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安達拉笑呵呵的道了一聲。
乞絡亦是一副臉色難看的模樣。
一旁的謄樹見了有些不解的道了一聲：“你身爲星耀，還能被送到西斯學院來，怎麼一副沒見過女人的模樣？”
“舒清歌祖上曾出現過道境，你應該知道，道境後裔在塑造星辰之軀時能夠優化出身軀中的全部力量，進而讓他們未來承載法則時抗性大幅增強，哪怕失敗一次兩次，都不會危及生命，這就大幅度增加了他們踏入星耀的成功率，舒清歌的弟弟據說失敗了六次，可仍然踏入了星耀領域。”
乞絡吐出一口氣道：“她這一輩尚且如此，她的血脈肯定也差不了太多，換句話說，我追上了她，孕育出來的第一批子女，九成以上都能成就星耀，這也是我在她身上花費大力氣的原因。”
他神色有些黯淡：“我知道，我這一輩子沒什麼機會修成道境了，所以自然要設法擴展人脈，積累資源，將希望寄託在後裔身上，可孕育後裔也得選好合適的對象才行，原本舒清歌是我的第一選擇，沒想到……”
乞絡的話，倒是讓衆人有些恍惚。
不同層次的生命亦有不同層次的追求。
東極帝國中，普通人只有在出生後才能通過基因調製，一點一點改善自己的身體狀況，讓自己慢慢從星芒一階，提升到星芒六階。
星芒一階到星芒六階，這是普通人一生的水準。
他們無論從事於什麼行業，身份都只有一個——平民。
只有到了星芒七階，激活星辰之軀後，纔算有資格進入中產階層的資格。
儘管進入中產階層的那一刻，他們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的人，但剩下的百分之十中仍然有巨大到難以估量的差距。
東極帝國中曾有一個表格將所有人分成十個階層。
第一階層，對帝國局勢有着絕對控制力，如主宰議會。
第二階層，能夠影響帝國政策，如皇帝，大世家掌控者、大宗門掌控者。
第三階層，能影響一個大地區或行業發展，如一個個河系團級的封疆大吏、大企業家、大銀行家、頂尖學府府主。
第四階層，和上層擁有緊密聯繫並在區域擁有不凡影響力，如河系級的執政官，頂尖科研人員、超級集團的掌舵人。
將柳承淵推薦到林森名下的西斯學院副院長北烈，靠着自己道境級的修爲算這個級別。
第五階層，擁有自己成功的事業，在某一行業有着非凡成就，普通人眼中的頂尖名流，如河系某一區執政官，名牌學府教授，包括有明星級的律師、醫生等等。
柳承淵現在名義上的導師林森就屬於這個層次。
第六階層，創業初成者，有難以替代的一技之長，帝都圈及一等星土著，擁有着遼闊的上升空間，如星球級執政官，大個體戶等等。
再往下，第七階層只能在二三等星勉強立足，第八階層更是指那些小個體戶、小商家、中型公司員工，第九階層則是指最血汗工廠工人、落後星球的普通人。
至於第十階層，泛指中等星球的失業底層人口和落後星球的被剝削者。
而不論安達拉也好，乞絡也罷，他們的水準，雖然遠遠在那些被剝削者、普通人，包括小個體戶之上，但也只是處於第六階層。
他們能夠修成星耀，這就是他們的一技之長，若是願意去帝國任職，很容易就能管轄一顆八等，或者上百顆九等星球、上萬顆十等星，成爲那些星球的執政官。
這種階層，不上不下。
說他們成功？
也只是普通人眼裡的成功，被普通人羨慕。
說他們失敗？
他們隨隨便便都能拿出幾個億來，這種人怎麼着也和失敗靠不上邊。
他們脫離了普通人的追求，但偏偏意識到自己這一輩子很難攀上巔峰，就像是陷入中產階級陷阱一樣，焦慮而無力。
像乞絡這樣將希望寄託於下一代上的，還算有先見之明瞭。
安達拉、謄樹等人，思維甚至停留在要好好享受階段，先過爽了自己的生活在說，根本沒有多想以後。
“成就星耀，也不見得非得找道境後裔，只要好好教導你的子嗣，培養出他們堅韌不拔，迎難而上的信念和決心，他們完全能夠靠着自己修成星耀，就像你我一樣。”
安達拉安慰着乞絡道。
“我懂。”
乞絡說着，嘆息了一聲：“只是自尊心和不甘心作祟罷了。”
柳承淵在一旁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沒有說什麼。
成年人該爲自己的言行負責。
這個時候，一旁的謄樹道：“實際上你可以選擇我們喬喬啊，她可是個好姑娘，修煉也很努力，說不定未來哪一天就修成道境了呢。”
“無趣，我們走吧。”
喬喬見他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直接要離開。
乞絡、安達拉、柳承淵等人點了點頭，往外走去。
他們一行人離開，自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不多時，那舒清歌居然也走了過來，在她身後，西賽看着她，以及乞絡一行人，眼中帶着玩味。
而舒清歌來到乞絡身前，直接道：“乞絡，你的所有通訊我都已經刪除，以後你不要再聯繫我了，西賽學長，他不喜歡。”
“舒清歌！”
安達拉眉一揚。
乞絡卻是伸手，將想替他仗義執言的安達拉攔了下來，開口道：“我知道了，我加你也只是出於同學的面子上不好拒絕罷了，反正你們畢業了，不再算西斯學院中的一員了，以後自然不會再見面了。”
舒清歌聽了微微一怔，緊接着，捋了捋秀髮，輕笑道：“那就好。”
言罷，轉身離去。
乞絡、安達拉、柳承淵等人緊跟着各自離去，並一一分散。
不過，在安達拉、乞絡、謄樹幾人離開後，喬喬卻是跟了上來。
她看着柳承淵，沉聲道：“白耀，你自從入學以來，所有時間都用在聽課、學習上，這種認真態度……是想嘗試一下衝擊道境吧？”
“在沒有好好拼一次的情況下，誰又甘心輕易失敗？”
柳承淵道。
“是啊，不拼一下，怎麼甘心，我們老師都已經七百多歲了，仍然沒有放棄過沖擊道境的目標，何況我們還這麼年輕？”
喬喬眼中閃爍着異色，同時她看着柳承淵：“要不要一起？”
“一起？”
“對。”
喬喬很大方的邀請：“我們兩個一起修煉，一起交流，一起，爲道境而奮鬥？哪怕最終不幸我們失敗了，也可以將這些經驗積累下來，傳給後人，這些經驗都是寶貴的無價之寶，一代代積累，我相信我們的後人中總會有人能夠悟道成功，踏入道境領域。”
柳承淵看了喬喬一眼。
星空時代，自然不會有什麼醜陋之人，無非是審美差異罷了。
不過……
“抱歉，我在家鄉已經有妻室了。”
柳承淵道。
喬喬怔了怔，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拒絕。
一個東極帝國本土之人，出身也不算差，居然會被一個來自東極之外落後星系之人拒絕。
這讓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過，這種不自然僅僅片刻已經被她掩蓋了下去，她故作灑脫的遺憾道：“是嗎，那麼，我們以後多交流。”
“當然。”
柳承淵微微頷首。
喬喬點了點頭，很快離去。
柳承淵則收回目光，回到自己居住的別墅。
到了別墅後，他虛手一點。
一副巨大的虛擬星圖在他面前投射出來。
“東極帝國。”
他點了一下，一片最寬處超兩億，最狹窄處也超過一億光年，呈不規則菱形的星域被用紅色標記出來。
然後他再點了一下另一片區域。
“晨曦聯合國。”
這片黃色區域的直徑超過四億光年。
根據星圖上看，單論疆域範圍，這個國家是極光帝國的十幾倍。
緊接着，他再點了一片區域。
“星穹共和國。”
又是一片直徑超過三億光年的綠色巨型不規則球體。
這就是這片星空，甚至可以說是這片宇宙最強大的三大勢力。
至於旁邊，還有不少次一級的勢力。
如紫璇星、流金山、星爆海、萬耀星雲、監察者等等。
這些勢力大小不一。
大的戰局了一座河系爲疆域，小的，甚至就佔據了一座恆星系。
當然了，他們是佔據一座恆星系，可實際上他們的影響力，連周邊一些強大的國家都得遵從其命令行事。
“然後……晶獸宇宙！”
柳承淵再度一點。
一處……
直徑只有區區一百光年，甚至不到一百光年的疆域出現在虛擬地圖上。
晶獸宇宙！
這一百光年區域，就是晶獸宇宙。
不過，隨着柳承淵一揮手，宇宙星圖急劇收縮，比例尺度直接拉昇到一千多億光年的半徑後，畫面卻變得無比詭異。
一邊，是小到只有一百光年的晶獸宇宙。
另一邊，卻是直徑一千億光年都不止的混沌太虛。
兩者間的比例差了超出十億倍！
可如果從整體宇宙圖案來看就可以看出，晶獸宇宙，就彷彿一枚黑洞，而這方至少千億光年的宇宙卻像是一顆巨大的恆星。
不同體積表現出來的不同能量級，卻是天差地別。
尤其是此刻，這顆巨大的恆星，正在被這顆黑洞，慢慢吞噬。