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鬼市
……
“東哥，咱們還有多長時間到啊？要不…，我先睡會？”陳寶打完哈欠後，拍着嘴巴，略顯不耐的問道。
“睡會？你再睡着了，我可不叫你！好了，堅持堅持吧，前面再有個三四分鐘就到了！”
“好吧！”
看着陳寶點了點頭，但兩個眼皮直打架的樣子，劉東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後，也沒有再管他。
好在因爲時間短，還沒等陳寶睡着呢，劉東已經緩緩把車停在了潘家園外面的路邊上。
“好了，醒醒，我們到了！”
“嗯，啊，到了！在哪啊？”被劉東一巴掌拍醒過來的陳寶，四下張望一番後，發現除了路燈照着的地方，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
“在哪？等會領你進去就知道了！給！”
“這是什麼？”看着劉東遞過來的粗如拇指，長不過半掌的棍狀物，陳寶疑問道。
“手電筒！”說着劉東打開了上面的開關。立時一道明亮但並不刺眼的白芷燈光打破了車中的黑暗。
“才這麼點的手電筒，這能看到什麼？而且，東哥，不是有比這大得多的手電筒嗎？爲什麼你不帶那些大的？這樣一來，也能看的更清楚！”
“大點的手電筒？你以爲這是去菜市場買菜呢？有這樣的手電筒已經很不錯了，最起碼比起以前的煤油燈和蠟燭強多了！走吧！”說完，劉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而本來還想再問些什麼的陳寶，見此也連忙拿着手電筒走了下去。
“東哥，這黑燈瞎火的，咱們往哪走啊？”
“往哪走？你白天的時候不是已經來過了嗎？”
“來過？”愣了一下的陳寶，四下打量一番後才猛然發現，這不就是他今天下午來了一趟的潘家園嗎？
“潘家園就是鬼市？”
“沒錯！每週四和週五的晚上在這裡都有鬼市！”點了點頭後，劉東道。
“這，這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這個世界上讓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走吧！這次既然來了。咱們就好好逛逛！”說完，劉東輕車熟路的帶着陳寶拐了幾個彎，進了潘家園！
因爲已經來了多次的原因，劉東早就對鬼市的一切都熟悉了。不過第一次跟他來到鬼市的陳寶卻非常陌生。
看着原本在白天熙熙攘攘。人流不絕，而且攤位密佈的潘家園。雖然在此刻仍然擺滿了攤位，而且人流量也不小，但氣氛與白天相比卻居然不同。
看着人來人往，除了腳步聲。卻很少有其他聲音的人流。以及大多數攤子前面只擺着一盞昏黃的燈，勉強能夠把攤子照亮的樣子。陳寶從中感受到了一絲鬼氣。
第一次經歷的陳寶，心裡顫抖了幾下後，忍不住抓住了前面劉東的衣袖，然後湊到他耳邊，語氣中帶着幾分顫抖的低聲道：“東哥，這裡太滲人了，不會真的有鬼吧？”
轉頭看着陳寶一臉害怕的樣子，劉東不禁翻了翻白眼。
“別自己嚇自己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什麼鬼怪！好了。跟着我走，別大聲喧譁，如果碰上自己喜歡的東西，跟我說一聲，我幫你買！”
“不用，東哥！我身上帶着錢呢！”陳寶連忙道。
“我知道你帶着錢。不過這裡買東西的規矩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算了，現在一句話，兩句話也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只要記得買東西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在古玩行買東西，不同於別的行業。因爲涉及到的金錢數量不菲。所以買賣雙方爲了保證自己的商業機密不外泄。所以在討價還價的時候大多不是嘴上說，而是暗地裡‘搭搭手’。
而搭手交易，也是從老輩裡傳下來的規矩，一直到現在仍然被行內人所遵守。
不過。現代人的袖子不像古人那麼寬大，再加上越來越多的行外人加入，以及拍賣行業的崛起。這個搭手的規矩，卻越來越少人遵守了。不過在鬼市上，這種交易方式仍然極爲盛行。
陳寶作爲一個連收藏入門都不算的行外人，自然也不瞭解中國古玩交易中的門道和切口。所以。劉東才說出了剛纔的那番話！
陳寶也不傻，而且儘管他是華人，但從小也父母那裡受到了中國儒家文化的薰陶，對於國內的生活也有些瞭解。知道國內，特別是一些古老行業都有一定的規矩。因此，在劉東說完後，他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後，便沒有再多說！
緊跟在劉東的後面，兩人也加入了密集但卻並不擁擠的人流。
現在的劉東，隨着自己身家的豐厚，以及手上的收藏品變得越來越多。已經不想兩年前，剛剛得到舍利元光那會。每到古玩街或者古玩店，也不多看，而是上來就用自己的能力掃貨了！
現在的他，更享受這種在未知中淘寶的樂趣。
當然，如果碰上未知的東西，或者自己看好的東西，他仍然會用舍利元光，就比如現在……！
劉東帶着陳寶在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
大凡像這種開不起店的‘包袱齋’，攤子上基本都是瓷器、書畫、玉器之類的古玩大項無所不包，如果不是國家明令禁止，青銅器不能公開售賣的話，只怕這攤子上也少不了！
劉東在攤子前蹲下來後，眼睛在不到四平方大小的攤子上一掃後，伸手拿起了一串黑色的珠子！
珠子共有九顆，在中國文化中‘九’和‘十二’是個非常神秘的數字，九代表極致，形如龍蛇，演化神聖的含義。所以京城共有九門，皇帝被稱爲‘九五之尊’！而十二代表圓滿，所以有十二地支，一天有十二個時辰！
當然，相對這串珠鏈來說，數字的含義也僅僅是人們美好願景的期盼。劉東真正看重的則是組成這串珠鏈的材料非凡。
不過，現在這串珠鏈上也不知道被誰刷了一層黑漆，後來又粘了一些土，看着髒兮兮的，毫不起眼！但是劉東即便是不用舍利元光，單憑着他比常人高出幾倍的眼力，也能夠發現珠鏈夾縫中未經沾染的地方的玉質是如此的出色。
然後用舍利元光一看，眉宇間立即露出了一抹高興之色。
“老闆，搭搭手吧？”劉東道。
“搭手？好啊！”看着劉東年輕的臉龐，人到中年，頗有些發福的老闆愣了一下後，立即反應過來。
“沒想到小兄弟年紀輕輕，懂得卻不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老闆過獎了！”
看出劉東不渝多言。中年老闆笑了笑後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劉東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因爲現在普遍都穿窄袖，而且現在又是九月底，穿的也不多。因此，不可能把手完全攏到袖子裡。所以，劉東即便不伸手，用眼看也看的非常清楚。
只見，中年老闆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頭，而左手確是除了大拇指外，其餘四根手指頭全都伸了出來！
劉東看了一眼，朝着對方搖了搖頭。伸手把對方左手的小指扣了起來。
但這次輪到中年老闆搖頭了！
不過這次他動的並不是左手，而是右手！拇指和食指伸出，坐了一個‘八’的手勢！
劉東皺了皺眉，把自己手中的珠串拿在手中朝對方晃了晃後，直接把中年老闆的右手的‘八’掰成了四根手指並列！然後朝對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看着劉東臉上的堅決之色，中老闆皺了皺眉。看了看劉東手裡的珠串，又打量劉東一番後，略作思索點了點頭。
見此，劉東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隨後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四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成交！”
中年人神色欣喜的接過後，超劉東道。
“嗯！”
而劉東朝對方點了點頭後，便站起來，拉着陳寶離開了這個攤位。
不過，早就對先前劉東與中年老闆之間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手勢，弄得心中好奇心大盛的陳寶，此刻再也忍不住問道：“東哥，快跟我說說，剛纔你們那些手勢是什麼意思？”
“簡單的很！右手代表數字，左手代表個十百千萬這些單位！”
劉東說完，陳寶臉上陡然露出了恍然之色。有剛纔劉東的實踐，再加上這又不是什麼複雜難懂的東西，陳寶一個大學生自然一說就明白！
“不對啊，東哥，個、十、百、千、萬，就五個手指頭，如果碰上十萬怎麼辦？”
“除非是碰上了‘大棒槌’，要不然誰花十萬塊在地攤上買古玩！”劉東直接道。
“大棒槌？”
“就是傻子！”劉東搖了搖頭解釋道。
看着面露尷尬之色的陳寶，劉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對方從小長在國外，不瞭解現在中國的一些俗語也情有可原！
“東哥，還有十塊錢以下的古玩嗎？”未免尷尬，陳寶連忙轉移了話題。
“當然有了，民國的時候十塊銀元能買的東西可多了去了！要不是到了現在用不上，一根手指頭就不是代表‘元’，而是代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