哦了一聲,說道:“你的適應能力應該算是比較強了。” 齊婕反問道:“是嗎?” 我稍稍愣了一會,“不是嗎?” 齊婕笑的很燦爛,“看吧,即便是咱們曾經還在一張牀上睡過,但你依舊還是不理解我,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剛去國外的那段日子,我是花了很長時間才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之後我又花了很長時間才能做到儘量不去打擾你,再最後我又花了很長時間每天儘量的多想想你,因爲我總怕自己有一天忘了你的樣子,可事實上我就算每天想十二個小時,但在這麼久後,我很多時候依舊還是想不起你的模樣。” 我乾笑一聲,有點手足無措的再次點了一根菸。 齊婕雙手撐着自己下巴,眼神溫暖的盯着我,輕聲說道:“但在見到你之後,我還是發現你比以前變了不少,頭髮長了一點,皮膚黑了一點,那張以前稍顯稚嫩的臉龐也變得成熟了一點,當然最大的變化還是你那滿頭的白髮,有點嚇人。” 我尷尬笑了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 齊婕低着頭沒說話,這時候李虎親自把紅酒拿了過來,他倒了兩杯,一杯放在齊婕面前,一杯放在我面前,然後他也很知趣的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就開始有服務員上菜了,一個接一個,不到五分鐘時間,我所點的菜基本上全部上完。 齊婕端起酒杯,依舊很雲淡風輕的跟我說道:“我還記得最初的時候,你跟我說等有錢了你一定要做個爆發戶,要扛着麻袋錢去買車買房,要包下整個酒店只讓我們兩個住,事實上你現在應該有那個實力了,可惜的是我沒有那個機會讓你爲我揮霍千金了,但是也沒關係,能陪你吃今天這頓飯我也算是滿足了。” 我叼着煙始終沒去吸一口,眼眶也沒來由開始泛紅。 齊婕狠狠灌了一口紅酒,突然問道:“學校那邊不打算去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齊婕再次倒酒又狠狠灌了一口,“也是,對你來講確實是沒必要浪費這兩年了。” 這一次,我也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齊婕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再次問道:“趙志遠,你爲什麼就不肯在我爺爺面前強勢一點?” 我猛然擡頭,伸手擦了一下泛紅的眼眶,笑着道:“戀愛難道不是兩個人的事?” 齊婕嗤笑一聲,“別找藉口了,趙志遠,你心裡想的什麼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我突然變的氣憤起來,大吼道:“我知道什麼?” 齊婕被嚇了一跳,她傻愣愣的看着我,眼淚突流個不停。 我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不好意思,剛剛太沖動了,你想聽我說個故事嗎?” 齊婕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想聽。” 我放下酒杯,“那吃東西吧。” 齊婕沒聽我的話,她只是跟我問了一句:“鍾小蝶跟你什麼關係?” 我低着頭邊吃邊回道:“我是她老闆,但也算朋友關係。” 齊婕輕輕哦了一聲,突然站起身,說道:“我先走了。” 我立即擡頭盯着她,心裡莫名揪得慌。 齊婕轉過身子,笑問道:“還有事?” 我膽怯的搖了搖頭,“沒事,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